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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東吃完早飯在廠里轉了一圈，倒也沒再聽其他人說起老裴的事。
可能也是廠里的工人們大多都不認識老裴，認識老裴的，都是卸貨送貨的那一批，這會兒一大早基本都還在睡覺。
也難怪他啥都不知道，流傳了兩天，吃早飯才聽說。
他還挺好奇老裴要怎么處理，怎么說服她們回去，不過接下去的事大家誰也不知道，流傳的只是他跟大家都知道的那一部分。
所有人空閑之余都關注著這個大瓜，但沒遇到當事人，誰也不好直接跑上門去打聽。
老裴也沒有再去宿舍區那邊，最近幾天誰也沒瞧見他，這瓜相當于只吃了一半，后面的甜不甜還不知道。
大家一個個抓心撓肝，都很想知道，人有沒有被送回去。
以至于接下來兩天，葉耀東吃早飯的時候豎著耳朵想聽聽八卦，結果反而他們還想向他詢問，讓他分享。
他拿什么分享？
“老板，你這兩天就沒有見著你妹妹嗎？”
“沒有。”
“那啥時候見到了你問問？”
“少操心別人家的事兒，多干點活，掙點工資回家讓老婆孩子享福，不要好的不學，學壞的。”
“那肯定不能，我跟老板一樣都是好男人！”
葉耀東滿意的點點頭，吃過早飯也走了。
但他也同樣跟工人一樣好奇，所以等過兩天見到葉惠美趁著周末帶雙胞胎過來玩，順便打電話回家時，他也詢問了兩句。
葉惠美一聽是問他們的事，臉就拉下來，一臉郁悶。
“別提了，煩都煩死了，又不是我正經婆婆，正經妯娌，還當這個是來做客的一樣，還得我買菜做飯給他們吃，想的美。”
“之前幫我坐月子的恩，我也還回去了，我也伺候了她一個回月子，我可不欠她的，才不管她。她們過她們的，我過我的。”
葉耀東聽到之后臉也板了下來，“怎么？還要你給他們做飯，伺候他們？”
“是啊，我公公說她們過來待幾天就走了，不需要置辦那些鍋碗瓢盆，讓我煮飯的時候多煮一點。”
“想的美，我自個兒也才煮一大兩小的，本身就只要煮一小口，他那邊就多少口人了？哪里還叫順便？順便多煮一口給小的吃還差不多，四大人還得我伺候啊？”
“伺候公公就算了，也是應該，那三個我才不管，跟我又沒關系，我干嘛上趕著給自己找祖宗，我嫁過來的時候可沒有這一家人，”
“我讓他們自己安排，我忙著呢，而且我看她們也不是待幾天就能走的，天天話里說起，至少是得待到過年才舍得一起回去。”
葉耀東道：“你做的對，不要管他們，誰知道他們呆幾天？煮幾天習慣了，到時候天天要叫你煮，你不煮，反而是你的錯了。”
“要是沒那三個，老裴叫你多煮一口他的飯，那你得煮給他吃，但是那三個憑啥得你給他們煮飯，給他們臉了？”
“就是說，天天鬧著要留下，老裴不讓馬嬸留下，林建設倒是對他老婆留下沒意見。”
“都怎么鬧？”葉耀東來興趣了。
“吵著唄，說孩子一整年都沒見到親爹，天天問。又說想給孩子上幼兒園，隔壁村又沒有幼兒園，鎮上的幼兒園又太遠了，想學雙胞胎放這上幼兒園，還說能有個伴。”
“然后又說每個月只給20塊錢太少，不夠吃喝花用，說要給孩子喝煉乳，多補充營養，以后會聰明能考大學，要每個月50塊……”
“還說自己一年到頭都看不到男人，嫁了跟沒嫁一樣，跟守活寡差不多。說本來就是半路夫妻，這樣再分開，以后還能有指望？”
“又說他來了這邊后，都開始打扮了，人都洋氣了，頭發還染黑，說他是不是外面又重新找了一個，所以才不回家？說村子里都傳遍了。”
“昨晚上又吵了一架，好像老裴妥協了，說一個月給她50塊，讓她過兩天就回家。她不回，說就要在這里抓狐貍精，看看是什么樣的狐貍精勾的他不回家，老婆孩子都不要，一把年紀還染頭發，穿的花花綠綠。”
“這每天都跟唱大戲一樣的，我都不用出門，就在家里呆著都有看不完的戲。差點都舍不得出來了，生怕錯過。”
葉耀東好奇心被滿足了，“那你今天怎么舍得出來？”
