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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九十四章 序幕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12日  作者:彌天大廈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彌天大廈 | 仙子 | 請聽我解釋 


起初,眾人只以為這是謠言。

作為天下之中,弘農一地無論對于朝廷,還是對于宗盟都有著不可替代的戰略意義,這樣的戰略要地竟然毫無征兆的淪陷?

開什么玩笑。

只是當宗盟大軍與駐扎于天河北岸的禁軍隔河相望時,這個謠言終化為現實,震驚、憤怒、恐懼種種情緒逐漸在帝安城中蔓延開來。

很多人都未曾想到皇庭會敗,相較宗盟,在戰爭初期大炎皇庭擁有著絕對的體制優越性,也因此內戰爆發以來,速勝之論一直于朝堂甚囂塵上。

皇庭不需要統一功法,不需要調整產線,更不會有宗盟內部那繁多的掣肘爭論,所以很多人都認為皇庭完全在宗盟立足未穩之際,直接平定這場叛亂,而全國范圍的戰事走向也驗證,并助長了這種氛圍。

黑鱗軍的鐵蹄在江南肆虐。

鎮西軍聯合大炎邊軍的跨洲東征幾乎將朝堂在西南的實控飛地連成一片。

而在更大全國范圍內,

朝廷的實控線一直在向南平穩推移。

可弘農卻在這時陷落了。

大炎境內名為天河的江水橫貫東西,將這片大地劃分南北,北臨天河的弘農之北是朝堂兵鋒南下串聯西南地域一眾飛地的橋頭堡,如若淪陷再想南下,便需重新橫跨天河這道天塹。

而對宗盟來說,只要徹底掌控弘農,便擁有了進退自如的余裕,進可北伐京畿南側的南淮隸,退可借天河天塹據守,蠶食朝廷于己方腹地埋下的釘子。

內戰的局勢在這一刻似乎有了變數。

而在弘農淪陷后的數日內,宗盟的萬載底蘊開始運轉,屬于宗門的反攻開始了。

孤軍深入江南腹地的黑鱗軍開始顯露疲態,兵鋒所指不再所向披靡,有了準備江南精銳與其在江南山嶺各地絞肉。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朝廷全面南下兵鋒在局部戰役開始出現敗北,平穩南移的戰線陷入了僵持。

在這種情況下,一件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這些軍情如雪花般的被送來帝安,那些曾叫囂著速勝宗盟的朝臣開始迅速變得悲觀,甚至其中不少人都在朝中或私下發出了求和之論。

速勝和速敗只有一字之差,也只有一念之差,他們無法接受失敗,哪怕只是僵持,但好在這些人大都位卑言輕,曾經皇相不會容許這等跳梁小丑擔當大權,在這些聲音影響到更多人之前,新皇李昭淵隨手便將這些人處理。但無論如何弘農失陷終究是一件大事,此等戰略重地的丟失勢必要有人來負責。

而在這時,第二件有趣的事發生了。

無人提及追責弘農失陷的守將,諸多朝臣都不約而同的將議事的重點轉向了大河防線的守備情況——所有人都清楚整個弘農北部,上至整個戰區統帥,下至每座堡壘守將都隸屬一支不存在的軍隊。

黑鱗軍。

這個龐然大物自其建立之初便從未有人承認過它,硬要將其定性也頂多算是相國府的家丁。

僅是家丁,自無駐守義務,更無法問責。

又是一日散朝時。

在一眾朝臣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金鑾殿堂時,幾名老者悄然跟著御前總管太監向著東宮行去。

人不多,僅有大炎次相、禁軍統領、以及剛被召回京中的武成侯,皇黨圈子的頂層不止他們,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李昭淵能徹底信任的卻只有他們三人。

大炎次相走在三人最后,垂著眼滿臉疲憊。

由于許殷鶴失蹤不見,那些原本理應由宰相處理的事物很自然便被李昭淵移交給了他這大炎次,這讓他手中的權柄前所未有膨脹,但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他沒有許殷鶴那般的根底,這種突然膨脹的權柄反而讓他更加如履薄冰,尤其是那些涉及到許家的政務。

正悶頭思索著今日朝議的總結,次相忽地聽到前方兩名武官的談話傳來。

禁軍統領與武成侯并肩而行:

“侯爺,沒曾想前年一別再見之時,已然是陛下仙逝之后。”

武成侯聞言沉默少許,回道:

“陛下的身體你很清楚的,這一天其實已然遲了很多,我等臣子的目光應當向前,輔佐好我大炎的新君。”

禁軍統領微微頷首,看著對方,低語道:

“入京這些時日真是辛苦你了,若無你這的出言,殿下很多的政令都得被那些賊子駁斥。”

武成侯被召入京中一定程度是因為李耀玄的駕崩,但更多的還是皇黨需要一個重量級的重臣來壓制其余朝臣對新君的質疑。

武成侯搖頭道:

“我等臣子應盡之事罷了,陛下剛去,這些賊子便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真是荒唐至極。”

“兩位,比起這些你們覺得殿下召我等入宮是為何事?”

