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葉耀東回屋后就繼續又躺下，奔波了這么多天，他是真的累，曬了一會兒太陽，昏昏欲睡。
閑雜人等壓根就影響不了他的心情，因為確實沒把這人放在眼里，他也沒當回事，躺下立馬就睡著了。
屋外頭的婦女們繼續議論，御史聞風而奏，婦女聞人八卦之，把人里里外外從頭到尾都批判了一個遍。
等到吃年夜飯的時候，葉父才出聲說：“剛剛你大伯過來說了，說阿宏不是故意的，只是等了你很多天，難得看到你回來，就想跟你說說話。”
葉母狠狠白了葉父一眼。
葉父接收到了，說話聲音也弱了下來。
“他是想讓你年后去舟市的話，把他捎帶上，他跟你一塊去瞧瞧……然后自己找點事做……”
“我信他個鬼。”葉母不客氣的道。
林秀清說道：“他要想去的話，自己可以去，跟你去的話，不是還得指望你安頓他？要是找不到活干，那不是得讓你負責？然后都得指望你了？”
“我看他跟上去找點事做是假，去看看我都掙的什么錢，怎么掙錢才是真的。”葉耀東感覺是這樣的，看看肯定不是隨便看看。
葉母附和，“沒錯，肯定沒安好心，肯定想看一下你都掙啥錢了，別給他機會使壞。”
老太太嘆了口氣，“唉，他怎么變成這樣了？好的不學，光學壞了。”
另外三個豎起耳朵這個看看，那個看看，仔細聽著。
葉耀東自顧自的吃著，“不要管他，我不會搭理他的。回來這么久了，也沒說去找份事做，就這里轉轉，那里看看，一不順心就打老婆，一點都沒有改好的樣子，還指望誰瞧得上他？”
葉母趕緊附和，“就是，跟阿凡比起來差多了，人家起碼一出來，有人上門要債，都客客氣氣的道歉，說自己經手的都會慢慢還，然后踏踏實實的去找活干。這才是改過自新的模樣，他那像什么，游手好閑了好幾個月。”
林秀清邊吃邊點頭，“是啊，這才是改過自新的模樣。”
“別管他，反正家里也增加了人手，狗都有幾十條，遇到居心不良的人咬都能咬死，也不怕人使壞。”
狗養的多的好處，這就體現出來了，外人能毒死一只，難道還能毒死幾十只，毒死一群嗎？
能避開一兩只，還能避開一大群嗎？
老太太小聲的說：“應該也不會那么壞吧？你也沒礙著他什么事，他不是還想指望你……”
葉母拔高聲音，“那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看這半年啥事也沒干就知道他眼高手低，小錢看不上，大錢賺不來。沒多大的本事又想掙大錢，那不得動歪心思？”
老太太垂下眼瞼，不敢說話了。
葉父心疼老母親被懟，斜瞪葉母一眼。
“沒你的事，你就開始講了，東子不都說了嗎？現在家里有人又有狗，不用多擔心。”
“真要出啥事，那就有的后悔了。”
“能出什么事，他之前也就頂多騙騙錢而已，東子的錢都存銀行了，難道人家還真能做出危害人的事？也不怕被槍斃。”
“那難說，把人逼急了，啥事都能干得出來，誰知道他有沒有在里頭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即使不會謀財害命，那要是眼紅見不得東子好，搞其他破壞也夠我們喝一壺的。”
“你這越說越遠了，老是把人想的那么壞，你就是心存偏見，妯娌不和就遷怒在下一代身上。”
葉母冷哼一聲，“你說對了，我就是遷怒，我就是小心眼，人家要是有哪點對不起我的，我能記一輩子。”
“行了，大過年的，別提外人傷自家人的感情，吃吃吃，高高興興過大年了。”
葉母白了他一眼，倒是真的住嘴了。
大過年的別影響大家的心情，多好的飯菜啊，說著說著都不香了，浪費東西。
“來吃吃吃，多吃點……”
沒有閑話聽了，葉成湖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我也吃飽了……”
“那我也吃飽了。”
三個陸續放下筷子就想往外跑。
他們年夜飯吃的比較早，一般四點左右太陽還沒下山就先吃，夜里或者睡前還會熱一下繼續吃。
煮年夜飯的時候，他們就時不時進屋偷吃幾口，哪里還會餓。
這會兒聽到外面的鞭炮聲，三個早就等不及想要出去玩了，也就剛剛飯桌上的話題吸引著他們，想多聽一會兒，才老實坐著。
林秀清喊住，“都給我站住，沒吃幾口，你們就跑，一個個碗里都還干干凈凈的，你們吃的什么？”
葉成湖老實的不吭聲，回回都是他當代表開口，然后首當其沖挨批評。
他現在才不當出頭鳥。
