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了？不是說我們晚來的當做支援嗎？”有人在公眾頻道里喊道。
“嘿嘿，我們人多勢眾，對方根本就不敢跟我們硬碰硬，三兩下就將他們拿下，小樣的雜種！”
“草，也太沒用了吧，也不等我們趕過來，踏馬的……氣死人了，來晚了一步……”
“哈哈哈，還好我們趕著尾巴趕上了，正好在官方的漁船后面一起過來了，哈哈哈哈……”
有人怒罵，有人慶幸，有人歡喜。
東漁號船長腸子都悔青了，也在頻道里嚎叫，“馬勒戈壁的，早知道昨天走慢一點了，緊趕慢趕都晚了一步。”
葉耀東安慰道：“沒關系，反正逮著人就行了，以后要是再碰上外籍漁船，大家再齊心合力。”
“唉，誰知道有沒有以后。”
“也不一定，那些狗東西囂張的很，時不時就跑到我們這里偷魚，以后都不給他們偷捕。”
“沒錯！”
“今天咱們幾十條漁船合作愉快，大家一致對外，以后也能同仇敵愾，大家也不用擔心搞不過外籍漁船了。”
“對，沒錯，以后要是有發現在頻道吱一聲，我們大家再像今天一樣，集體出動，貨都不要了也得將他們趕出去。”
“老子早上魚群都沒要，匆匆的趕緊將網收上來，還好趕上了。”
“你魚沒要，我們老板連網都沒要，直接讓我們連貨帶網一起放棄，不然那鬼艦艇一直攆著我們跑，急死了。”
“你哪條船啊？哈哈哈哈……”
“我們老板葉耀東啊，九條船的那個……”
“啊，葉船長啊……這一趟都是葉船長的功勞……”
頻道里面嘰嘰喳喳，大家上了船后心情依舊亢奮，沒趕上的人也急需一個發泄的渠道。
葉耀東這邊駕駛艙不止公眾頻道吵，自家的對講機也是興奮得一直說，他聽著公眾頻道，老表拿著對講機，兩人都很忙。
“東子，3號船4號船在問他們網上午都棄了，現在是不是跟東漁號一塊回去？”
“嗯，還好去年有多準備了幾張漁網備用，讓他們回去再搬一張網上船，然后再跟收鮮船一起過來。”
“行，那順便將夜里我們幾條船捕的魚也讓他們運回去，正好大家還沒分散開來，現在方便運貨。”
“可以，干脆我也跟他們一塊回去好了。”
“啊？你不是說在海上多待幾天？這就回去了？不是說了下一趟再回？”
“今天搞了這么大個事，接下去應該也不會有什么麻煩事，海軍近期肯定會頻繁在這片海域活動，那邊礁島上面還有半成品燈塔，肯定會派人處理，海上的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
“那倒是。”
“所以我就直接回去好了，岸上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去辦。也就因為一個來月沒來海上看看，有些不放心，所以跟出來看一下，想著待個兩三天。”
現在是沒啥可擔心的了，要是沒今天的事，他肯定得在海上待個兩三天。
“那好吧。”
“讓他們先卸貨，3號4號船也可以同時接收貨，這樣效率高一點，省的都得排隊往東漁1號上轉移。”
“好，我馬上去通知。”
大家都才各回各的船上沒多久，都還在整裝出發回海上繼續捕撈，這時候傳送貨物最好了，也不耽誤后面的捕撈。
昨天才剛運送完一批貨到東漁1號上，剩下的貨其實也不多，但是填滿一條船還是有的。
三條船同時接收貨物，沒幾個小時就完事，葉耀東也又回到東漁1號上，然后領著3號4號船一塊返程。
他上東漁1號船的時候，船上的工人們都還一臉的沮喪跟失落，干活干的都唉聲嘆氣。
“別這樣，錯過這一次，指不定還有下一次，外籍漁船來我們這偷魚的那么多，總會碰上的，到時候咱們狠狠的驅趕他們。”
“難說，指不定這輩子就這么一回也說不準。”
“算了，錯過就錯過了。”
“老板，咱們收鮮船啥時候能到手啊？收鮮船到手了，這條船就不用來回運送貨了吧？到時候就一直在海上捕魚吧？”
葉耀東笑著說：“剛開始還高興咱們這條船可以來回岸邊，比其他漁船輕松一點，還能干三天休一天，現在倒是恨不得都飄在海上了。”
“呵呵……這不是遺憾嗎，稍微晚那么一兩個小時返程都行，或者是開慢一點就好了。哎呀，現在說這個都晚了。”
“對，說什么也晚了，收拾一下心情，反正沒讓他們得逞就好。”
“沒事，以后或許還有機會，這些人賊心不改的。”
“嗯……還是老板運氣好，一個月沒來海上，這一出來就趕上了，還識破了他們的詭計。”