大炎次相壓下心頭那些繁雜的政務,在二人身后開口問道:“許殷鶴很可能隨先帝去了,而那許長天似乎是個比他更加鷹派作風的人。”

聽聞此言,武成侯倒是沒什么猶豫,他行事一向直來直往,立刻答道:

“還能為何?能令殿下如此煩憂之事只能是黑鱗軍。”

見對方回答,次相臉上滿是憂慮:

“黑鱗軍是上一代皇相的默契,是強人政治的產物,但在當下這個陛下駕崩,相國失蹤的時間節點,容許黑鱗軍無聲存續的秩序也自然崩解了。”

雖然朝堂上暫時無人提及,但經過弘農一事的發酵,黑鱗軍已然成為所有人心底不安的來源。

在過去,若是黑鱗軍犯事,李耀玄可以直接遣人問責許殷鶴,但現在誰敢去問責?

當強人的大潮退去,那些曾以個人權威強行壓下的問題也便暴露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武成侯眉頭微挑,冷笑:

“難不成相國府還敢造反?現在宗盟那邊可是打著反他相府的旗號清君側。”

大炎次相在心底暗罵一句粗鄙的武夫,但嘴上還是低語道:

“侯爺的氣話不必多提,重要是如何解決這問題,朝堂之上的新秩序又該如何框定。”

禁軍統領略微沉吟,緩聲道:

“相國已有月余未曾露面,在這時節上大概率已經可以確認他隨陛下去了。”

大炎次相與武成侯同時側目。

皇陵之變是由禁軍封鎖,對方作為禁軍的一號人物必然知曉一些內情,此時提及已然可以說是明示。

無聲沉默,沿著朱紅宮墻走出很遠,大炎次相緩緩嘆息一聲,道:

“我等在此揣測再多也是無益,見了殿下后再行判斷吧.....”

“諸位,這是御影衛在弘農一地的調查結果。”

東宮殿內搖曳著明亮的火光,案桌之后,李昭淵一邊等候三名重臣將奏折傳閱覽盡,一邊靠坐在椅背上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如三人所料,

李昭淵今日正是為了黑鱗軍而召集他們議事,但看著手中參報,三人的面色都不約而同的陰沉了下去。

調查的種種證據都在佐證著弘農之北的淪陷并非戰敗,而是黑鱗軍選擇主動撤出這片戰略要地。

在短暫的沉默后,

李昭淵雙手交疊置于案桌上,幽然出聲:

“諸位,對此可有什么看法?”

武成侯陰沉著臉,道:

“回殿下,尋常戰事不可能將弘農之北的摧毀得如此徹底,若御影衛的消息無誤,駐扎弘農之北的黑鱗軍便絕非是敗退。”

李昭淵看著這被譽為大炎軍神的老者:

“慕卿之意是說黑鱗軍主動拆毀了弘農之北一切的守備設施,并棄地撤離?”

武成候頷首:

“是。”

李昭淵沉默了少許,掃了一眼這三名皇黨重臣,道:

“那諸卿以為相府此舉為何?”

武成侯認真想了想,實事求是的直接開口道:

“許殷鶴將弘農一地黑鱗軍大半精銳調去突襲江南,此舉無論對錯,都已讓弘農一地的軍力天平倒向宗盟,棄地撤離對于相國府而言是最佳的選擇。”

對于這個回答,李昭淵并沒有立刻出言回答,轉眸掃向了堂內其余眾人。

很快,大炎次相便開口一針見血的嘆道:

“武成候所言雖也無誤,但卻僅局限在軍事,更深層的原因大概率恐怕還是因為相國府內已然變天。”

武成候略微蹙眉,回眸瞥向那出聲的老者:

“也就是說許殷鶴真的死了?”

