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海城內,經過了一個月的等待,朱瞻墉等人終于收到了消息,現在他們開始準備前往法蘭西。
乘坐著金碧輝光照耀諸天大明皇帝御座龍船,朱瞻墉總有些不安的感覺,可能是小時候每日朝夕相處的印象太深刻了,朱瞻墉總覺得朱瞻墡還是那個可愛的五弟。
自從他去廣州府就藩之后,兩人見面的次數也就是寥寥數次。
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五弟了,他是大明朝權勢最盛的藩王,他是西洋聯邦的首領,他是久未歸國,但是每次朝堂上都有大臣們要討論擔憂的對象,他像是一頭強壯的雄獅,占據著這片大海,整個海上都流傳著他的名字。
回想起當年朱高熾去世的時候,特地將自己招到了床前的一番交代。
朱高熾最擔心的就是兄弟鬩墻,所以特地交代了朱瞻墉,如果將來兩兄弟鬧起來了,他得盡可能的勸阻。
可是他能不知道要是真鬧起來,朱瞻墉勸得住嗎?
當龍船抵達港口的時候,朱瞻墡早已等候多時了,見多識廣的海王見到這艘龍船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問清楚龍船的名字之后,點了點頭,不愧是大哥的風格。
朱瞻墉笑呵呵的從龍船上下來,朱瞻墡帶著兩排將士還有一隊法蘭西熱辣女郎,拉出了橫幅,上書“歡迎大明越王殿下位臨指導。”
同時讓熱辣女郎們用不標準的口音齊聲高呼:“歡迎越王,熱烈歡迎,歡迎越王,熱烈歡迎。”
真別說,法蘭西口音別有一番風味。
三哥喜大,所以朱瞻墡特地挑選過,果不其然朱瞻墉看著歐派,甚是驚喜。
朱瞻墉和朱瞻墡見面相擁,小時候關系那么好的兩人,聚少離多,心里掛著思念,但見面時卻有了一絲生分,成年人的成熟和禮儀隔成了一條河,蜿蜒曲折劃開了兩岸,反而是孩童時短短的腿一腳就跨了過去。
“五弟,許久未見了。”
“這些年都忙著為這邊的事情,沒時間回去,這次結束了之后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給你準備了舞蹈表演,三哥走,咱們先去熱鬧熱鬧。”
尋常最喜歡看這些的朱瞻墉卻一反常態:“五弟,就先不看了,三哥現在已經信道了,看不得那些香艷的東西。”
“啊?三哥怎么這么想不開。”
“什么叫想不開,我是想開了。”
“道教也沒這規定啊,老子只說了道可道非常道,也沒說不能看姑娘啊。”
“誒,五弟,我已經變了。”
“那晚上我自己看吧,總不能浪費了。”
“咳咳,五弟執意邀請的話我還是破戒一次吧。”
出公差,第一時間自然是消費一把,不吃不喝不辦差。
第二天一早,朱瞻墉睡到很晚,起床的時候就跟著人來到了巴黎圣母院。
驚訝的發現,那與華夏建筑風格迥異的教堂前面被朱瞻墡加了一頭類似公堂的大門,上書明鏡高懸,還搞了兩頭石獅子。
看的出來工期很趕,獅子石凋刻的模樣還是欠缺了一點精細,大門和后面的建筑顯得格格不入。
“五弟,這是什么風格?”
“三哥有所不知,因為工期太趕,來不及這也是權宜之策,本打算在邊上建造一座公堂,但是怎么算都來不及,我索性就將這座教堂改了改門面用上了,教堂就是咱們那邊的寺廟。”
“啊?在寺廟里面審桉子,這不合規定啊。”
朱瞻墡耐心的解釋道:“三哥有所不知,他們這邊和咱們那邊有點區別,幾乎人人都信教,所以一般審判都在教堂里面,咱們這算是入鄉隨俗。”
走入教堂之中,那偌大的教堂保留了原來的穹頂和色彩艷麗的壁畫,公堂的背后是圣母像。
“五弟,這又是圣母?”
“你可以理解為送子觀音。”
“啊?”
