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塔特城，全城陣亡，無一幸免。
此等壯舉，無論是亞瑟還是西蒙，都打心底地道一聲“佩服”。
而吞噬了施塔特城，所帶來的獎勵不出意外地著重于武器，這直接就將四種炮強化成了青龍、白虎、玄武、朱雀這類極具華夏神話風格的名稱，各自的性能也有了極大的提升。
當然，不僅僅是名字，包括它們的樣式也符合，都是充滿神威的栩栩如生的獸形雕塑，金屬、玉石、巖石交錯重疊，構建成國寶級別的藝術品。
對此，楚薪很滿意，該說不說，麻雀吃蟋蟀。
“接下來還剩倫敦和拿破侖號，在南美，還有一個阿美瑞卡的天使方舟，不過地球這么大，廢土的信息又十分閉塞，定然還有其它的超級城市或者勢力。”剛結束體積膨脹的楚薪琢磨著。
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可亞瑟他們依舊為之驚嘆震撼，更驚喜的則是楚薪現如今的龐大體積。
足足一千米高！
三千米的長，兩千米的寬，所表現出來的視覺沖擊是無比巨大強烈的。
這一刻，眾人徹底意識到楚薪的成長性和可塑性究竟有多么可怕，若是一直順風順水地掠食其它城市，有朝一日豈不是能夠成為通天之城？
楚薪哪想這么多，經歷過大風大雨的他心無波瀾，正搗鼓扭蛋機呢。
咔咔，抽取。
次數－1
保底累計1，現為6
一枚扭蛋滴溜溜地滾出，自動旋開，露出一套微縮的機械裝置。
“兩棲水行系統（安轉在鳳凰都后，可變為兩棲移動城市，能夠跨越大洋，具備超強動力和穩定性）”
單抽一次足矣，楚薪不打算在鳳凰都身上投入太多額外成本，畢竟依靠掠食其它城市就能穩步壯大。
“你們情況怎么樣？”楚薪詢問亞瑟。
“零陣亡，有十幾個兄弟受了些傷，不過吳醫生已經在給他們救治，沒啥大礙，”亞瑟回答，“古代人對于武器的執著令我感到心驚，那些名叫重立體的機甲真的很利害，簡直改變了我對作戰概念的認知。”
“古代的裝甲車、坦克，一點都不比現在的戰車差，綜合素質反而更勝一籌，制作材料和操作系統都格外完善。”凱爾特說道。
“走吧，該去清點繳獲的戰利品，真不愧是施塔特城，他們一日三餐都吃子彈嗎？”亞瑟拍拍凱爾特的肩膀，忙碌去了。
此時，眾人都在忙著整理一大堆雜物，大量毫無口感與口味的硬面包、還算干凈的水源、黑色或者灰色的制式衣物，以及多到可怕的槍械彈藥，除開這些，什么生活用品、個人娛樂全部從簡，就連城主海因茨的臥房都極為簡單，一桌一床一書柜，墻上掛著一幅古代的地圖，還有一面古老的曾被視為罪惡的旗子。
無疑與巴黎的權貴們形成了鮮明對比，看得亞瑟等一眾軍人百感交集，感慨人與人為何會這般天差地別。
“嗚——”
突然，在山頂值守的士兵發出了警報。
所有人快速反應，拿槍的拿槍，躲避的躲避。
只見天邊有一個紅點在迅速擴大，隨著距離臨近，引擎聲傳來。
那是一架紅色的蒸汽飛機，造型十分符合蒸汽朋克畫風，適合用作高中歷史課本上的配圖。
“需要打下來嗎？”凱爾特側頭問。
“城主沒下令，就說明不需要。”亞瑟回道。
楚薪之所以沒有動作，是因為他看清了飛行員的臉。
認識，但沒有交集。
那是一個長相狠厲的亞裔女人，有著堪比男人棱角的臉頰，一對狹長的眼睛里透著冷冽的光，一身紅色大衣從某方面表明了她的性情，必定是那種受人矚目的角色。
她姓方，名安娜，山國人，同時是反牽引聯盟的首領，被各大超級城市重金懸賞之人。
嗡嗡嗡
飛機坦然地降落在一塊空地，似乎篤定楚薪不會高射她。
她邁著皮褲大長腿跳下，一只手取下墨鏡，用拽酷的眼神掃視四周。
而凱爾特已經帶著士兵們過去，將她團團圍住。
方安娜絲毫不慌地舉起雙手，嘴里好像還嚼著口香糖，“別沖動，我找人。”
“方？你到這里來干什么？”亞瑟問道，語氣不算好，畢竟反牽引聯盟反對的是移動城市，而鳳凰都也在這個范疇。
“哎，我不是說了嘛，有事，找人。”方安娜淡淡回道。
這時候，女醫生吳塔娜驚喜地喊道：“方！”
