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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大廈
驚悚大廈
聶標與謝立民聽到這句話，同時眼皮一掀，略有些驚訝。
對于一名軍警，尤其是專職反恐的人員來說，能得到722反劫機中隊的直接邀請，是非常難得且寶貴的機會。
可獵鷹經常跟公安部有合作。
聶標似乎想到了“聯合反恐作戰中心”這件事，便也只好惋惜地嘆了口氣。
“唉，其實以你在反劫機體系上的天賦，是非常適合來我們中隊的，不過沒關系，我尊重的你的選擇。”
“這小子留在公安，一樣能發揮他的天賦。”
就在顧幾剛準備開口回答的時候。
沒想到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幾人回頭一看。
竟然是幾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其中為首的兩個人，肩上扛著閃亮的銀色肩章，一看就職位不低，正是公安部宣傳局長，以及反恐局長，陳科。
“原來是陳局，哈哈哈……”
聶標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然后尷尬地大笑起來。
畢竟，在人家公安口的眼皮子底下挖墻腳，被抓現行，的確有些尷尬。
盡管陳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語氣卻帶著幾分冷硬。
“感謝聶副中隊的抬愛，顧幾同志，是我們打算重點培養的反恐人才，就不勞你們獵鷹費心了！”
“哈哈哈，我們是愛才心切，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聶標聽完一翻眼皮，知道陳科這話是在故意挖苦自己。
不過他也懶得跟陳科繼續糾纏，怎么說“挖人墻腳”都有些理虧，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于是隨便應付兩句，就帶著謝立民離開了。
人一走。
宣傳局長話鋒忽轉，語氣古怪，眼神瞟向聶標二人的背影，然后又看看陳科：“我說什么來著，聶標他們幾個在頒獎臺上那副表情，肯定是對這小子有意思，幸虧咱們來的及時，要不然怎么跟廖部交代啊！”
“行了，他這不也沒答應么！”
看樣子，陳科應該跟宣傳局長是老朋友了，直接不耐煩地懟了一句，最后眼皮微垂，看著顧幾：“沒想到，你當警察的這份信念，如此堅定，果然沒有辜負李瑞麟同志長期以來對你的舉薦！”
打感情牌？
顧幾心里嘀咕一聲。
其實，如果不是從這大半年蛛絲馬跡中，嗅出公安部要有成立國家級突擊隊的大動作，加上雷萬山提前透露給他即將成立聯合反恐作戰中心的信息，剛才還真不好說。
畢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獵鷹突擊隊啊！
不過，面上他還是笑了笑。
“嘿嘿，我受家里影響，從小就想當警察，也感謝組織和各位領導的悉心栽培！”
“嗯，不錯！”
宣傳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招手叫來一名年輕女警，“你是本屆‘巔峰’大比的冠軍隊長，在各個項目中的表現也非常優秀，所以我們宣傳局想給你做一個專訪，在全國公安系統進行一個表率宣傳，這位是林佳清同志，接下來由她負責跟你對接！”
“好的，孫局。”
顧幾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等人悉數離開，就只留下他跟林佳清兩個人。
“顧隊，接下來恐怕要麻煩你了。”
林佳清扎著馬尾，長著標準的瓜子臉，是那種氣質文雅大方的美女，她主動伸出手，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或許是見慣了一線特警，顧幾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種典型的行政文職崗，白白凈凈，細聲細語，沒有經歷過實戰槍火和抓捕的洗禮。
不過警察本就分工眾多，不存在什么高低。
就像顧幾他們只懂戰斗，不懂交通管理、破案、審訊等等一樣。
