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時間、地點。”顧笙無所謂道。
“晚上八點,太子酒樓。我幫你們調停一下。”蔣天養說道。
顧笙掛了電話,先給左泰打個電話,沒多久左泰就回電話過來。
“笙哥,你找我啊?”
“龍頭是不是找你了?”
“是啊,蔣先生問我為什么要打洪泰,我說笙哥你拿了一百萬,就為了出口氣啊。都是同門嘛,這個面子我肯定要給的啊。”左泰說道。
“聰明,我看好你啊!”顧笙哈哈一笑。
“笙哥,洪泰的場子還要不要掃啊?”
“等晚上看屁Y眉怎么說。你先忙你的吧。”顧笙訴后又打電話將阿文找來。
“洪泰有個韋吉祥,你給我查一下。”顧笙吩咐道。
那個韋吉祥倒是挺慘,當初救了太子上位,結果老婆被喪波撞死了,陳眉和太子又把他當狗看,一直暗戀他的紅顏知己還得陪太子喝酒。
這么能忍,顧笙覺得忍者神龜這個名號他是當之無愧。
不過這人說不定能用得上。
“飛龍手底下的那個馬王,他怎么說?”顧笙又問。
“他拒絕了,但態度不堅決,我準備找時間再找他談談。”阿文說道。
“態度不堅決……那就是想加價?這么貪心,把他的命加上夠不夠?”顧笙冷笑一聲,然后隨口說道。
“他要多少?你看著辦,差不多就答應他。”
晚上,顧笙叫了阿東、傻福、阿武和單英陪自己去太子酒樓。
這里是太子大道插入旺角的位置,算是灰狗地盤和洪泰的交界。
顧笙老遠就看到大群的馬仔站在路邊,雙方加起來上千人,之間涇渭分明。
一邊是灰狗的人,一邊是洪泰的人。
灰狗就坐在路邊的欄桿上,手里拿了根鐵棍在欄桿上有節奏的敲打著。
不遠處的幾輛車里,是o記的探員,畢竟洪興和洪泰雙方大老講數,出動了這么多人,他們肯定也要過來看看。
“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了,管不管?”一個剛入o記的探員問。
“管什么啊?怎么管?”一個老探員先是反問,隨后又道:“打不起來,今天高SIR給洪泰和洪興都打過電話了。他們要是還敢鬧出亂子,以后天天盯著他們掃,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都是這幫古惑仔天天搞事情,大半夜還得在這喝西北風。”另外一個探員手里拿著奶茶和三明治,一邊吃一邊道。
“來了兩輛車。”
幾人隨后就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西服的男子從車上下來。
“是靚笙來了。”
“最近就這個王八蛋搞事情最多。”
“現在的古惑仔,好多把他當偶像。二十歲的洪興話事人。”
“古惑仔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就是囂張一時,早晚也被人砍死在街頭。”
“出來講數還帶個女人,這么囂張啊?”
“那個叫單英,合一門的人,是他保鏢。別看是個女人,能打你好幾個啊!”
“之前那個夏侯武就是她師兄……”
說起夏侯武,其他人立刻就明白了。之前夏侯武當過港島警隊的教官,后來跟人交手打死了人,被判了五年。
沒想到他的師妹竟然當了古惑仔的保鏢。
“笙哥!”灰狗坐在欄桿上打個招呼。
“蔣先生在上面等你,洪泰的人也到了。”
“知道了。”顧笙大搖大擺的帶人上樓,還在樓梯上就聽到一個不滿的聲音:“我是給蔣先生你面子才過來跟他談,約好的八點,這都快八點半了,那個撲街連蔣先生你都不放在眼里啊。”
顧笙一邊走一邊大聲道:“急什么?急著去投胎啊?不知道港島會堵車啊?”