在后面，西蒙等人也來了。
顯然，他們都認識方安娜。事實上，幾年前方曾勸說瑰古會到山國定居，但西蒙拒絕了，因為他要在歐陸尋找、收藏、保護那些流落廢土的古代文物，唯有雙腳真的踏上這片土地，才能順著時間的痕跡探索歷史。
而方安娜也知道瑰古會的良善與純粹，沒有將他們視為敵人，反而還和同樣身為女強人的吳塔娜成為了朋友。
“看樣子你們一切安好，生活過得挺不錯啊，嘖，這些不是施塔特城的榴彈炮戰車嘛，可以百分百確定了，流傳的消息都屬實啊。”方安娜和吳塔娜深深擁抱后，舉頭仰望高聳的楚薪。
縱然她居住在依山而建、風景優美的山國，這一瞬間也發自內心地被鳳凰都所震撼，詞窮地張了張嘴巴，大腦無法挑選出合適的詞匯去贊美。
“鳳凰都，是來自東方嗎？”方安娜疑惑道，“山國也有很多這類東方文化元素，據關說，源自咱倆祖先所建立的偉大文明，名為華夏。”
吳塔娜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城主從未提及，西蒙先生曾詢問過，也沒有得到答復。對了，你來這是為了什么事？”
“我要見一見你們的城主，他叫楚薪是么？”方安娜很干脆地表明目的。
“是誰的意思？”西蒙插嘴一問。
“維克多回去后，在關面前一遍遍地稱贊楚城主，加上鳳凰都最近的顯赫戰績，關認為有必要和楚城主接觸一下。”方安娜不加隱瞞地坦誠道。
十幾分鐘后，她像是參觀博物館、藝術館一般抵達了鳳凰都頂端的主殿廣場。
楚薪的虛擬投影早早等候在此，他一席金邊白袍，沐浴在明媚陽光之下，看不出一丁點投影的痕跡。
包括方安娜、西蒙、亞瑟等人，全都以為這就是楚薪本尊。
接下來，方安娜將關囑托的話語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了楚薪。
話中含義楚薪也聽明白了，那就是山國愿意和他締結友好盟約，建立和平互助的關系；山國支持楚薪一統歐陸、建立一個穩定的國家，也愿意在關鍵之時給予軍事援助，當然，反之也一樣。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決定未來走向的大事，所以才會派出山國幾員大將之一的方安娜來洽談。
“好。”楚薪淡淡地道。
“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商量，我們……等等，你剛才說什么？好？”方安娜愣住，反問道。
在方安娜和關看來，楚薪大概率會鄭重考慮，經過會議商討后才會給出答復，甚至會提出一些要求。然而此刻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倒是始料未及，難不成這位楚城主壓根就沒聽清自己說的啥嗎
見她一臉的狐疑驚詫，楚薪又道：“我的意思是，可以結盟。”
方安娜又驚又喜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考慮一番。”
“誰不想有一個強大的盟友？”楚薪也笑道。
其實背后的原因令人唏噓：山國沒有掠食的價值，除開城墻上的幾門大炮，就是幾十架飛行器，墻后面便是層層疊疊的房屋建筑，實在沒有營養。
“來都來了，吳醫生，你就帶方女士逛逛，好生招待。”楚薪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乘坐玻璃電梯下降時，方安娜發出了疑問：“你們這位城主，一直都這么隨和？用佛家話語形容就是看淡萬物、萬事皆空，情緒也太穩定了。”
吳塔娜笑著聳聳肩，“對啊，我一直覺得，對于一統歐陸這件事，城主只是在漫不經心地玩一個特別真實的游戲，而且，只要被他那種俯瞰世間、一切有我的氣息所感染，就感覺不到任何恐懼和慌亂。”
她壓低了聲音笑道：“說真的，我以前還把城主當作找男人的模板，可現在我發現，他更適合被供奉在神殿廟宇里面。”
“咳咳”西蒙咳嗽幾聲。