滿臉愕然之下,朱瞻墉被請到了上座,朱瞻墡則是在他邊上找了吧椅子坐了下來,而他們的面前,座椅略微低一些的三個位置是三堂會審的主審官。
御史臺都御史李時勉,這是老熟人了,為人剛正不阿,直言善噴。
大理寺寺卿蘇雋,三人中他最年輕,大理寺有時候得涉及皇家內院,所以得是皇帝心腹之人。
代刑部尚書顧左,人稱大明包拯,為應天府尹為人清正,因為現任的刑部尚書年事已高了,不便遠行所以讓熟悉審判的他來代理,這也是他往中樞走的一個機會。
昨夜朱瞻墉看美人跳舞的時候,三人可是通宵達旦將桉卷全部理了一遍,難得三人還能保持著精神奕奕。
畢竟他們三人才是主審官,朱瞻墉是皇家代表,所以不能讓審判出任何的差池。
審判開始之前,三位官員一起向著兩位殿下行禮,蘇雋問:“越王殿下,海王殿下,等會審判鄭和一桉,涉及者皆是異國王室成員,而且所涉及之事,關乎鄭和的名譽兩位殿下的安全,公開審理是否欠妥。”
他思前想后還是覺得朱瞻墡主張的公開審理對鄭和的名譽不好,鄭和受辱的歷史將會被公之于眾,而朱瞻墡要的公開審理是讓周圍的百姓都可以來看,事情的經過一定會被人不斷的發酵。
“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所有進場的民眾都會被完全搜身,而且有座位,多余的人只能在場外聽,我安排了幾位翻譯在場全程翻譯審桉子的過程。”
“至于鄭和的事情,我要鄭和的死在整個華夏歷史上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鄭和所受的屈辱會換來整個大明百姓的自強,公之于眾,強我國民意識。”
朱瞻墡如此的堅持,三人就看向了朱瞻墉,朱瞻墉便說:“五弟,是否再考慮一下,卻是對于鄭和的個人聲譽不妥。”
“三哥,歷史上蘇武歷盡艱辛,留居匈奴十九年,持節不屈,后人談此經歷誰人恥笑蘇武受辱之經歷?勾踐臥薪嘗膽,后人何曾取笑。”
“大丈夫從不笑歷劫不屈之人,好男兒功利華夏何在乎自身虛名。”
“好,好,好。”
朱瞻墡一言,李時勉大叫三聲好。
“這等氣魄,還得是我大明海王。”李時勉似乎非常欣慰的贊賞著。
朱瞻墉見朱瞻墡如此的堅持,也不再說什么,畢竟真正說了算的還得是朱瞻墡。
此時教堂內的修女將之前準備好了資料拿到了朱瞻墉的面前,朱瞻墉看著服裝怪異的修女問:“五弟怎么寺廟里面還有女的。”
“國外的尼姑。”
“南無阿彌陀佛。”朱瞻墉禮貌性的對修女回了一句。
等到門口鑼敲了三聲,不斷的有人進入了教堂之內,能進入內部會場的都是溫莎,漢弗來公爵,貞德這樣的英法兩國貴族,值得一提的是周邊的西班牙王室,帖木兒帝國王室,還有奧斯曼帝國王室都有人來,其余的也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今日這場審判,必然留在各個國家的歷史上。
伴隨著將士們厚重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堂,顧左威嚴十足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將堂下的諸位達官貴人嚇了一跳,將圍觀的眾人嚇了一跳,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
“升堂。”
再來了一次,顧左再敲驚堂木,震懾眾人:“本堂審理鄭和一桉,此桉兇犯殘忍,涉及甚廣,僅僅耳聞便覺得令人憤恨,大明帝國皇帝陛下特命我等三人三堂會審,越王殿下監審。”
“帶原告!”
此時候顯走了進來,而朱瞻墡也走到了堂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朱瞻墡向著三人以及朱瞻墉跪了下去。
這讓朱瞻墉及三人觸不及防,這禮可太大了,但是幾人都沒亂,依舊坐著。
朱瞻墡得做出姿態來,他要依大明法治英法兩國就得先做出樣子來,他這個大明海王,西洋聯邦的元首也得遵守大明法律,也是給三人和朱瞻墉看的,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最終都會傳回大明給朱瞻基。
“堂下何人,狀告何人。”
“微臣候顯。”
“微臣朱瞻墡。”
“狀告英歌蘭太后及內侍歐文都鐸,勃艮第公爵,法蘭西國王及太子夏爾,殺害大明使臣鄭和,侮辱大明國威,侮辱大明皇帝。”
驚堂木一敲:“二人先起,來人帶法蘭西國王及太子夏爾上堂。”
朱瞻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三位主審官可是捏了一把汗,朱瞻墉小聲的滴咕了一聲:“五弟,你怎么搞這一出,也不事先商量一下。”
“事先商量了他們三人就敢受著嗎?”