“今天他們不在家唄，說是帶出去逛一下，我公公鐵了心讓他們玩兩天就回去，現在正捧著順著。”
“林建設準備讓他媳婦留下來了？”
“應該是的，畢竟倆人才結婚沒幾年，一直聚少離多。”
“不怕偷吃被發現？”
葉惠美白了他一眼，“他好像不像我公公特意養一個，我聽阿光說他只是時不時去那種地方，老婆上來了，自然就不用去了。”
“嘖嘖嘖，看來就剩我一個好男人了。”
“三哥，你啥時候安排三嫂上來啊？”
“隨時都可以啊，只是孩子還在上學，想著這學期上完先吧，現在離過年也沒幾個月，年后再考慮。”
“那完了，小玉吵著要回去上學，這下子下半年姐姐又跑了，你打算讓他們上來在這邊嗎？”
“準備給他們都放到魔都去吧，反正我也三天兩頭的要去那邊，那邊大城市教育資源好，就是語言不通，不知道對孩子會不會不友好。”
“肯定會的，不過小九性格外向開朗，不像小玉比較內向。”
“那我把他們送到魔都去，你下半年還要不要把裴玉帶上來？”
“不吧？她都說在這里呆不習慣了，就在家里吧，給娘帶著就好，反正她在家事也不多，小玉那么大了，也不用怎么管。小九走了，但是家里不還有一群她的好朋友嗎？”
“嗯。”
葉耀東吃完瓜就讓她打電話了。
只是沒想到，她打電話回去給老娘，他老娘也追問老裴的事。
葉惠美都無語了，還想問一下小玉乖不乖，跟小玉講幾句，現在只能先滿足一下她娘的好奇心了。
反正是自家老娘，她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沒見過，關我屁事，找10個8的都跟我沒關系，當兒子的不都不介意，我這個當兒媳婦的介意什么？”
“不過，我沒見過，老太太見過了……”
葉母震驚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葉耀東都聽到了。
“你不知道老太太見過嗎？她沒跟你講嗎？”
葉耀東無語的，呵呵兩聲。
果然老太太還是沒憋住。
都說不能跟阿清和他娘說，沒想到找惠美說了。
葉惠美把鍋甩到老太太那，葉母跑去纏著老太太問，這才讓裴玉接上了電話，好好的跟女兒噓寒問暖了一下。
果然，哪有什么守口如瓶，能憋死人。
葉耀東等她打完電話才問：“老太太啥時候跟你說見過老裴的姘頭？”
“啊？就回去前啊，她要走之前，我給她買了一些糕點跟吃的送過來，讓她帶著路上吃。然后她就讓我進屋跟我講了，還叮囑我，誰都不要講。說也是因為是我公公，所以才說給我知道一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見過。”
“給她運氣好，剛一上來就碰上了，我們個個都沒見過。”
“我還以為全村都知道了，所以馬嬸才急哄哄的帶著兒媳婦跟兒子上來，生怕地位不保。沒想到老太太還挺能藏的，就只告訴給我聽了。”
“等晚上應該全村都知道了。”
“那倒是，剛剛說給娘知道了。”
“行了，你玩去吧，我要忙了。”
“那不打擾你。”
葉耀東又叫住了她，“下次再有啥動靜，過來給我說說。”
“哈哈，好的。”
他自己知道后，倒是也沒出去亂說，反正自己知道就好了，給其他人猜去。
大家猜了一個禮拜，宿舍區內都已經有人開賭盤了，就賭老裴到底能不能把他們送回去……
時效是一個月，結果一個月過去了，都沒聽說人被送回去，這才該吃的吃，該賠的賠。
林建設都同意自己老婆留下，馬嬸肯定更不愿意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回去，在這自己起碼能看得到人，要得到錢，回去之后就難了，來一趟可不容易。
她可不傻。
葉耀東在聽說賭局都結束后，就沒有再關注了。
都一個月沒能成功把人送回，接下去更送不回了，只能待到過年才能把人一起帶回去。
也不知道老裴能不能頂得住，能不能避免修羅場。