上樓就看到蔣天養坐在圓桌后面,旁邊做了個有些消瘦的老者,正怒視過來。
“紅磡隧道堵車啊!你這么急的話,下次提前給港督打個電話啊!”顧笙隨便拽過一張椅子坐下。
他還真沒亂說,確實堵車了,堵了足足十分鐘,不然他早來了。
“好了阿笙,今天讓你們過來,就是調停一下。我們洪興和洪泰一直以來沒什么矛盾,甚至還有不少淵源,鬧成這樣實在不好看,不如化干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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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和氣才能生財嘛。現在不像以前了,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蔣天養笑道。
“無所謂啊,讓他把我的車給我送過來。”顧笙臉上就寫著無所謂。
“那我兒子的賬怎么算?被這個撲街打進醫院,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我可就這么一個兒子。”陳眉直接拍桌子道。
“屁Y眉,我去你的地盤喝酒是給你面子,結果你兒子帶人來砍我,難道我站那讓他砍啊?”顧笙譏諷道。
“都是出來混的,別告訴我說我下手太重了啊!你不會那么天真吧?你他媽是越活越年輕,活到八歲了?”
“不管怎么說,我兒子現在重傷躺在醫院,你這個王八蛋絲毫無損的坐在這!”眉叔被氣的臉色發青,拍著桌子吼道。
“那就是拋開事實不談嘍?”顧笙攤手看向蔣天養。
蔣天養掏出根雪茄點上,抽了兩口,然后開口道:“今天我將你們兩人叫來是為了幫你們調停一下,畢竟出來混為的是財,和氣才能生財。
而且o記也給我打了電話,這件事不能再繼續鬧下去。
繼續下去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樣吧,阿笙你給眉叔斟茶道個歉,眉叔把阿笙的車還回去。”
“不是吧,我給他道歉,傳出去了我以后還怎么混?”顧笙一臉詫異的看著蔣天養,臉上寫滿了你他媽在逗我?
“阿笙,我還是不是洪興龍頭?道個歉而已,沒那么難吧?”蔣天養也不生氣,只是反問道。
“或者現在我走,然后你們繼續打,到警局去吃宵夜?”
“行吧,看在龍頭的面子上。”顧笙琢磨一下,先把自己的車弄回來再說,一百多萬啊!
成大事者不記小仇,雖然好氣。
顧笙決定先忍幾天,還是好氣。
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你兒子那么不抗打……”顧笙將茶杯端起,一臉的輕佻。
陳眉臉色鐵青的坐在那不吭聲。
“眉叔,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這件事說到底,也不是阿笙惹出來的。阿笙能跟你道歉,禮數已經到了。”蔣天養開口道。
我們該到的禮數到了,你要是再不肯下臺階,那就別說我洪興以勢壓你。
蔣天養雖然沒說,但陳眉聽得懂。
而且差老也給他打了電話,他也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
只能暗恨,如果自己的兒子能痊愈還好,如果真好不了,就算花再多錢,也要干掉這個王八蛋。
想到這,陳眉冷著臉伸手去接茶杯,一飲而盡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拍。
“告辭。”
看著陳眉走到樓梯口,顧笙只覺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明明我才是被害者好不好?我他媽這都能忍下去,干脆當忍者神龜得了。
眉毛一挑,起身上前幾步伸手按在陳眉肩膀上一按。
“我的車什么時候給我?”
陳眉只感覺肩膀被人用力一推,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腦袋先是撞在樓梯上,接著又撞在墻上。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
“眉叔!”
“大老!”
洪泰的幾人紛紛沖下去扶起眉叔。
“眉叔,眉叔!快送眉叔去醫院!”幾人憤怒回頭看了一眼樓梯口還舉著手的顧笙,隨后背著眉叔飛快沖出酒樓。
“不是我干的,我就問問什么時候還我車。”顧笙攤手,一臉無辜的轉身看向蔣天養。
“誰他媽知道他這么大一把年紀,連站都站不穩了,自己就滾下去了啊……”
蔣天養臉色變得鐵青:“靚笙,你還把不把我這個龍頭放在眼里?”