另外兩個不吭聲，他也不吭聲，憋住！
葉成洋躲背后躲慣了，也習慣性不吭聲，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葉成湖，大哥今天怎么不說話了？
葉小溪也站著等在那里，等他們開口回話，結果半天了，大哥二哥怎么都不說話了？
她側過頭，看了看眼觀鼻鼻觀心的葉成洋，納悶的又向前邁了一下腳步，再看一下最邊上的葉成湖。
奇怪了，怎么沉默了？
林秀清看著奇奇怪怪的三人，眉頭都皺起來了，“看什么，還不過來吃飯？”
葉小溪覺得這句話是在點她，連忙轉頭看向她娘，果然她娘在看著她。
“我吃好飽了。”
“你吃啥了？桌上就一只蝦殼，你就吃飽了？”
“你在煮的時候，我就一直吃了。”
“再來多吃點，不然明天剩的你們還得吃。”
葉小溪轉頭看了一眼兩個一聲不吭的哥哥們，“哥哥比我大，肚子也比我大，比我能裝，叫他們多吃點。”
葉耀東朝她招招手，“都過來再吃一點，現在多吃點，明天少剩一點，你們不是不喜歡吃剩菜嗎？”
她不情不愿地挪動著腳步，“不是嫌我太胖了嗎？我少吃一點啊。”
“你等一下出去跑跑跳跳，吵一下，吃再多也消耗了。”
還別說，小臉都瘦了一大圈，沒那么圓了，身上衣服穿著，倒是不知道瘦沒瘦。
葉耀東說完又看向另外兩個小子，“你倆今天啞巴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回到桌子上。
葉耀東好奇的又問：“今天怎么這么老實？是不是壓歲錢沒給？”
林秀清笑著說：“早就給了。”
“老實的坐下來再吃一點，吃完我再給你們一份壓歲錢。”
兩兄弟原本面癱似的臉瞬間驚喜了，趕緊坐回桌子上，拿起筷子積極的吃飯。
他爹他娘兩個人從來都是給一份的，沒想到今年拿了他娘的，竟然還有一個他爹的。
太驚喜了。
“別拿那么多給他們，我給過就好了，你干嘛還要再給一個？給了他們也是花掉。現在儲蓄罐的錢都放不住，整天拿一個鐵絲挖來挖去。”
“我等會給他們拿硬幣就摳不出來。”
“那難說，他們可不會老實的存到里面。”
“不存就不存嘛，大過年的，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現在不舍得吃，不舍得花，辛辛苦苦存了一大筆，好了，等十年后貶值了……
存的估計都不夠他們哥倆出去喝一頓酒，唱個k的。
還不如現在及時享樂，花個幾毛一塊就能開心一整天。
等長大以后出去玩兒，都不一定是真的開心。
葉小溪也高興極了，今年居然能拿雙份，那她覺得她還能再努力吃一點。
“我要吃螃蟹！”
她人小夠不著，指著螃蟹叫道。
葉成洋眼睛一亮也去夾螃蟹，不吃別的菜了。
吃螃蟹費時間又沒多少肉，完美的選擇。
可以讓他們吃飽的同時再坐著消磨時間，吃螃蟹可不會撐。
葉成湖看著兩人拿螃蟹，立即也反應過來了，也跟著去拿螃蟹剝。
“那么精，還知道拿螃蟹。”葉母呵呵的笑。
“嘿嘿，螃蟹好吃呀，我最喜歡吃螃蟹了。”
“都剝了吃掉也好，放明天你們小孩子就不能吃了。”
“為什么？”
“因為小孩子腸胃弱，吃隔夜的螃蟹容易拉肚子，趕緊吃吧。”
正當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吃著年夜飯，外頭有人過來喊道：“葉老三啊，葉老三，阿宏家打起來了……你們趕緊過去看一下……這大過年的……”
滿桌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葉父站起來趕緊就往外走，邊走邊沖外面的人喊道。
“怎么了？怎么打起來了？是又打他老婆嗎？”
“不是，是父子幾個打架，三個兒子摁著阿宏打呢，腦袋都打破了，臉都劃傷了。”
“啊？兒子打老子，反了天了……”
“別說了，好像是打老婆了，然后兒子替娘出頭了，你們趕緊過去看一下，好歹是自家人。”
“大過年的還鬧騰，年夜飯都不讓人吃個安心”，葉母也罵罵咧咧的站起來，“你們吃你們的，我也去看看。”
老兩口出去后，隔壁兩家聽著動靜跑出來問，然后也跟著他們一塊去。
葉耀東坐著不動如山，繼續吃他的年夜飯。
打老婆，然后被兒子打，這戲他確實也不太想看，沒有新意。
猜也能猜到，可能是下午心里不爽，回到家里拿老婆出氣，結果兒子回來發現了，發生口角，然后就把老子打一頓。
三個聽到打架，心癢癢的就想也跟去看熱鬧，坐都坐不住了，屁股抹油一樣，一直往外頭看，豎起耳朵想聽外頭有沒有其他人說話。