“城主究竟是怎么一個人？”亞瑟自言自語。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后面的時間，方安娜沒有急匆匆地回去，而是仔細參觀了一番，順便吃了頓飯，喝了個下午茶。
“嗚——”
臨近黃昏，山頂的警報再次響起。
又一架飛行器由遠及近，楚薪依舊沒有將它射爆。
“是喬治的飛機！”方安娜透過望遠鏡認了出來，“不對，他怎么會到這來，難道出事了？”
很快，眾人就看見一個小伙著急忙慌地跳下，并大聲呼喊：“方！方！我在天上看見倫敦和拿破侖號在一起，正快速往山國方向前進！”
兩座原本保持距離的超級城市一反常態地湊在一塊，正所謂狼狽為奸，這指定是對山國心懷鬼胎。
“他們想依靠什么進攻山國？”亞瑟不禁問道。
“具體不清楚，但莫羅和馬格努斯不是傻子，既然敢，那就一定有所倚仗！”方安娜雷厲風行地跑向自己的飛機，“我們必須先一步趕回去通知大家，提前做好防御部署。”
兩人即刻出發，留下心臟突突直跳的眾人。
“亂上加亂，亂作一團，整個歐陸都亂成了一鍋粥。”阿奇姆臉皮抽抽地說道，也不知是激動緊張還是驚懼擔憂。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正是古人提出的蝴蝶效應，城主覆滅巴黎則是導火索，讓諸多強行壓下的矛盾暴露在了陽光之中，從而一發不可收拾啊。”西蒙文縐縐地道。
山國是超級城市心中不可磨滅的繩結，他們想要打穿墻壁，從被他們劫掠一空的貧瘠歐陸去往神秘未知但疑似物資豐厚的東方，這群強盜從不放下他們可笑而荒謬的傲慢，讓歐陸數千年來都毫無改變，事到如今，強盜們終于對東方動手了，桀驁丑陋的模樣恍如他們的祖先。
“城主？”亞瑟喊道。
“全體回城，即刻出發。”楚薪說道。
他也十分好奇，墻的那邊是什么。
巴蜀內海對于上輩子川人的他，多少有些到此一游的吸引力。
夜幕已至。
云霧遮掩了星月，曠野昏暗無光。
遠方邊界線一樣的山脈一望無際，在破碎月光的照耀下，泛著銀色的雪頂。
這里是高原地帶。
還有另一個兇名遠播的外號：城市墳場！
大量傾塌成廢銅爛鐵的移動城鎮被野草吞沒，一路延伸至遙遠的盡頭，兩座巨大山脈之間的隘口。
在那，高達一千八百米的鋼鐵城墻將口子堵得嚴嚴實實，像是連接兩塊積木的重要零件。
城墻并非實心，而是一層層地劃分為或大或小的房間，主要是倉庫和士兵、管理層的宿舍，在室內的燈光映襯中，形成了極致冷淡風的內透夜景。
而在城墻之上，近二十門大炮一致對外，它們便是處決了無數移動城市的劊子手。
跨過城墻，就是山國了。
另一側的城墻是諸多建筑物能夠穩定佇立的靠山，從上至下地向外輻射，形成了獨特的城建風格，配合多樣化的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綠樹成蔭繁花似錦的自然風光，維克多對山國的贊美并未夸大。
人們在街道上悠閑地逛著，盡管已經是夜晚時分，商販們依舊笑呵呵地擺著攤。
酒館里傳出愉悅的歡笑聲，能夠聽見各不相同的語言。
街頭的樂隊將動聽的曲調送往家家戶戶，馬頭琴、二胡、小提琴、古箏、扎木聶、吉他、揚琴、維納琴、西塔琴、納格納鼓等民族樂器應有盡有，演奏它們的人也有著各色的頭發。
而東方，則是清澈河流淌過遼闊草原，牛羊閑適地享受著夜晚的青草，雪山拔地而起無盡蔓延，老鷹飛掠而過捕獵野兔，盡顯勃勃生機，與環境惡劣的歐陸廢土天差地別，而這源自山國無數年的耐心栽培，方才有了今朝的旺盛。
這便是多民族融合聯盟國——山國。
隆隆隆！
原本的平靜與美好隨著地面的震顫戛然而止。
“嗚——”
撕心裂肺的警笛響徹全城。
人們驚恐抬頭，發現山國居然出動了全部的飛行單位，滿載彈藥地懸浮在半空整裝待發，而且城墻上每一門大炮后都站了士兵。
這意味著敵襲！
看陣勢，敵人來勢洶洶、來頭不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