“蔣先生,我可一直支持你的啊。你是洪興龍頭,我是洪興話事人,你不相信我?我撐你,你他媽不撐我?”顧笙眉毛一挑,眼睛里都是兇光。
“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摔下去誣陷我啊?啊?”顧笙抬高音調反問。
蔣天養眼睛里都是殺氣。
顧笙一臉桀驁,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大不了回去就將蔣天養干掉,泰國的市場我自己慢慢打。
我他媽出來混又不是為了當忍者神龜的。
而下邊早就已經亂套了。
一聽說眉叔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下方洪泰的人立刻炸鍋,朝著這邊沖過來。
而灰狗也以為談崩了,直接從圍欄上跳下來,手中拿著鋼管朝著涌過來的洪泰馬仔喝道:“給我砍死那幫撲街!”
雙方的人潮直接對撞到一起。
而遠處o記的車上,幾個探員直接變了臉色:“洪興和洪泰竟然真的開打?把高SIR的話當放屁是吧?”
“接下來怎么辦?”之前的新入探員有點兒緊張。
“呼叫支援,然后準備去抓人。”幾個差老將槍掏了出來,一臉憤怒。
這可是晚上八點半的尖沙咀,這幫古惑仔簡直無法無天了。
下方的廝殺聲卻沒影響樓上的兩個人。
或者說幾個人,蔣天養身后有幾個保鏢,一眼就能看出是泰拳高手。
而顧笙身后則是阿武單英,以及阿東和傻福。
“別的不說,今天開始,洪興的場子肯定會被掃,一天損失多少錢,你想過沒有?”蔣天養冷聲問道。
“我都說了那老不死的自己摔的,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嘍?”顧笙突然放松下來,拽了張椅子大咧咧坐下。
“就算我相信你,其他人會不會相信?差老會不會信?”蔣天養反問道,他此時一方面是憤怒,一方面也是頭疼。
憤怒就不用說了,他親自幫兩人說和,靚笙竟然也敢翻臉。頭疼是這件事該怎么解決。
靚笙在洪興的話事人中資格不老,但做出的事卻不少,而且跟幾個話事人的關系都不錯,手下又兵強馬壯,就連他也不太好處理。
“你信就行了,其他人信不信關我屁事。洪興幾萬馬仔,真是說掃就掃啊?讓幾萬小弟天天上街游行,我看他們敢不敢掃!”顧笙嗤笑道。
“你當你是港督啊?”蔣天養氣道。要是那樣,整個洪興都得被盯死。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不過你惹出的事,社團里肯定也要有個說法。澳島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做吧。”蔣天養放緩了語氣道。
顧笙攤手,隨意。
其他人如果能做,那就讓他們做好了。
就怕他們做不了啊!
如果是靚媽去做就更好了,正好找不到機會干掉她。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顧笙起身朝著樓下走去,順著廚房后門出去,拐了個彎打車回家。
顧笙走后,蔣天養又沉著臉思索半天,也帶著人從后門離開。
畢竟警局的咖啡又不好喝。
等o記探員沖到太子酒店里的時候,早就找不到蔣天養和顧笙了。
剛回到家中,韋SIR的電話就打過來。
“靚笙,你又搞什么鬼?”韋SIR怒氣沖沖道,這家伙現在一天比一天能惹事。
“阿sir,太子制粉的工廠你要不要啊?”顧笙憊懶的靠在沙發上。
“你又來這一套!”韋SIR氣道,甚至更氣了,每次都是這樣。
“不要就算了,工廠啊,每年不知道多少貨流入市場,多少人受害啊……”顧笙懶洋洋的說道。
“說,在哪?”韋SIR咬牙切齒道。
“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拿到的,搭進去一輛大奔,一百多萬啊。而且為了這事,還被你們o記給盯上了,我都在想我做臥底干什么啊?里外都不是人,每天就像活在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說不定哪天就被人砍死了,還里外不討好……”
韋SIR眉角直跳,你還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現在說你是臥底都沒人信啊!