林秀清提醒了一下，“脖子不要往外伸，吃你們的。”
葉成湖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娘，你們不去看一下嗎？肯定好多人去瞧熱鬧了。”
“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大人的熱鬧你們也要看。”
“當然要了，你們大人的熱鬧比我們小孩子的精彩多了。”
葉耀東道：“這你都知道了？”
“當然了，我們小孩子打架都沒人看，你們大人打架全村都會跑過去。”
葉成洋補充道：“端著碗跑過去。”
林秀清聽了有些忍俊不禁，“人小鬼大。”
葉耀東表揚他，“說的挺好的，看得很明白。”
“爹，你真不去啊，那不是你大堂哥嗎？”
“不去，累死了，一直在外面奔波，今天才回來在家安心的吃一口，哪都不想去。”
“我吃飽了，我先過去看一看，回來講給你們聽？”
“你一個男孩子怎么這么八卦？”
“好吧。”
林秀清站起來，“我吃好了，我過去看一下，你們在家慢慢吃。”
說完她趕緊往外走，碗筷也沒收。
她一走，門口的狗也跟著她跑。
葉成湖直呼出聲，“好啊，娘不讓我們去，自己拔腿就跑。”
葉耀東看著她的背影都無語了，一個比一個八卦，就沒有不八卦的。
“去吧去吧，想去看熱鬧就去，等會兒回來再繼續吃。”
砰砰砰，三聲挪開凳子的聲響。
三個爭先恐后的往外跑。
“慢點，吃飽飽的跑會肚子疼。”
“知道了……”
聽是聽到了，但是跑起來速度絲毫沒慢下來。
都耽擱這么久了，去晚了沒得看怎么辦？
葉耀東喝著小酒，靜靜地吃著飯，家里就剩祖孫兩人看家，桌子底下的狗子們也都跟著他們三個人跑光了，門口也安安靜靜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什么個情況，他怎么把日子過成這樣。”
“你不用瞎操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反正看不到他老的時候，管好自己，讓自己快活的多活幾年就行了。”
“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讓我怎么能不操心。”
“你要怎么操心？你一把年紀了，你操心的了嗎？讓你走去他家，你都費勁。”
老太太沉默了。
“吃你的飯，真想操心，晚一點把大伯叫過來罵，讓他教好兒子，打老婆算什么本事？孫子也大了，還能眼睜睜的看著親媽無緣無故被打？”
這主意行，老太太也精神了點。
“你說的對，等會兒讓你爹把你大伯大伯母叫過來罵一頓，怎么教的兒子也不知道。人都回來了，也不知道勸他好好過日子，別折騰了。”
“嗯，正好趁著除夕，還能罵還能打。”
老太太直點頭，還拿著拐杖，狠狠的戳了一下地面，
“對，大過年的不好鬧騰，趁今天還沒過年，等會把他叫過來。”
“趕緊吃吧，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我哪里還能吃得下。”
“吃不下，那你就去門口等著，等我爹他們回來，你叫我爹去給你叫人。”
老太太聽話的去門口等著了。
這會兒太陽才剛下山，雖然有點冷，但是房子是坐北朝南的，天然的擋住了北風，風吹不到倒還好。
葉耀東也不想吃飯的時候，聽她唉聲嘆氣，讓她去門口等剛好，反正她也吃不進去。
也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吵雜聲，并且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直到傳來葉母的大嗓門，還有老太太喚葉父的聲音。
“干嘛？”
“你去把你大哥叫過來。”
“叫過來干嘛？你別找事了，管他干嘛？別瞎操這份心了。”
“讓你去叫，你就去叫，你什么話那么多？”
葉耀東起來走出去，“她是想把大伯叫過來好好說幾句，讓他管一下兒子，叮囑他們好好過日子。”
“讓你去叫個人這么費勁，啊？叫不動你了？”
老太太舉起拐杖就想打葉父，葉父連忙后退一步。
“知道了，這就去給你叫過來。就你事多，能好好過日子的話，還能這樣子打？”
葉父留下這句話就給她去叫人。
林秀清說道：“聽大家說，下午從我們這回去后，心里不痛快，就把正在做年夜飯的老婆打了一頓。”