“客氣了，應該的，我接下來該怎么配合你？”
“顧隊不用拘謹，我會主動拋出一些問題，你只要負責說就行了。”
林佳清抿嘴一笑，忽然覺得這位在全國大比上大放異彩的年輕隊長，并不像賽場上所展現的那么兇悍，反而有種陽光少年的感覺。
她仔細一想。
是啊，人家本來也才只有26歲。
果然。
專業干宣傳的就是不一樣。
顧幾原本打算說幾句就走，可在林佳清的話術節奏下，兩人竟然聊了一個多小時，仿佛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直至黃昏時分，高博等人找上門，才被迫結束。
林佳清看到龍虎突擊隊的各位隊員，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旋即關掉攝像機和錄音筆，“顧隊，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后續采訪還有什么問題，我們再微信聯系！”
“好的，林佳清同志。”
顧幾點點頭。
等人稍微走遠一點兒。
旁邊就傳來高博、周洋幾人那猶如猴子一樣興奮的吼叫聲。
“呦呦呦，我說你怎么一跑就是兩個小時，原來是躲在這里偷偷會見美女啊！”
“好的，林佳清同志，叫得可真甜啊！”
“哈哈哈，真沒想到，畢業了業后，咱們老六還是這么招小姑娘喜歡……”
顧幾早就習慣被高博這群孫子調侃挖苦了。
一腳踹過去，笑罵道：“行了，我一開始被獵鷹突擊隊的人叫過來的，然后碰巧又遇到了反恐和宣傳兩位局長，說要給我做個專訪。”
“獵鷹的人來找你？該不會是……”
宮慶勇眼皮一跳，見顧幾點點頭，不由驚呼一聲：“我的天啊，獵鷹突擊隊副中隊長親自來招你入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你答應了？”
“沒有。”
“你小子竟然拒絕了？！”
姜浩也忍不住驚呼出聲，那可是獵鷹啊！
他們不知道“聯合反恐作戰中心”的事情，所以聽到顧幾拒絕，自然萬分驚訝。
反倒是高博，暗自松了口氣。
他倒不是不想看到兄弟越來越好，只是加入獵鷹后，兩人或許就很難再見面了。
畢竟，武警是全軍事化管理，跟日常上下班的公安特警完全不一樣。
而且一個京州，一個寧州。
兩地也相隔千里。
“武警那套路子我不太習慣，不說了，先去吃飯吧，我肚子都快餓癟了！”
顧幾摟著姜浩的肩膀，招呼著眾人找地方慶功。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經歷了兩天高強度的比賽，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特警們，終于可以徹底放縱一次。
大部分隊伍，都是自己聚會。
也有一部分關系比較好的隊伍，會多隊合聚。
顧幾他們便是如此。
龍虎，申州、云豹、姜浩的黑豹，以及李婭楠所在的齊州隊，大家都在圍在一起。
酒桌上。
顧幾反劫機炸起落架那一招，再次被章洋翻出來，好生夸贊。
高博幾杯酒下肚，開始跟姜浩互相吹噓著這一年多的離奇經歷，而趙華則跟葉小樹混在一起，似乎在交流技術偵查的相關經驗。
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忽地，顧幾視野周圍出現紅色波動，是幽靈服務器傳來消息。
他扮作出神，點開一看，是阿明發來的。
“神秘球體相關信息：疑似存在多種形式，有特征為烏黑色，沒有一絲光亮；有表面是金屬，像一個打磨得極亮不銹鋼金屬球；該消息來源自摩薩德反情報長官，綽號惡魔的本尼·馬蒂斯！
非常抱歉，我目前暫時還未脫離摩薩德的考驗和監視，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進行碎片文件復原工作！”
顧幾看完消息，眉頭微蹙。
他之前知道阿明準備回歸摩薩德，可因為忙活全國大比，也就漸漸忘了這件事，沒想到這么久沒聯系，原來是一直處于被監控狀態。
“烏黑色，亮面金屬……難道說，每一顆神秘球體的外形都是不一樣的？”
顧幾自顧自在心里呢喃著，腦海中頓時浮現了烏山基地文件中描述的第八個球，似乎就符合“亮面金屬”的特征。
如此重要的信息，那個反情報長官，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泄漏出來。