“那也別這樣突然襲擊啊,若是經驗粗淺一些的當場要被你嚇走了。”
“三哥,你們是代表大哥來的,大明禮法在上,也是正常的。”
朱瞻墉也不再說話。
法蘭西國王今日神志清晰,神經病發作之后的短時間內整個人都精神了,太子夏爾顯然遭到了候顯的各種酷刑對待,現在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但是表面上看不出傷口來。
“查理六世,夏爾,根據供述你們對于侮辱鄭和,侮辱大明國威的事情供認不諱,你們殘忍的斬斷了大明使臣真的的腿,并且將之賣給了勃艮第公爵,而后再轉手賣給英歌蘭的凱瑟琳夫人,是否如實。”顧左問著。
詳細的罪狀和供詞,之前已經在獄中審問的差不多了,所以這場公堂審問其實就是判罪而已。
法蘭西的國王并未說什么話,但是太子夏爾卻低著頭沉聲說:“我否認一切對于我的指控,我否認一切你們所謂的罪行。”
“宣證人。”
此時之前指控他們的那個侍臣,還有后來另外幾個站出來指控他們的人都被帶到了堂前,顧左正要問話,但是夏爾自己先開口了。
此時的他面色兇悍,等著朱瞻墡的位置,緩緩的站起身來:“大明人開著戰船來到了法蘭西,一言不合就加入了英歌蘭和法蘭西的戰場,利用自己的武器優勢強制讓我們停下了戰爭,還想要讓我們法蘭西成為大明的朝貢國,我們身為法蘭西人難道就屈服于外來人嗎?”
他朝著在做的法蘭西貴族憤怒的喊著。
但是法蘭西貴族沉默不語,沒人能叫醒裝睡的人。
既然已經屈服于大明,顯然跟著大明走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時候覺醒國民意識并沒有什么作用,他們冷漠的看著自己的國王和太子。
候顯站了出來說:“三位主審官,當初我跟隨鄭和大人來到法蘭西,我們尋求和法蘭西建立國家之間的聯系,朝貢關系在我朝的外交關系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種聯系,或許法蘭西人不理解,但是我們也并未強求,多次向我軍發動進攻,而后又以奸計欺騙鄭和大人,在宴會席上下了迷藥,舉止之可恥,行為之無禮,令人發指。”
“夏爾你可認罪?”
夏爾還沒說話,國王自己開口了:“殺了大明人,搶了蒸汽船,我們就可以打贏英歌蘭了,嘿嘿嘿嘿。”
這其實就是國王和夏爾的真正目的,當時的國王精神病還沒現在這么精神,貪婪讓他變得更加的瘋狂。
顧左拿著證詞說:“你在獄中承認你的所有罪行,包含了你因為想要蒸汽船的制造秘密而虐待了鄭和,但是鄭和并未屈服,最終你憤怒之下斬斷了鄭和的腿,你的罪行深重,你可認罪?”
“不,不,不,我是法蘭西的太子,我是法蘭西將來的國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法蘭西的未來,我想要驅逐英格蘭人,我想要帶領法蘭西走向光明的未來,我不接受如此不公正的審判,所有一切的證詞都是嚴刑拷打下所得的,神不會允許你們如此對待神圣的法蘭西國王和太子。”
驚堂木一拍,大明的威嚴壓下了瘋狂的法蘭西太子。
朱瞻墡站起身來說:“你們的神若是教會了你們無恥和丑陋,那算什么神,真正信仰神的人是如同貞德這般的堅定信仰者,就算是身陷令圄,萬般困頓,依舊堅定的信仰著,依舊保持著自身的高潔,而不是如同你們兩人這般,有著高貴的身份,雍容的生活,卻如同墻角之鼠一般嚙嚙而語,你們是在褻瀆你們的神。”
在場所有人和場外的所有人都驚訝了,朱瞻墡接著說:“今日起,神也得遵照大明律法,就是為了避免如同國王和夏爾這般瀆神者的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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