葉耀東也覺得自己運氣好，他一直也知道自己運氣好，今天要是沒被他發現，這里燈塔都開始運作了，可能才會被人知道。
而他可能就今天出來待個兩三天，再回去的話，指不定就得等明年才會出海了。
“是命中注定這些魑魅魍魎侵占不了我們的領土，來多少都沒有。好了，大家收拾一下心情，返程了，反正說出去也能吹牛逼，也是咱們自家人出的力，講出去也能挺直腰桿，與有榮焉。”
大家都應和著，雖然應著，但也只是應著好聽。
別人的榮譽，哪有自己親自參與其中獲得的榮譽來的更讓人驕傲。
葉耀東等檢查完冷凍室，連艙門縫隙都用破棉布堵起來，才放心的回駕駛艙。
船長跟大副依舊遺憾的在嘰里咕嚕，他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拿著望遠鏡繼續眺望遠處。
官方的幾條艦艇依舊還在礁島，而對方的巡邏艇照樣也在，天都黑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談得下來。
反正肯定不會這么輕松的就把人放回去，國與國之間的領土問題，有的扯皮了。
他等回休息艙休息的時候，腦海里也忍不住回放今天從早到晚發生的事，也是越想越激動。
突然他拍了一下床板，“哎呀，老頭又錯過了！這下子大腿該拍斷了！”
想到他爹知道后，到時候鐵青著個臉，他就忍不住搖頭遺憾。
他爹心心念念的就盼著能上報紙，能出名，能被官方表彰一回，又錯過了。
明明前些天，他才跟他爹在食堂說起，喊他爹出海的，他爹卻果斷的拒絕，商量的余地都不給，還威脅他要直接退休回家養老。
這下子腸子該悔青了。
前幾年撈上來小型無人潛航器，被市里重點點名表彰了一回，還上了報紙，他爹就已經很遺憾了，全場人人有份，就他爹上了他大哥二哥的船幫忙，錯失機會。
也就堪堪去了十天半個月就錯過了。
這一趟也是如此，也就前幾天提的事，葉總注定沒這個命啊。
拘留有份，表彰沒份……
進去兩次，錯過兩次……
漁船航行了兩天半左右，終于靠岸了。
葉父接到通知立即趕過來，火急火燎的道：“怎么還比原定的計劃晚了兩天回來？差點沒急死，我還以為出啥事了，嚇死我了，昨天一整晚都睡不著。”
“我們沒事，不對，有事，大大的事，我們干了一件光榮的大事！”
“哈哈，是天大的事……”
“干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比運貨回來還重要的？晚個一天，我還能說正常，晚個兩天，我這都要慌了。”葉父皺著眉頭問。
工人們七嘴八舌的給他說了一下他們干的大事，葉父聽的瞳孔直縮，一臉的不可思議，驚呆了的表情，嘴巴張的都能塞進一個雞蛋。
葉耀東才從舵樓下來，就看到他爹猛拍了一下大腿。
“哎喲，我的祖宗，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葉耀東笑著說：“是啊，回去可得寫進族譜里。”
葉父一臉的懊悔，又捂著胸口，“哎喲，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我咋就沒去？我的祖宗，氣死人了……”
“前段時間還說讓你去海上的，你不去，這下好了，吹一輩子牛的機會你又錯過……”
葉父更心痛了，“你別說了，氣死我了，你怎么就不堅持堅持？平常一張嘴那么會懟，那么會說，當時怎么不強烈要求我？”
“我說了，你不是威脅我要退休，不給我干了嗎？葉總都不想當了，我還能強迫你干不愿意干的事？”
“一家子平常都可會說，可能催著我給你干活，這回都不知道多說兩句，哎呀，我這心口疼的……”
葉父心疼壞了，這回比上一次心痛多了，又錯過了一次，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心痛的老淚都要下來了。
葉耀東看他爹那難受的勁，趕緊安慰，“沒事，以后還有機會呢，你還年輕，不然，你再給我多干幾年，指不定就能逮著機會啊。”
“我還年輕？我還年輕？我年輕你個大頭鬼。”葉父反問一句比一句音量高。
“不是才60？你不是遺憾嗎？那就再去海上蹲守，外籍漁船好多在海上偷捕我們的魚。”
有工人也安慰道：“我們也沒趕上，就差那么一小時，更難受，就在眼前。”
“哪那么容易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