哪個臥底會像你一樣,每天不是搶地盤就是惹是生非?
再進一步就是洪興龍頭了啊!
“這件事我給你搞定……不會找你麻煩。”韋SIR忍著心口一頭惡氣道。
“那不行啊,如果不掃我的場子,一看不就有鬼嗎?洪興的場子要掃,我的場子也要裝裝樣子嘛,不然我怎么跟其他話事人交代?”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洪泰的韋吉祥名下有一家廠子,是韋吉祥和太子一起做的。太子的制粉工廠就在那廠子里面,你查一查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韋SIR直接掛了電話,跟這個制粉工廠比起來,今天晚上那些都是小事了。
對于顧笙給的情報,他也是相信的。之前幾次都證明了,顧笙這人做臥底的能力確實是沒人能比,而且情報也都極為準確。
如果臥底探員能多出幾個顧笙這樣的,港島的社團哪還敢這么囂張?
第二天下午,顧笙就到社團里開會。
一直等所有人都到了,蔣天養才最后一個進入會議室,在上首坐下就開口道:
“這次召集各區話事人來,是我剛剛得到消息,接下來一周差老會盯著我們打,你們回去后都小心一些,這幾天別再惹出什么麻煩來。”
“怎么回事?突然打我們做什么?”基哥立刻扯著嗓門嚷嚷道。
十三妹、韓賓、靚媽等人也有些疑惑。
“靚笙,你來解釋吧。”蔣天養向后坐了坐,抽著雪茄道。
“洪泰屁Y眉那個王八蛋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然后引發一場亂斗,跟我又沒什么關系。”顧笙攤手,反正不關我的事。
“我覺得那個王八蛋是故意的。”
雖然顧笙話是這么說,可看蔣天養的表情,其他人估計是另有隱情。
畢竟靚笙的脾氣,眾人心里都清楚,惹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不過其他人也么開口,七天就七天吧,沒必要因為這事招惹靚笙。
除了大飛仍然在摳鼻子。
“不管怎么說,這事和你有關,整個社團都受了損失。我決定將澳島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做。”蔣天養看向其他人問道。
“你們覺得誰比較適合?”
“我倒是想做,不過你們都知道,我肯定做不來的。所以無論誰做我都支持。”基哥直接開口道。
其他人翻了個白眼,全是廢話。
不過不少人倒是在心里盤算起來。
灰狗、生番和左泰、尹健都上位沒多久,連自己的地盤都沒管好,更沒展現出能力來。
剩下的就是韓賓、靚媽、十三妹、陳耀,大飛。
“大家都知道我的,我大飛最講義氣,義膽……義膽……媽的,反正我這人最講義氣,肯定不會貪污賬上的錢,沒人比我更適合了。”大飛直接大大咧咧的站起來。
韓賓想了想也點頭道:“我覺得大飛可以。”
他還有走私的生意,脫不開身。
“除了靚笙,那就大飛嘍。”十三妹聳聳肩道。
“多謝各位認可,我大飛是眾望所歸啊。”大飛大笑道。
“我倒是覺得靚媽也可以,靚媽坐鎮深水步那么久都沒出過問題,以靚媽的手腕肯定是沒問題的。”顧笙突然開口道。
他倒要看看掉在地上的錢,靚媽會不會撿。
其他人紛紛有些詫異的看過來,龍頭將澳島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做,靚笙不但不生氣,反倒推選靚媽,倒是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別看我啊,我也是為了社團嘛,賭場做的好,我的分成也能多一些。”顧笙聳聳肩道。
靚媽瞇起眼睛看了顧笙一眼,隨后笑了起來道:“打架我不行,但做生意,尤其是有錢賺的生意,我沒放過的道理。
我可以和大飛一起去。那些賭徒不管輸了贏了,女人總是少不了!剛好把我的大龍鳳開到澳島去。”
蔣天養看了其他人沒有意見,當即拍板。“那就交給靚媽和大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