他現在訂單量增多，又臨近下半年，10月11月正是展會結束后出貨的高峰期，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直到他爹打電話回來，興奮的說駕照考出來了，準備回來待幾天，他才松了口氣，終于有幫忙的。
他爹要是回來能幫忙坐鎮廠里，搭把手忙一下出貨的事，他也能輕松點。
現在每天早上他得出貨，下午得催賬或者查看訂單，晚上都得出去應酬，啤酒肚出來了。
累得要死，他每天早上照鏡子都還感覺自己的臉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開始中年發福了。
等葉父回來，一看到他，也驚訝了。
“你這倆月日子挺滋潤的啊？臉圓了一大圈，那還在電話里頭抱怨說自己忙的要死，讓我考完駕照趕緊回來。”
葉耀東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這么明顯嗎？”
“看著感覺胖好幾斤。”
“也就四五斤吧？”
“都沒有累瘦，反而胖了，還急匆匆叫我回來？”
“是真的忙的要死，這兩個月出了大量的貨，后面還有一堆的單趕著年前出，接下去只會越來越忙。我這純粹就是應酬吃喝吃成的，一天到晚的還要陪客戶，你以為陪客吃飯很輕松啊？”
“看你都長肉了，當然以為輕松。”
葉父往兜里掏了掏，興奮的先把駕照給他看，“你先看看我的駕照，熱乎乎的，剛出爐的。”
葉耀東接過，“確實熱乎的，魔都冷還是這邊冷？”
“都差不多。”
這時的駕照不是一個卡片，而是一個對折的、比身份證稍大一些的深紅色塑料封皮的小本子，大小大概和成人手掌張開差不多。
封皮材質是那種有點硬、表面光滑的人造革，摸起來有輕微的塑料感。
封面正上方通常從上到下印著兩行清晰的燙金字，第一行：“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二行：“機動車駕駛證”。
徽章在文字下方，會有一個金色的國徽圖案壓印在封面上。
整體看起來非常正式，有一種“紅頭文件”的莊嚴感。
“厲害啊，才三個月不到就考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得元旦后才能考得出來。”
葉父美滋滋的道：“我可是天天去，同時學車的，我可是第1批考過，他們有的要上班，練的時間都沒我多。”
葉耀東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給我娘打過電話了嗎？”
“給你打過電話前就給她打過來。”
“果然老婆第1位。”
這個對折的小本子，里面是幾張裝訂在一起的紙質內頁，右上角是一張黑白照。
是實實在在用糨糊或膠水貼上去的，上面壓蓋一個發證機關，魔都市車輛管理所的鋼印，用手摸上去能明顯感覺到凹凸不平。
葉父笑著自己也伸手拿過來欣賞，百看不厭，“車啥時候到有說嗎？我現在開的可熟了。”
“等會我打個電話問一下，看看有沒有消息了。”
“現在我都考出來證，而且也回到廠里了，車早點到手也能早點派上用場，現在來訪的客戶還多嗎？”
“斷斷續續，隔幾天總會有一兩個。”
“那剛好，你給催一下。”
“你這個小車的駕照考出來了，另外我送過去的兩個，他們b級的證考出來了沒？”
“還沒呢，可能安排下個月考吧，大車考試的人有點多，考試還得提前報名排隊，排到了日子才能考。不像我們小車，覺得自己學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去考。大車啥時候交貨？”
“還沒通知，本來說好元旦的，還有一個月，看看吧。”
“你的船也快了，到時候一趟去魔都把事都辦了。”
“嗯。”
Ps:卡文，寫的頭皮發麻，明天白天再補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