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溪格外得意，反正她不怕兩個哥哥不還錢。
她爹還等著她從哥哥手里拿錢回來，買煙買酒孝敬呢。
考試要考不好，她哥還得挨一頓打！
現在有她的督促，她哥肯定能考好，她真是個好妹妹。
葉成湖已經恨的牙癢癢了，但是儲蓄罐還沒到手，還得受制于人，保不齊還得借錢過活。
以前沒有儲蓄罐的時候，每天好歹有幾分1毛零花錢，自從他娘讓他們自己收著壓歲錢跟各種紅包后，每天的零花錢就都沒了，他們只能自己掏儲蓄罐。
而現在連零花錢也沒，儲蓄罐也沒，這叫他怎么活啊，校門口的小攤子花樣越來越多。
現在又有各種抽獎，太讓人手癢了。
林秀清等葉小溪賣完乖才掛上電話。
“你們兩個自己看著辦，洋洋我不擔心，你自己看。”
葉成湖在心里回應：自己看就自己看。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的歌聲多么響亮～”
葉小溪高興的哼著歌，蹦蹦跳跳的往外跑。
還別說，挺應景的。
葉成湖聽著那歡快的語調，更郁悶了。
葉耀東掛上電話后就開始忙碌新船的事，一些人手都得提前安排。
還有臨近年關，出貨量大，廠里加班加點的干，需要他簽字的地方也多了，還好有他爹在，都給他爹簽。
現在想想，法人給他爹當也是挺有必要的，他時不時就不在廠里，明年要跑深海，需要法人簽字的地方多了。
他爹是法人的話，只要他爹在就可以，不需要他。
近期也都是他爹坐鎮，他只有早上在，下午開始就在外面加班加點的追貨款，并且應酬也多起來了。
想到這，他突然間又覺得老婆在身邊，好像也挺不方便。
天天不著家，看不到人，不得啰七八嗦？
他年后又要去深海了，一去幾個月，好像也沒必要把她帶上來？在哪不是帶孩子？在家還更輕松，不用看不用管。
這么一想，他就有些猶豫了，算了，反正說都說了，到時候再看。
他又將這念頭拋諸腦后，先抓緊安排手頭的活。
東漁1號船回來時造成了短暫的轟動。
現在停靠在碼頭上尤其的搶眼，已經是碼頭上亮麗的一道風景線，過往路人都得多看上幾眼，津津樂道。
連不是停靠在這一片區的漁民聽說后，也都還特意跑過來瞧一瞧。
要不是舷梯收起來，他們估計都能跑上去看一下。
實在是這么大的船太稀罕了，碼頭上都沒幾條，唯一能跟這條船媲美的只有漁業公司的兩條船。
不過，那兩條是舊船，而且長度還比不得這條東漁1號，據說只有60米出頭，對比這條船少了兩三米。
葉耀東也是上碼頭看自己船的時候，聽路人說，才知道他這條船現在是全漁港最大的。
畢竟目測也看不出來哪條船大，哪條船小，但是他這條船回來的時候有工人的宣傳，很多人都知道是65米。
而漁業公司常年捕魚，漁船進進出出，漁船的長度，碼頭上也是有人知道的，兩廂對比一下，就知道他這條船是最大的。
每天都有人在碼頭上圍觀他的漁船，也還好收鮮船每天進進出出，岸邊一直都有他家的工人盯著。
他家工人每天都穿著工作服，碼頭上早就有人認識了，畢竟漁船上統一制服也極為少見，連漁業公司現在都沒有要求船員統一著裝。
也沒過幾天，在他家工人的宣傳下，碼頭上都知道了，這是東升漁業的漁船，是私人個體的漁船。
并且他的名字也逐漸開始在碼頭上流傳開來，都在傳說他有幾十條船，手頭的船比漁業公司還多，手頭的人有一大半都是部隊出來的。
他都沒露面，碼頭上就已經逐漸有了他的各種傳說。
夸張的都還傳他是軍隊里頭出來的，是軍隊大佬，背景強大，所以手里才有那么多的退伍兵跟隨。
連帶著他家統一制服的工人們走在路上都讓人尊敬跟忌憚，不敢隨意招惹。
他不過出來碼頭上面轉一轉，就聽到N個版本。
還有說他家里是紅二代，所以他年紀輕輕就擁有那么多船，船上還能有那么多退伍兵。
又有的說他不只有船，還有許多的地，好幾家工廠，跨了好幾個省，手頭的工人都有上幾千人，比國企人還多，當地政府都得捧著他。
更有甚者直接說他爹是軍方大佬，所以他這大兒子的才這么牛逼……
這個版本是最多的，因為有人曾經見過部隊大佬上過東升漁業的船。
