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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盤,彎道。
中山競馬場的最終彎道向來都是賽馬娘們共同綻放全力的地點。
也正因如此,哪怕這片場地會因為賽場改制而重新規劃賽道,重新鋪設草坪,也不妨礙它已在今年的皋月賞前運作了好幾個月的事實。
所以——在這踏入終盤的最終彎道,每一位居于內側的賽馬娘都能感受到源自地面的劣勢。
爛地!
最終彎道的草場內道因為太過頻繁的暴力踐踏以至于往往都是爛地。
要在這樣的地面沖刺,顯然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以及足夠堅實的腿部來對抗向心力的拉扯。
而在外道,享受著相對良性的賽道質量,也意味著要因為大彎道而多跑更長的距離!
是選擇更考驗力量與腳步的內道,還是選擇更消耗體力的外道——步入的瞬間,往往不是選擇的開始,而是選擇的結束。
不行……
還是不行……
就算打亂了節奏也根本跟不上……
在終盤的起點,那堪堪闖入愛麗速子、森林寶穴、曼城茶座三人之間的以實馬利,在彎道盡頭的直道便又被超越過去!
并且,還是以剎那便見背影的方式。
可能性の徒/可能性之徒
有人踐踏著一瞬迸發的光點,以紛繁的公式深化著那暗紅光柵下的笑容。
アナタヲオイカケテ/逐君之形
迫りくる宵闇/迫近的黃昏
オイテイカナイデ/別丟下我
有人自黑暗中搖曳著暮光,以漆黑的影子相伴的步伐于剎那間消失于此刻。
FaithintheFeral/狂野信仰
猛襲の牙/強襲之牙
更有人干脆發出了有若猛獸的咆哮,干脆地擊破了腳下陰影的些許拉拽感,奮起直追的瞬間——
冷與熱。
自她那到了最終時刻而興奮非凡的猙獰面孔邊掠過。
讓她那戰意燃燒的目光閃過難掩的錯愕,瞧著那幽藍光焰中疾馳而過的冰冷身影。
ディオスクロイの流星/雙子流星
靜かな誓い/無聲的誓言
己身焦がすほうき星/燃盡自身的彗星
那一剎那,跑在最前方的美浦波旁,聽見了身后的足音。
非常密集且混亂的,儼然不止一人的足音。
在那900米中有500米都是陡坡的最終直道,那雖不在她目標正中央,卻也時時都有注意的身影們,終歸還是趕了上來。
好在,這本就在她所計算出的必然之中。
于是她的足力更甚,比起其他選手的決勝服跑鞋要擁有更多金屬含量的銀灰色鞋底,撕開了不自然的賽場地面。
源自固有,僅此一技!
從來都不擅長對技能堆疊的賽博馬娘,早已將除此之外的一切技能都用于領放時的速度調整之中,而最后用以決勝的,唯有自己那如數控機床編程般精密的步伐,以及那自無數次努力,無數次嚴格貫徹訓練所帶來的,踏破一切的鐵足!
不會退讓!
早早與Master立下的目標!
絕不放棄!
讓訓練員與三女神自重啟之初立下的賭注!
摩天輪…不斷地循環…
想要一直都在的深邃的黑暗,一直螺旋地暈染出夢境的光彩。
能有多快!
賽馬娘速度的極限!做到極致的話!以這個距離的話!
你們這些家伙!都只看向終點,要我徹底沖入你們的視野是嗎!
啊!很好!就該這樣啊!都很刺眼啊!就像光一樣炫目!卻又偏偏從亂七八糟的東西里溢出!
但不論是什么都好!我一定要碾碎它們,成就我真正的「最強」!
“比賽進入最后直道!九百米!八百三十米!愛慕織姬追上來了!簡直就像是璀璨的彗星!顯形的曼城茶座正在追趕!森林寶穴、愛麗速子也在不斷拉近著距離!美浦波旁的爆發!能夠穩定現下的優勢嗎!曾經的皋月王者!還能保持自己的底力嗎!!”