“聽說鍋里燒著熱水煮湯，嫂子被打的不小心手碰到鍋里，手背被燙了一大片血泡，還沒有及時用冷水泡著處理，還被繼續打，現在看著格外的嚴重。”
“還好是冬天，穿著棉襖，也就只有手背受傷，要是夏天的話，整條手臂的皮膚都完了。”
“然后兩個女兒在家幫忙，也一塊被打了，母女三個慘兮兮的被關在家里。”
葉母在一旁跟著罵，“真不是人，手都要毀了，不給處理傷口還繼續打，女兒也不放過，難怪兒子回來后，把他暴打一頓。”
林秀清補充道：“幾個兒子回來的時候，母女三個縮在角落，他還在那里破口大罵，說都是嫂子那個害人精，害他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老太太聽著火氣也起來了，拐杖直戳地面，“造孽啊，這孩子怎么變成這樣。”
葉母癟癟嘴，“還孩子呢……都快當爺爺的人了。”
葉耀東罵道：“真不是個東西，還不如不要放出來，就這樣竟然還減刑提前放出來，禍害。”
葉母附和，“就是，還不如繼續關在里面。”
“打的頭破血流嗎？”葉耀東看向林秀清。
她點點頭，“大的那個兒子拿凳子打到他額頭了，當時鄰居拉都拉不住，破了一個好大的口子，血流了滿臉，然后才都冷靜下來，鄰居們也趕緊去叫村里的醫生了。”
“我們去的時候已經在包扎了，然后他還指著幾個兒子罵不孝子。”
“嫂子傷口也簡單的處理過了，但是看著好嚇人，手背通紅一片，看她都只知道哭。”
葉母說道：“去的時候，看到滿地跟墻上濺起來的血，我都嚇壞了，還以為鬧出人命了，都是狠人。”
“這是造的什么孽啊，唉，這以后還能過得了安生日子？”老太太唉聲嘆氣的，愁壞了。
“可別說以后了，年都不能好好過了。”
葉耀東又問道：“那你們都回來了，那邊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大家也要吃年夜飯的，為了他們，全村大半老小都跑過去瞧熱鬧了，有的都還端著飯碗。”
“我們走的時候已經上完藥了，村干部們也勸他們不要再折騰，好好的一個年都過得不安生，這來年還能順？”
“誰知道能不能聽得進去，反正阿宏被他娘帶去他們老兩口那里了，幾個兒子女兒則守著自己母親，待在家里照看。”
他們在門口討論著，周圍鄰居也都在議論，今年過年的大戲又有了。
葉耀東說道：“聽說前幾個月也是，把屎都打出來，然后送醫院了，這才過去多久？”
林秀清道：“好了傷疤忘了痛，竟然又打老婆，還打女兒，趁著兒子不在家就窩里橫。”
“那兩個丫頭也可憐，臉上都被巴掌打腫了，說是身上也被拳打腳踢，青一塊紫一塊了，還好冬天衣服穿的多。”
老太太心疼的道：“怎么也不知道跑出來求救？”
林秀清解釋，“剛進門就挨了打，說是門都被關上，不讓她們出去呼救，別人也進不來，幾個兒子也是踹門才把門踹開，所以火氣才那么大。”
葉成湖也憤憤得道：“太該死了。”
葉小溪也握緊拳頭跟著喊：“姐姐們應該拿起凳子或者掃把打回去的。”
葉耀東摸摸她腦袋，“嗯，你以后勇一點，誰要是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只要不是無緣無故主動打人，爹都給你兜著。”
葉小溪點點頭，“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叫哥哥揍他。”
“來回跑餓不餓？還要不要再吃一點？”
“不要了，我都好飽了，爹，你答應的壓歲錢……”
葉小溪手攤開就等著他兌現。
葉耀東看著遠處他爹已經把他大伯領過來了，掏掏口袋，摸了30塊錢出來給三個，一人分了10塊，打發他們出去玩了。
三人都驚喜壞了，竟然一人10塊！
他們娘才一人給了5塊！
爹太大方了！！！
隨著物價上漲，壓歲錢也漲價了，以前都是一塊兩塊，現在都得5塊10塊了。
“你怎么給那么多？頂了天一人給5塊就好了，竟然還給10塊？”
“沒事，大額的他們才舍不得用，要用也只會去儲蓄罐掏零錢用。”
“你這么了解？”
“廢話，你要有一張100塊跟一堆的零錢，你是拿100塊花還是拿零錢花？”
“就怕他們亂花。”
林秀清說完看著葉父把人領到了跟前，又問道：“老太太把大伯叫過來干嘛？這事能是說幾句話就可以的嗎？”
“給老太太出出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