看來是故意留給阿明的測試。
幸虧7472的聯絡方式是通過幽靈服務器，可以避開摩薩德的技術偵查手段。
否則阿明估計就要涼涼了。
“你怎么不喝了？”
正當顧幾陷入沉思中時，耳旁傳來了李婭楠的動靜。
他立刻收回思緒，轉頭看過來。
李婭楠一手輕捏著酒杯，微微晃動，另一手背托著下巴，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自己。
“在想些事情。”
其實顧幾自從獲得游戲，接觸到各種秘密后，就開始逐漸不喜歡喝酒了，尤其是喝醉的時候，大腦思維遲緩，總讓他感到莫名的危機感。
“不會是在想林佳清同志吧？”
“你怎么也跟高博他們學壞了？”
顧幾聽到這句話，頗有些欲哭無淚，掉進黃河洗不清的感覺，“我跟林佳清同志，純屬是配合領導工作，沒你們想得那么復雜！”
“顧幾，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李婭楠的指甲不經意間劃了一下桌子，抿了口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哪有宣傳工作需要聊一個多小時的，你又不是什么大領導，難道你真看不到那女人瞧你的眼神？”
“就像你現在這樣？”
聽到這句話，李婭楠神色錯愕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平時在她面前總是“羞澀”的顧幾，竟突然開始打起了直球，難道，之前是中了他“示敵以弱”的套路么？
不得不說，顧幾這位戰術天才，總是讓人會把他想象成一只老狐貍。
不過，她李婭楠什么時候怕過。
她忽然將手中剩下的酒飲盡，歪著頭，手掌拖著臉蛋湊近，修長光滑的美腿，若有若無地觸碰著顧幾的皮膚，眼中帶有迷人的磁性。
“那你說，我現在看你是什么眼神？”
一張嘴，那芬芳的吐息混合著酒香，就噴在顧幾臉上。
顧幾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吐沫，下意識往后一縮。
他本來是想捉弄一下李婭楠，可沒想到，這女人膽子竟然這么大，他自認不是什么純情少男，可架不住李婭楠那張冷艷的臉貼上來，尤其是那雙極為性感的紅唇，著實撩撥人心。
李婭楠見狀，吃吃地笑了起來。
忽然有種獲勝的小得意。
“對了，你下午拒絕獵鷹的橄欖枝，其實是還有更合適的選擇吧？”
李婭楠一邊倒酒一邊問道，似乎剛才的事情好像從未發生。
顧幾一聽這話。
便知道這女人肯定也早就知道了“聯合反恐作戰中心”將要成立的事情。
也對，雷萬山肯提前告訴自己，那么齊州省廳為什么就不能提前告訴李婭楠呢，畢竟這女人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顧幾咂了咂嘴，沒有回答。
心底互相知道是一回事，可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雷萬山既然不讓他多嘴，肯定有其道理。
酒過三巡，飯局結束。
高博等人互相攙扶著準備回酒店。
而顧幾卻跟幾人告別。
李婭楠不由好奇地問道：
“怎么，你不回酒店么？”
“我準備回家一趟，看看我媽，明天上午再回來。”
“原來是這樣，替我跟伯母問好。”
“一定。”
顧幾攔下一輛出租車，說出家里的地址后，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媽，我回來了。”
一開門，看到客廳還亮著燈，顧幾便知道母親沒有睡，一直在等自己。
從來京州參加大比的時候，他就把事情跟老媽說了，由于比賽時間比較緊，只能等結束那晚再回家看看。
“回來啦顧幾，你喝酒了？”
客廳，董瑩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睡衣，起身走過來，似乎是聞到了顧幾身上的酒味兒，又回到茶幾處，倒了一杯溫水。
“隊里慶功，喝了幾杯。”
顧幾不敢跟這位重案組組長、老刑偵撒謊，只能實話實說。
自上次部里表彰后，又是兩個多月沒見面，老媽還是那副女強人的樣子，似乎已經徹底從父親的事件中走出來了。
之所以想到這一點。
是因為顧幾打算問一下老媽跟老爸的事情。
雷萬山當初跟他談話留下的那條線索，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顧幾，你有一對好父母啊……”