他想著，大概就是那會兒領著部隊的領導去收鮮船上，弄走他帶回來的皺鰓鯊跟英文字母鐵片，當時確實不少人圍觀。
反正管他呢，隨便瞎傳，傳的越廣越好，他的名聲也能更響亮，到時候慕名找他要貨的人能更多，他帶保鏢出去要賬也好要。
等他從碼頭上轉一圈回去后，立馬勾著他爹的肩膀打趣。
“爹，外頭都傳你是軍方大佬！”
葉父忍不住樂開了花，“你也聽說了？我去碼頭上轉一圈，好多人都指著你那條船說咱們是部隊出來的，你爹是打過仗的，抗過小日子的。”
“啊？那咱們聽的版本有點出入。”
“說什么的都有，你那條大船稀罕，所以大家才一堆猜測。”
“這要是明年，我再開兩條回來，停成一排，那不得坐實了？”
“呵呵呵，人都是這么好奇的，都想知道誰那么有本事，要是漁業公司，大家看過轉頭就不會在意，主要是傳出來這是個人所有的，讓人驚訝。”
“嗯，也是因為咱們工人都統一制服，比較顯眼，所以猜測的也多。”
“你今天怎么有空跑碼頭去？”
“這不是大早上的比較閑，想著提前去買船票。臨近年關，人流量大，貨也多，有時候還不一定能買得到第二天的船票，還得提前買，順便我也去碼頭上看看我的船。開回來后，我忙這忙那的，也沒空去瞧一眼，只能聽你們說。”
“那你買的幾號的船票？”
“初三的船票，等會兒還要給船廠打個電話通知一下，我初三過去驗收。”
葉父點點頭，“能在年前都開回來已經最好的了。”
“嗯，這事一直掛著，干什么都不安心，那兩條船開回來，接下去我就能安心的收賬了，不然總有不確定的事情掛著，讓人惦記。”
“阿遠那邊確認了沒有？”
“我反正是已經確認給他，年后再增加100個人，一部分分配到三條船上，另一部分放在廠里，年后肯定要擴張的。你反正在廠里，要是有接到他電話，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好。”
他們廠里從年初開始，這一年下來，陸陸續續也接受了100多個退伍兵，差不多一個連了。
等明年過完年再接收100個，廠里加漁船上面就有200多個，明年再陸續要點人，差不多就夠一個營了。
那他不就成了潛在的營長？？？
以后再陸續擴張擴張，整個千把個人，那他就是潛在的團長？
以后再整個三四千人……
臥槽，不得了，不得了，不敢想……
葉耀東光想到這里，走路腳步都快飄了，渾身都充滿了干勁。
他跟東海造船廠約好了初三過去驗收，去的時候，特意帶了一個會開船的，畢竟有兩條船要開回來，其他跟著的人手不變。
這兩條船驗收快，都是熟悉的配置，兩條船也是一模一樣。
他的驗收完后，又反手再下了兩單。
今年錢掙了不少，有那加工廠跟漁船在，可以說閉著眼睛掙錢，現在手頭錢太多，倒不如換成生產工具，那小船也讓他嘗到了甜頭，直接就翻了好幾倍。
若不是一口氣下太多單，船廠肯定不會接，他都想多下幾單，等以后想這么便宜買船都不可能了。
反正他也不差人手，多搞點船，他也能問部隊多要點人。
又花了一筆錢后，他才心滿意足的帶人開船回來。
這兩條新船的規格跟東漁一號的不一樣，停不到一塊兒，但是也離得不遠。
這一回從魔都回來，大家著裝不統一，倒是也沒特別引人注目。
每隔一段時間，碼頭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新船靠岸，大家也見怪不怪，頂多多看幾眼。
但是如果穿著他們東升漁業的統一制服，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也有好奇停下來駐足的人，眼尖的看到了漁船上刷的字，遠洋6號、遠洋7號，有的人在念叨著。
“都6號7號，那前面是不是還有一個遠洋1號到5號？”
“你們近一點看上面，大字下面還有小一點的字，東升漁業……”
“那是我想的東升漁業嗎？我不認識字，你們可別騙我。”
“踏馬的，東升漁業？這是不是跟前段時間那碼頭第一大船，那個東升漁業是一起的？”
“對呀，那個標著東漁1號，底下也有標了一個東升漁業？”
“哎喲，該死的，該不會是一家吧？同一個老板？”
