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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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
仍然是府中。
誠然,對于夢之杯這般舉世矚目的盛會,踴躍爭搶主辦權乃是任何一座競馬場的應有之義,但很遺憾,夢之杯既是三女神劃下的慶祝之儀,自然也是交由三女神指定賽場。
于是再一次的,府中競馬場被指定。
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強度選擇。
因為五大競馬場并無三六九等之說,每個競馬場都有相對于他者的優勢,普遍存在于體驗過的選手吐槽里,而在這之中,府中競馬場的優勢最為微妙——這里有著名為‘府中的魔物’的負能量場阻礙,在其耀武揚威的限定賽場里將其踏破,便是賽馬娘履歷值得一書的含金量。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歌劇選手便是其中的獲益者。
考慮GI賽事在賽馬娘圈子里不過是踏入中上的門檻,贏了才算上層真正的入場券,能夠踏足經典三冠、三歷華冠、古馬三冠這類三連成就型賽事的事實……這挑戰府中魔物的成就優勢,屬實是只在業內上層流轉。
對大部分GI參賽者而言,這其實是debuff,平添著難有信心的高難系數。但也好在府中魔物也并非平等在每一場比賽觸發,正如上面就提過「限定賽場」這份概念。
那最初只在秋天皇(現泰拉)賞的負能量場,歷經百年也不過是蔓延到了幾個同在府中舉辦的GI賽事而已。
是的,百年。
作為近百年打撈起來的日本板塊場地,京都競馬場連同整個東京與極東區的區劃板塊,都的確是這樣既古老又嶄新。
所謂古老,在于三女神最初降臨之地正在那原本涵蓋東亞的界門區劃的東京市。
賽馬娘的歷史也正是由此開啟。
而那所謂嶄新,便在于那東京市泡過水。
即便再如何還原、繼承,也難以否認斷代過的事實。
重建之后的很多東西都算是與過去不一樣了。
府中競馬場就這樣成為了五大競馬場中的最年輕者,但它也仍是受到女神偏愛,迅速接手了數量眾多的GI賽事,更分到了重量級賽事的主辦權。
這是一份祝福,同時也化作了詛咒。
多且密的悲歡離合,讓那本該一起被水泡散的負能量積聚苗頭再起,到這時,維持賽場本身就像是在養蠱,哪怕能被賽道上的選手一時踏破,也起不到鎮壓的作用,反倒是那賽事分出結果的剎那,那負能量場便會贏得更多的養分。
“其實這種現象本就是有意促成的結果。”
在那羽色亮眼的猛禽停駐之地,URA協會的一位遠征支援委員會成員嘆出一句論壇上也難見一次的秘聞。
“哦?”猛禽張喙,聲音卻是傳自四面八方。
“遠征委員會總是推薦那些想要遠征外區的賽馬娘們,先試試這府中競馬場上的跑法,”夢之旅望著那選手展示環節,眼神有些空泛,“若是拿不到好成績,就不要考慮外區乃至地外的賽場。”
“聽著像是和女神們想的一樣,”瑪伽巴薩感嘆,“各位也對天狼星這么建議過么?”
“象征家的賽馬娘,不需要遠征委員會的幫助也能前往地外。”
“我們沒有交集。”
“那還真可惜。”
似是把不好平衡般的扇了扇翼翅,瑪伽巴薩那瞧著更加空洞的雙眼投向周遭。
“既然能踏上夢之杯的賽場,那就沒什么好可惜的,”夢之旅淡道,“實力已經對得起手段,連運氣也不缺。”
“與其感謝運氣,不如感謝某些德高望重的賽馬娘沒有報名參選吧。”毛茸茸的鳥脖子晃了晃,這是它總是避免出現在愛慕織姬眼前的理由。
既是要前往夢想的旅途,便也不應錯過那夢想盡頭的賽事,哪怕家里最小的妹妹同樣選擇了參加,也不該是裹足不前的理由,倒不如說,在賽馬領域,姐妹同在戰場的發展總是喜聞樂見。
群眾喜歡,當事人更不會客氣,哪怕是關系極好也不妨礙在賽場上一爭高下,分出個家中地位的主次。
而在奧默眼里,黃金巨匠與夢之旅這倆姐妹沒什么矛盾,卻也談不上相敬如賓,但面對他那幾乎指名道姓的話語,卻有人沉默不答。
“哈……”
“夢之旅小姐應該也沒少被先生與家里人勸告。”
也有人嘆息,旋即直言不諱。
這便理所當然的得來一記銳利的目光,連同下一句話的語氣都有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我還以為奧默訓練員會追求個成熟訓練員的做派。”
“遺憾的是,我在一個多月前才20歲,對一些問題的答案有著極不成熟的執念。”
“那還真是大開眼界,”夢之旅幽幽地吐出一口濁氣,鏡面后的淡藍眼瞳俯瞰著那地上的禽類,以144的微妙身高瞥出了180的壓迫感來,“僅僅一周不見,奧默訓練員就變了個模樣。”
“巧合的也正是這一點,”那像是不通氣氛也不懂眼神的瑪伽巴薩搖頭晃腦,“當月初的我沒能在選手名單瞧見你時,我也覺得夢之旅小姐變了個模樣。”
“……”這樣的油鹽不進也讓對方沉默了片刻,旋即提指越過劉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算什么巧合。”
“是我們彼此都缺乏了解,但也沒必要有那樣的了解,不是么?”
“好歹也是合作了不短時間,這話可真傷人心啊。”
“是這樣的,在我的學生時代,宿舍里流行過用動物來形容一個人的性格,而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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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著眼前這只不論怎么看都是只猛禽的生物,還未發話,倒聽對方自己回答:
“蛇?”
“您很有自知之明呢。”
“我還猜您是在今天才刷新的印象。”
“的確是在今天之前,我都很滿意您在合作中的表現。”
“您不想知道為什么。”
“您總是很明事理,但偏偏今日不再繼續。”
“因為我瞧見了一個自我拉扯的靈魂。”
“認知您的這些日子以來,我還是頭一回聽您說出這般符合種族資料的話。”
“畢竟在這之前,我都以為您是一位立派的退役賽馬娘。”
話語間,那瑪伽巴薩重新昂首,東張西望于四周,繼而振翅升起。
“雖然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觀察能力有所局限,但突然發現自己看漏許多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然后比起這場比賽里可能的隱患,你選擇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兒?”
“這場賽事的守護者并不少,而我在此的用心若能換來一位全新的夢之杯選手的話,很值得,不是么?說不定能改變她一整個的余生。”
“很干脆地否認,這才是我往日認識的您。”
“你到底想要什么?”夢之旅擰起眉來,仰望那欲離卻暫駐的猛禽。
一條咄咄逼人的蛇類,執拗頑固得不惜惹來惡感的話語,只為了讓自己上去給別人,也給他手下的賽馬娘添堵?
什么改變自己的余生……這位在遠征支援委員會的位置上坐了數年,見過各種各樣的訓練員與賽馬娘,更在畢業前便不乏復雜經歷的賽馬娘,非常清楚那只是種托詞。
即便那理直氣壯的模樣像是真貨,也不過是用來掩蓋真實目的的幌子。
但她在問出這句話時,本是沒指望得來回答,尤其是對方提前擺出了離席的姿態。
她連會得來一道嗤笑,亦或是裝模作樣的廢話的準備都做好了,卻等來了一道仍是從四面八方響起的回應。
“出戰,在夢之杯。”
“放下顧慮,不留遺憾,你,你的妹妹,你的粉絲,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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