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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漸熄的殘焰，添上了新的燃料。
那燃料似與過去相差無幾，才會迸發出如此相似，就好像不曾有過變化的火焰。
且不論始作俑者對這份再生產般的變化持有怎樣復雜的態度，霍爾海雅顯然很是享受這份如履薄冰般的處境。
如今已是一小時后了。
整個魔界區已然入夜，被其追逐著時區的亞琛，卻要比其多享一份真實的星幕。
環境保護越好，夜空中的星點越亮，然而夜間作案的犯罪者們并不在乎星辰的視線。
只要黑暗足夠濃重，即便是光芒也將在無意間淪為作案的幫兇。
而人造光就不一樣了。
當那星光也照耀不到的建筑陰影中，亮起一抹幽綠的螺旋紋樣時，正義的使者她就來了.jpg
雷霆嘶鳴，狂風呼嘯，或許沒人做好決心，但的確有人在夜半慘叫，給第二日的市民們提供足以反復品鑒的談資。
像是什么大樓一樣高的巨蛇，像是什么遮蔽星空的邪能輝光，像是什么好似置身地獄般的凄厲慘叫，還像是魔界區大佬在現界火拼，有圖有真相什么的……
一大早地，在瞧見西部城區邊界的建筑破壞照片后，什么樣的傳聞都能在發達的網絡下展現驚人的傳播速度。
而在這之中，率先登上熱搜的，反而是某位以蛇為圖騰，早在數千年前就已淡出視線，卻又因被寫進太多教材與資料書里，以至于完全不缺話題度的魔王。
撒旦先生，請問您現在是什么感想？
考慮這么多年時常被送上熱搜，甚至熱搜內容里還沾親帶故攀關系的現實案例，這位鮮少公開露面，只有各式真假不明的目擊、親歷報告顯得好像沒睡太死的古老魔王，大抵是無所謂的。
但奧默.林頓很有所謂。
畢竟他醒來就看到霍爾海雅的一長串未讀消息和未接收文件，夢中殘留的醉意登時就消散了。
回頭再聽女孩們在早餐環節的時事新聞嘮嗑，同時再接受一輪懷疑的視線，接著還有軍事委員會的同事們在工作群的艾特、私聊里的關心……
只能說，霍爾海雅小姐這一手，對圈外人而言大抵是個妙手，尤其是她獲得羽蛇卡片還不到一天，哪怕是她在當地有過接觸的熟人，都至多是有所聯想。
也僅止于聯想，因為很難相信她有這本事。
但對奧默手下的姑娘，也對于奧默的臨時同事們而言——前者聽過口述，后者親眼目睹。
即便只有語焉不詳的報道與各式小道消息，他們也一樣毫不猶豫地鎖定了目標。
或許自己該特地嘗試一下……奧默想。
嘗試扭轉這份‘走哪兒都會攙和事’的刻板印象。
但這事牽扯的刻板印象也不止他的。
倒不如說對羅德島那邊的職工們而言，霍爾海雅的風評遠比他的更加深刻，那位瘋狂的羽蛇的一貫做派，正是他們篤信的重頭。
這讓向來研究歷史，歷史的羽蛇聽了的話……
“哦，那不挺好么？歷史就是這樣有意義的資料庫啊，我們所有的情報都根植于過去發生的事。”她說著，雙手端起手中的三明治。
風評在糟糕的層面上，幾乎可以說是走在這條道上的盡頭，可謂是負面案例的示范——這樣的霍爾海雅小姐，用餐禮儀倒是一點沒落下，那吃個三明治都不怎么落東西，甚至不是很臟手的優雅吃相，甚至有那么點大家閨秀的意思。
或許羽蛇那印在族規里的孤高強大，還包括了優雅從容之類的禮儀規范吧……奧默一面想，一面沒好氣道：“有沒有可能，情報還有一條要求是要時刻更新。”
考慮羽蛇一族的歷史，她也的確算是位古老家族的帶小姐，只是性格瘋了點，處事風格也瘋了點，比起普世意義上的家族大小姐，更像是什么東炎網文的家族大小姐。
當主角的那種。
什么家道中落，什么畸形傳承，什么沉重責任……總之先給開局黑深殘要素拉滿，接下來就開始殺殺殺殺殺……
“誒？我的情報不新么？”霍爾海雅一面問，一面遙看遠方的廢墟，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所謂的犯罪人員前來觀摩犯罪現場，大抵就是這樣吧。
現在是上午九點，是時差倒得愈來愈理想的當下，卻又是讓人開始重新升起緊迫感的周日。
速子小姐一度唉聲嘆氣著明天回去時差又要調回去，轉而開始光明正大的聲稱要研制新藥劑藥翻訓練員，奪取懶覺時間。