“應該是了，不然怎么可能會印刷著東升漁業這幾個字，他們東升漁業都穿統一服裝，好認得很。”
“不對呀，船上那些人沒有穿統一服裝……”
等葉耀東他們下船后，圍著指指點點的人立馬朝他們打聽了。
葉耀東否認了自己是老板，然后又肯定的道：“是一家的，跟那條東漁1號同一家，同一個老板，這遠洋6號7號前面是還有15號。”
眾人立即震驚的瞪大眼睛。
“啥？還真是同一個老板？”
“我去，這一下子三條大船到手，太夸張了吧？你們這老板是什么來路啊？這也太牛太厲害了吧？國營的漁業公司都沒你們老板牛逼啊。”
“聽說你們老板是部隊里出來的，很牛逼……”
“是不是真的啊？”
“我怎么感覺這個東升漁業好像是突然間憑空冒出來的，太厲害了……”
葉耀東選擇性的回答，“不是突然冒出來的，也在這里港口好幾年了，只是一開始沒有統一著裝，沒有那么顯眼，大家不知道。”
“確實啊，也就那第一大船出來，各個才知道東升漁業……”
“是啊，然后隨便一扒，才發現原來碼頭上有好多東升漁業的船，老牛逼了，感覺比國營漁業公司還牛逼。”
“麻煩大家讓一讓，新船回來，我們得回去跟老板復命了。”
今天提前回來，他爹沒趕上，今天也沒人放鞭炮，正好趕緊溜了，不然等會兒人越圍越多，他想走都走不了，得把他底褲都扒干凈了。
現在這樣讓大家隨意猜測，還能保留一點老板的神秘感，這樣可以有話題度。
談論的多了之后，這不就炒起來了嗎？人人都知道東升漁業，那名氣就打出去了，免費的廣告。
葉耀東也是沒想到東漁1號還能產生這么大的輿論，還挺有影響力的，連帶著東升漁業都出名了，這也是托了統一著裝的福了。
他帶著人趕緊從人群中擠出去，隨便身后他們議論。
“老板，為啥不跟他們說你是老板？”
“干嘛要講？說出來又沒有好處，只是滿足他們的好奇心而已。不講的話，還能有點神秘感，大家還能發揮想象力，多議論幾句，那我們不是更出名嗎？”
“高啊～”
“走吧……”
現在還沒有什么廣告，沒有什么炒作，想要打廣告也只能登報，或者靠八卦口口相傳。
現在娛樂活動少，大多數人都只顧著干活賺錢，碼頭上來來往往稍微有點新奇事，大家都能傳來傳去，更何況船就停靠在那里，好奇的都能去看。
葉耀東也是沒想到效果能那么好，還沒幾天，他們東升漁業現在在碼頭上的名聲就響亮的很。
之前在這里經營幾年，一點水花都沒有，沒想到就憑著那一艘東漁一號，頓時聲名大噪。
后面都還有老板慕名過來，要跟他下訂單。
連帶著加工廠訂單都暴漲，不過交期都是放到年后，年前根本沒辦法做。
他也沒空出面，有人找上門來，他直接讓廠里負責人去對接了。
還有十來天就放假了，他忙著催賬。
而也在催賬的過程中，他也聽其他老板他們討論說起，沿海地區現在已經開放試點，可以允許私人申請注冊公司了。
不過也得有人有關系，去申請才可以給通過，不是誰都可以去申請注冊的。
而內地是還沒有，只是沿海開始試點，畢竟沿海地區是最早開放的，很多貿易試點工作都是在沿海一帶先開展。
等到這個消息后，他立馬就讓廠里的祁經理去政府那邊打探詢問，要是可以的話，他們也得準備資料去注冊一個，提前把名字占了。
不過，現在臨近過年沒幾天了，頂多只能打聽一下消息，等年后回來上班再提交。
真要已經開展試點工作，可以注冊的話，別人不一定能成，他覺得他應該沒問題。
“東子，咱們不是已經備案登記，有了營業執照嗎？不是也可以經營嗎？干嘛還要注冊公司？注冊過來有什么用？”
“注冊了才可以讓你當法人。”
“啊？這樣的嗎？現在這樣不算嗎？”
“不算，具體的我也不太懂，畢竟現在只是試點，具體的制度怎么樣，得打聽了再說。”
葉父依舊不太明白，為啥還要注冊公司。
他們這加工廠不算公司嗎？也是單位啊？就是是屬于個體單位而已，但好像也沒區別，一樣能經營。
琢磨不明白他也不琢磨了，打算晚一點去問一下祁經理。
“要能注冊公司，你準備叫啥？東升漁業有限公司？”
“嗯，就叫這個名，省事，而且咱們現在東升漁業，在整個碼頭上面也都蠻出名的。”
“行吧。”
“要是能注冊下來的話，到時候門口的招牌換一個，順便再申請，讓政府給我們擴大一下場地，咱們再蓋一棟辦公樓。”