這個“好父母”背后，到底指的是什么？
“你作為人民警察，又是特警，平時還是少喝酒，萬一有緊急任務怎么辦？”
董瑩坐在沙發旁邊，看著顧幾，眼中既有疼愛，又有嚴厲。
“媽，放心吧，大比結束了，我們現在是非待命期間，沒事的。”
說起這個，顧幾便掏出手機，里面是李婭楠發給他的照片，是他站在領獎臺，廖懷祥給他頒獎的時候拍下的，“媽，你看，我拿到大比冠軍了，三個項目冠軍，一個亞軍，歷史第一！”
“廖部長親自給你頒的獎？不錯，我兒子終于出息了……”
董瑩滿心歡喜地看著照片，但嘴上還是吐槽了兩句：“不過你也不能驕傲，知道么？李婭楠？這個小姑娘是誰啊？”
“啊，我同事。”
顧幾沒想到老媽把照片退出后，正好就看到了他跟李婭楠的聊天記錄。
恰好。
這時候，李婭楠突然發了一條消息。
“人家問你到家沒有，還挺關心你的，你們在談戀愛？”董瑩直接讀了出來，然后直勾勾地看著顧幾，上下打量，頗有種把他看透的感覺。
“沒有，就是比較好的朋友。”
顧幾撓撓頭，事實本就如此。
董瑩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沒有瞧出什么破綻，便將手機還給了他，“你跟小漁最近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顧幾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后才“啊”了一聲，“陳知漁那丫頭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任務，有一陣沒聯系了，我跟她說參加大比，她就回了我一條‘預祝奪冠’。”
“哦，在國安上班就是這樣，忙起來特別忙。”
董瑩這句話看似平淡無奇，但總覺得話里有話。
顧幾見氣氛鋪墊得差不多了。
喝了口水，他開始試探性地問道：“對了媽，你在當刑警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你問這個干什么？”
董瑩微微挑眉，雖然表情浮動并不大，但顯然心中已經產生了警惕。
到底是刑偵警察的反審訊本能敏感，還是真的有什么問題？
顧幾“咕嘟”一聲，咽了口吐沫，強頂著老媽的壓迫力，如實將雷萬山找他談話的內容，略作修改，復述了一遍。
“我就是不太明白，雷隊說我有個‘好父母’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跟老爸還有別的什么身份？”
“呼……我還以為，是有人讓你打聽的。”
董瑩聽完之后，松了口氣，心中的那份警惕性也放下幾分。
提到父親，她眼神中難免再度浮現出傷心和難過，可似乎又不想兒子擔心，很快就隱藏起來，“兒子，你現在也大了，有些事情，只要不涉及機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我在來京州市局前，是在國安。”
“什么！？”
顧幾猛地一愣。
萬萬沒想到老媽以前竟然是國安警察。
難怪她的偵查和反偵察能力那么強，警惕性極高，從小到大，顧幾撒任何謊，給老媽下任何套，她都能輕松發現，原來是碰到專業人士了。
雖然老媽沒有說她在國安任什么職位。
但出于警察的判斷力，顧幾認為，她很可能跟陳知漁是同行動特勤！
因為在顧幾的印象中。
老媽的身手非常好，在念警校前，他沒有一次能在董瑩手底下走過三招。
不對啊……
既然老媽是國安特勤，為什么突然干著干著就轉成刑警了？
顧幾知道，這種事情應該涉及機密，老媽肯定不會跟他說。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老媽當刑警的時間點，是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在京州市局。
也就是說，嫁給老爸以后，老媽才離開了國安。
而老爸全程一直都在306所任職。
難不成……
老媽是國安派給老爸的特勤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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