對于這番危險又很有些沒出息的發言，隊伍里已是見怪不怪，茜小姐與德克薩斯小姐更是一度同時沉默撇臉，似是想起了某次試圖給男方灌幼態藥來削弱戰力，卻被小駕駛員開過載的失敗案例。
而那三天兩頭都會發光的訓練員，顯然就沒有那樣地聯想，只是嗨嗨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催她趕緊去她那搭上線的研究院。
不難看出，關于頭頂那片凈土的防護，今日也是速子小姐的敗北。
抗拒摸頭，拍頭也抗拒的速子小姐，從一個多月起就已開始連敗計數，到如今已經只剩下象征性的抵抗。
習慣的確是可怕的東西，只不過一直很喜歡被訓練員摸頭的隊友沒有這種感觸。
作為堅定的‘訓練員是能成為我父親的男人’的理論踐行者，美浦波旁小姐一直聲稱能從Master的摸頭中回憶起兒時的感觸。
這環節對她來說向來是獎勵時間，正因如此才分外不解速子隊員的抗拒。
換她的話，她寧愿獨占Master的摸頭，可惜隊伍里還有位茶座隊員是強力的競爭對手。
對此，后入隊的愛慕織姬同學的評價是：
神金.jpg
且不提手下賽馬娘的這番奇怪的日常較勁，當下茶座雖是不在，但卻時常問候假期體驗，到了深夜乃至接近早上的時候，奧默更是能在夢中記得她和令的風雨無阻，期期不落。
頗有幾分他在通勤上的堅持。
這么算來倒也沒必要在私聊窗口里擺出一副沒聊過的模樣吧？
雖有些不解，但還是順應話題回復的奧默，又瞥了眼茜那邊發來的街道照片，回了一份點贊表情包與簡短的贊美，旋即撥回那報道案件的新聞網頁。
他還在看電子報紙。
“新得讓人意外，但風評顯然是另一回事。”
看著電子報紙上的死傷人數，就算那都是些手腳不干凈的犯罪分子，奧默對霍爾海雅投去的視線也是分外無言。
“…你或許很值錢。”在短暫的對視中，他憋出這么一句。
“那當然，”霍爾海雅似是頗為自得，“怎么？虹蛇神大人想要供奉了么？”
“很遺憾，我是在說恁的通緝賞金，”奧默指了指屏幕左下側的通緝令里的龐大輪廓，“不過我該夸獎你準備工作還算足么？居然在有溯時官插手的前提下，還只是暴露怪獸姿態而已。”
“我也在你們這個世界呆了不短時間了，這種程度的準備無需夸獎。”
“你就裝聽不懂吧，”接二連三被裝傻防出去的奧默再次扭頭看向遠處的警戒線，“不過你確定現在沒有特勤局盯著？”
“非常確定，那幫家伙昨晚都沒意識到我真正找的是什么，還將我當做是來找那個組織尋仇的人，那時候的機會可真好，”好到讓她忍不住感嘆，“要不是想著你肯定力求謹慎的話，我也不會走得那么干脆。”
“昨天就能給那架飛船整個順走！”
這幅樣子比起瘋，倒是有點憨了，奧默就當是搜集身邊人的全新表情差分般，不咸不淡的評價道，旋即又淡道：“真是感謝你的體諒，這樣順勢強化這份錯覺的話，這事還真能輕松不少。”
“他們似乎沒想過會有怪獸卡片持有人襲擊。”終于吃完了奧默倉促買來的早餐，轉而從邊上那看起來神似飯盒的盒子里掏出一瓶口服液飲用的霍爾海雅，抿了抿嘴，或許那藥液的口感很差。
“分明都襲擊過你了，難道沒想過報復么？”
“我又不是重點襲擊對象，”奧默糾正道，“你發來的情報不是整理過么？”
“就算不是重點，也不該這么毫無防備，這未免太不專業了。”
“別小瞧，也別高看，組織越大水貨越多，好了，既然你也吃完了，那就行動吧，趕緊確保證據，回頭還得去軍事委員會工作。”
“這么早？”
“明天周一，做學生的為了享受最后的假期，對周圍人要求比較高。”
事實上，社畜也一樣，只是德克薩斯性格與工作氛圍所致，對此反而不夠迫切。
“小茜和小速子么，還真不省心啊。”女人搖頭晃腦，連身后的長尾都在同步搖擺。
“或許恁也沒資格說這話。”
奧默斜眼，看這擺出一副沒給他添麻煩的姿態指指點點的霍爾海雅。
當對方說話愈來愈放肆，愈來愈拋開原本拘謹的模樣，那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畢竟說到底，禮儀于他們這類人而言，本就只是一層多余的包袱，只在陰陽怪氣時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