大炎次相眼眸中透著思慮,低語道:

“以龔某與許相共事數十載的了解,他若尚在,不可能,也無必要放棄經營十余載的弘農之北,那是他與先皇為南下討逆而謀下的橋頭堡。”

說著,

次相的目光試探性的看向了案桌后的新君。

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先皇應當是駕崩于皇陵巨變那日,可在那日之后許殷鶴卻是在朝堂上露過面。

換而言之,

若是如今許殷鶴當真身死,那便只會是這位新君做的。

對于這份試探,李昭淵并未立刻做出明確的回答。

舊帝為新君立威考慮,而留下一個權臣做試刀石是萬載皇朝天下中屢試不爽的方法,但許殷鶴明顯已然遠遠超出權臣這個范疇。

李昭淵承認此事,的確能夠短時間內于皇黨內部樹立起無比的威望,但后果卻是皇相決裂。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因此許殷鶴的死只能暗示,不能挑明。

李昭淵看向堂內另一位武官。

禁軍統領會意,緩聲出言:

“以王某之見,許家這是在對殿下您施壓。”

禁軍統領并未再用相府這個詞代稱,而是用許家,很大程度上已然替李昭淵做出了回答,所以他也應了禁軍統領這句推測:

“孤以為然。”

話語至此,事情已經在這個小圈子內挑明——許殷鶴大致是已然隨先帝去了。

此事對于在場的幾位老臣而言,說不上喜悅,也談不上悲傷,親身經歷過的時代終是落幕,有的大概只是唏噓遺憾,不過眼光總得向前。

作為武將,武成侯間話語既已挑破,他索性干脆直接的問道:

“如此看來那許長天真的很著急,殿下您準備如何應對此事?”

大炎次相在李昭淵之前開了口,將話說得更有回轉的余地:

“殿下,相國府的體制從建立之初便存在著巨大的問題,若將其概括為兩個字便是割裂,它將一個整體劃分成了兩派,一邊是朝廷中的相黨官員,一邊是則是許家內臣。兩套班子平行而立,然后以許殷鶴這個最高領袖為交點相輔相成。

“許殷鶴尚在時一切都能夠平穩運行,但當他本人逝去,兩套班子的交點就會消失。

“從老臣近些時日經手的政務來看,許家內臣一線基層中很多事宜都需要由朝堂相黨配合,無論是人力征調、還是土地劃撥,甚至連物資調度都需要我大炎地方官員的協助。

“短時間內因為許殷鶴個人的積威,相國府這套體系所擁有的向心力并不會被破壞,但是若時間拉長,沒了許殷鶴這個強人站在朝堂上,而您又手握天下大義,擁有著朝堂絕對的正統,那些相黨都將隨時間而逐漸失去在朝堂上發聲的能力,最終歸心于您。”

李昭淵細細聽完,漆黑眼眸看不出喜怒:

“以龔相之意,孤應當繼續拖延?”

“........”大炎次相眼角跳了跳。

當然可以拖,拖了一個月,許長天就讓黑鱗軍把弘農丟了,再這么下去鬼知道那毛頭小子能做出什么過激之事。

不過李昭淵的下一句話便讓大炎次相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許家是天家的盟友,宗盟才是我皇庭的心腹大患,許長天的訴求孤不能無視。”

禁軍統領低聲問道:

“殿下之意.....”

“父皇與許相建立的舊秩序終會崩解,屬于孤的新秩序總得建立。”

李昭淵緩緩的從座椅上站起了身,指尖掠過案桌木紋:“既然許長天想在朝堂上維系許相那般影響力,那孤索性給他就是,但弘農一事也確實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黑鱗軍不能再作為一支不存在的軍隊,至少朝廷不能對這支軍隊的動向一無所知。”

話落無聲。

在場之人都是浸淫官場數十載的肱骨重臣,哪怕是常年領兵在外的武成候,也很清楚這新君話語的意思。

李昭淵準備承認黑鱗軍的存在。

許長天可以延續許相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但他要給朝堂一個介入黑鱗軍的機會。

至少你得匯報黑鱗軍的去向。

從宏觀來看,

這是一個有利整個朝堂的決策。

內戰爆發至今,皇族與相府的軍隊都是在各打各的,但面對宗盟這個龐然大物,在未來將會愈演愈烈的內戰中皇相兩黨的軍隊不可避免進行協同作戰,以如今的體系想要完成這種聯合作戰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問題是,

這對整個朝廷有利,卻不一定對許家有利,以許長天那種鷹派作風,真的會允許外人介入他的軍隊?

只是三人的這種擔憂,很快便在相國府傳來的消息中轉為了疑惑。

翌日,

先帝遺詔傳至相國府,封許相三子為漢王,賜九錫、假黃鉞、贊拜不名,開府三司。

宰相三子許元,安然領旨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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