能不能這種問題,從來都不在美浦波旁心里,因為她心無旁騖,始終都對那賽場外的一切充耳不聞。
奔跑的理由從來都不是什么贏過一場的賽事能否再贏,競馬場上的每一場比賽都充滿了未知數,每一場勝負都存在著包括運氣在內的諸多因素,鮮少有賽馬娘能保證勝局再來一次仍能安穩拿下勝利,從來都不以天才、強者自居的美浦波旁,也不曾許下勝過的能再勝的狂言。
她只是,單純地追逐著自己未盡的目標,那由她與Master所締結的第一目標。
而她也清楚,Master也同樣與這場比賽里的其他選手,立下過約定,劃下過期待,深釘過執念。
手下四位賽馬娘共同朝著同一個目標,角逐著同一場賽事,身為訓練員,Master也會感到愁苦吧,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想退讓。
無關乖巧,無關聽話,這正是最高目標的優先級。
那個人,從來不曾說過——更改目標,放棄指令這種話來。
所以……
“都趕上來啰!呵哈哈!”
驟然自后方傳來的,幾乎要被風聲吞沒的話語,唯獨有那不似好人的詭笑聲清晰。
“森林寶穴無法追上,無法追上!已然與曼城茶座拉開三個馬身之距,而曼城茶座也開始難以維系與愛麗速子的距離!正在追上!愛麗速子逐漸追趕上那后方超越的愛慕織姬!在這延長了數百米的最終跑道上!末腳的對抗時間遠比過去更長!”
“所以就算是保存好的末腳的體力,也要憂心最后的賽場長度呢。”
“她算好了!愛麗速子顯然早已算好了一切!錯過曼城茶座的干擾技能,對愛慕織姬劃下獨占的步伐!獨余與美浦波旁的追逃!此刻正是精密計算與精密步伐的對抗!!”
“但是也開始無法更快了呢,剩下還有兩百米。”
“最后的兩百米!愛麗速子與愛慕織姬的加速都開始難以為繼!美浦波旁呢!美浦波旁還能保持最后的底力嗎!!”
仍然是聽不見。
在那不曾聽聞,不曾放慢的步伐中,美浦波旁感受到了熟悉的沉重與鈍痛。
來自周身,更來自胸口,那被決勝服展開的環狀紫色光暈暈染的栗紅光影,迎來了銀白、幽藍,以及那相似的暗褐交織的光粒與星點。
“遺憾。”
奧默嘆息。
“哪邊贏都會有人輸,不論怎樣都要遺憾的吧?”霍爾海雅自前面仰頭看來,然后被奧默抬手戳抵著回去。
“但不論如何,總歸是盼望能有相對皆大歡喜的結果。”
“比如平局?四個人平局,還是皋月這種比賽,小蛇你也太敢想了。”
“可能性從來都不缺,也就沒什么不敢想,只是現實終歸是由她們推行的。”
“不過也真是沒想到啊,感覺那孩子也挺悶葫蘆的,都沒見她有過什么行動。”令搖頭晃腦著,望著那與她發色如出一轍的能量中潰散顯現的身影。
“可她一直都很努力。”奧默輕聲道。
并于下一刻,被更加洪亮的,傳遍全場的主持人聲音覆蓋。
“超越!鼻差的微弱優勢!愛慕織姬!一著沖線!井口先生,這個成績……”
“3分26秒5……”
“雖然比原本的記錄慢了36秒,但是原本的皋月賞才3500M,所以這個記錄……”
“是中山競馬場,皋月賞良場下的最快記錄!”
在那終點,在那歡呼,在那飄揚如真實之物的電子禮花下,那站在草坪上的女孩抬起頭來,一如那早在前幾場比賽時就已開始適應的那樣,朝著觀眾席揮手,露出無聲的笑。
朝著那怪獸卡片方才激活感應的方向。
在那里,暗紅的目光也凝視著她,也借著那過于廣闊的視野,將那黑發與栗紅發馬娘那相似的怔然反應收入眼底。
相較之下,某位披著白大褂的褐發馬娘還只是雙手抱臂,湊到冠軍邊上。
表情像是罵罵咧咧,唇語讀來倒只是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