他覺得按現在他們漁船的出名程度，明年訂單絕對要爆，現在就已經有陸續慕名來的，他們這廠子年后看樣子還得再繼續擴建。
那條船帶來的名聲真的是意外之喜，這都還沒開出去捕撈，知名度就已經快傳遍全碼頭了。
也還好沒有開出去捕撈，就這么停靠在碼頭，人人都能過來瞧一眼，也能擴張一下知名度，讓輿論繼續發酵。
大本營那邊的宿舍區就是場地太小了，周圍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擴張，要不然把樓蓋在那邊更合適，離碼頭又近，又顯眼。
不過現在不蓋，可以放著等以后蓋高樓，這邊這里先簡單的蓋個三四層樓就可以。
葉父似懂非懂，“現在不是有幾個屋可以拿來當辦公室？”
“不夠的，年后肯定要招人的，辦公區太小了，宿舍樓也有些不夠，也得再繼續蓋。”
“感覺一年到頭廠子都在動工……”
“那是因為我們發展的快，你看，因為一個東漁1號那條船，咱們最近又多接了多少訂單？年后的交期都已經快排滿一個月了，過完年回來得立即擴張。”
臨近放假，葉耀東除了到處催貨款外，還得到處通知合作的工廠放假時間，并且還得給工廠給客戶送年禮。
這個年禮自然不是他準備的，他只負責簽字，廠里采購好，給他備好貨，齊了后他再讓各個銷售送去他們有訂單往來的工廠。
而重要的客戶老板，則是他自己提著去送。
當然他也沒忘了給林集上，還有俗人老板送一份。
林集上看到他親自過來都有些意外，還打趣了幾句。
“哎？好難得啊，竟然能見到葉老板的面。”
“啊哈，講這話，這不是都忙著嗎？你忙我也忙，我見你一面也不容易，難得今天運氣好，能碰著，我還以為東西放下，人就得走，茶都沒得喝。”
“那不能，你都親自過來了，還能沒茶喝？剛巧昨天才過來這邊，打算把后續的事忙活完就放假了。”
林集上招呼著他去茶桌坐下，兩人開始泡茶聊天。
對葉耀東來說，倒是難得的空閑，他最近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好難得能坐下來喝口茶。
“我昨天才過來，當天就聽說了東漁一號，這是你的船吧？”
葉耀東摸摸鼻子，“是的。”
“軍方背景，爹是抗戰英雄？”
他忍不住笑出來，“這都是那些人隨便猜測，我們只是閉口不答而已，隨便猜。”
“你可真行，還能讓人這么猜，那以后這碼頭還不得你說了算？”
“都是那些人瞎猜的，我覺得對我有益，所以就沒讓人澄清。”
“確實有益，現在誰不知道東升漁業的背景硬的很，里頭有一半都是當兵的。”
“你知道的，都是退伍兵。”
“但是別人不知道，大家都以為這里頭都是當兵的，你這以后干啥事都方便。”
“那是。”
“真羨慕你，干什么都一帆風順，現在還能扯上軍方背景的大旗，其實也是實至名歸。”
葉耀東笑著說：“這可都是付出了辛苦與努力的，最近我每天可都只睡四五個小時，忙得要命，今天可難得還能坐在這里喝你一口茶。”
“不容易啊，葉老板太給面子了。”
“你啥時候回去？”
“忙完吧，工人差不多二十左右放假，我們可能得到小年吧。”
“那也大差不差。”
林集上反問他，“你呢？”
“定下來二十全廠放假，十五左右，有的遠的工人就可以陸續買票回去了。”
“那快了，今天都十三了。”
“所以趕緊出來送年禮，再通知一下其他廠，我們的放假時間。”
“浦東今年開始各種征地大開發，你覺得啥時候能輪到咱們買的地？”
“十年內吧，你提早做好準備，荒地跟住宅價格可是沒得比的。”
“難怪聽說你今年不斷的在蓋屋子，然后出租。”
“有的適合蓋，有的農田就不能蓋了，只能留著等征地了。”
“那是不是，要是能買房多買幾個？”
葉耀東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舉一反三，可以。”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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