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酒吧。
一位女孩正獨自坐在吧臺旁,面向電子鏡幕中的漂亮臉蛋,輕捏鼻梁,橫豎打量著嘴角和鼻拱處的淤青和血腫。
顯然。
鏡幕中的她,俊俏臉蛋圓潤嬌嫩,嘴唇飽滿而性感,微微上揚的弧度略帶一絲倔強。
這副天花板級甜美可人容貌的主人,卻擁有一雙冷眉英眼,凌厲無比,總帶著一股瞅誰誰不爽的味道。
與這位姑娘顏值相反的,是她的獨特審美,妝容時髦風尚過于超前,大紅大綠大紫的配色服飾都敢往身上招呼。
蓬松的秀發染成了五顏六色,重重的斜劉海幾乎快要遮住了半張臉。
即便是如此夸張的打扮,也遮擋不住姑娘骨子里透出的美感。
正當她忍著腫痛,檢查傷口的時候,旁邊的酒保佩皮遞過來一杯小酒,放在桌臺上。
“V,來點,麻醉麻醉...”
“我請你的。”
V毫不猶豫領了這份‘小心意’,直接端起酒杯一口悶掉了。
借著酒勁,V兩手緊緊固定住脫位的鼻梁,用力地擰了一番。
只聽見骨頭‘卡嗒’一聲,隨即復位完畢。
鼻梁傳出的酸疼之感,直接涌上腦門,差點沒讓她掉出兩滴眼淚花來。
“艸踏馬的...”
“晦氣...”
這一聲不知是在罵自己不爭氣,還是在罵這座久違的夜之城。
V剛從城外回來,就瞅見了個膽大包天的劫匪,估摸著對方想搶自己,心里頗為不爽。
她拼著東西不要的勁,把對方逮住,狠狠地揍了一架。
搞定了對方,回到野狼酒吧時,她才發現自己鼻青臉腫,被揍得有點慘。
佩皮不痛不癢地關心了兩句后,臉色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似的。
他知道,V就吃這套,見不得朋友有難。
講道義,她在這條道上是大名鼎鼎的。
V見到老實巴交的佩皮那副酸樣,不禁有些無奈,喝了別人的酒,幫點忙也是應該的。
“有話直說,遇上什么麻煩了。”
佩皮聽到V愿意搭腔幫忙,就知道這事肯定能成。
盡管V離開夜之城外出了兩年,風頭沒以前那么盛。
但她從小在這片道上混,跟地頭蛇神父塞巴斯蒂安關系很不錯,只要肯出面,一切事都好辦。
大老爺們佩皮也顧不得什么面子,嘆氣講述了他的難隱之言。
希望V能出手幫他去找柯克,解決欠錢不還的麻煩,否則柯克就會找人打斷他的腿。
柯克也是在海伍德道上混的,主營業務是放高利貸,有著幫派背景的他,對欠錢不還的人下手狠辣。
佩皮跟V解釋原因,他前不久為了慶祝好兄弟出獄,找柯克借了些錢,現在已經沒法還上了。
對于表面老實巴交的佩皮這番說辭,V覺得真沒幾分可信度。
不過她也沒計較這些,了解具體情況后,便打算去找柯克勾兌勾兌。
果然不出佩皮所料,在挨了V一通數落和教育后,她還是答應了出手幫忙。
V自己也窮的叮當響,混身上下也掏不出一個子來,真搞不懂那個劫匪是怎么想的,竟然準備搶劫自己,真是離譜到家了。
所以佩皮的麻煩,肯定是沒法用錢解決了,她打算按道上的規矩去勾兌一番。
按照佩皮所說,柯克現在正在二樓,明天是最后的還錢時限。
V起身離開吧臺,直接上二樓找到柯克,看到他坐在卡座上,正閱讀一本汽車雜志。
她毫不客氣地走上前,直接坐在了柯克對面,開門見山說道。
“佩皮的事你想怎么了結?”
柯克眼皮都未抬一下,戴著墨鏡沉聲說道:“V,好久不見,他的賬還沒到點呢,不急...”
V一把推開準備坐在旁邊的胖子,直言打斷柯克:“少啰嗦,別在我面前講什么職業操守,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佩皮他現在沒錢。”
“算我欠你個人情,給他寬限些時日。”
柯克皮笑肉不笑:“你覺得我長得像是做慈善的嗎?”
V沉聲說道:“你覺得沒屁用,我覺得才算。”
柯克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看到V一臉頑固,也知道這是個腦筋有點軸的事媽兒,得罪這種人,保不準被天天惦記。
“好吧,那咱們按道上的規矩來,你替我辦件事,佩皮的賬就免了,另外我還能額外再付你一筆錢,這你覺得怎么樣?”
V聽完這個解決方案,挺符合她的實際,錢沒有,干活的氣力倒是足足的,全然忘記了剛才被揍得鼻青臉腫一事。
“我覺得這道劃得不錯,說吧,什么活?”
柯克將手中的汽車雜志扔到桌面,雜志上印有雷菲爾德超級轎跑,圖頁不停變幻著,精細展示一輛輛名貴跑車的外形和參數。
V一把抄起桌面上的雜志,隨意看了兩眼,確認這是自己買不起的名貴家伙。
柯克同時解釋道:“你所看到的超級跑車,整個夜之城一共有四輛。”
“一輛在雷菲爾德區域總監名下,一輛在來恩市長名下,一輛在租車公司名下。”
“第四輛嘛,你辦成差事后,就應該落到我客戶名下了。”
V很快反應過來,柯克的意思是讓自己去偷這輛名貴跑車。
但擁有這些跑車的人,各個非富即貴,在夜之城都有著響當當的名頭,偷如此名貴的跑車,萬一行動失敗,下場恐怕就不是鼻青臉腫這么簡單了。
她放下手中的汽車雜志,沉聲問道:“車主是誰?”
柯克看出了V的疑慮,故作輕松地解釋道。
“某個從外地回來的荒坂西裝男。”
“不過你放心,這輛車已經在余盡夜總會地下停車庫置放了大半年沒動過,灰塵都落了好幾層。”
“這些有錢的主,手里頭的玩具多了去,指不定早就忘了有這么一臺雷菲爾德。”
柯克順便將整個計劃全盤說出,有地下車庫保安幫忙做內應,只需要走進地下車庫,花個幾分鐘找到那輛雷菲爾德,破解后大搖大擺直接開走就行。
荒坂的?
V知道整個夜之城都沒幾個敢惹荒坂的,更何況能開得起這種跑車的,至少在荒坂公司算是個角色。
價值不菲的雷菲爾德扔在余盡地下車庫吃灰,這心得是有多大才會如此,不是高層就是頂級土豪。
她迅速在心里做出了預判,偷豪車這件事風險很大,萬一被抓到了,十有八九會交代在那。
她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本著膽大心細的原則,仍舊想打探到更多情報。
“名字,職務,動向。”
柯克不耐煩地說道:“我哪知道這些?”
他將一個黑色模具放在了桌面上,質問道:“這玩意能繞開身份認證,直接啟動車輛引擎,原理就像汽車工程車操作那般簡單。”
“V,你是個聰明人,道上都知道你的作風,干還是不干,給句痛快話。”
V果斷起身,拿起了桌面上的破解模具,說道:“不就是搞臺車,這活我干了。”
說完。
V當著柯克的面,直接跨上卡座桌臺,踩著那本汽車雜志,單手扶住二樓圍欄,一個翻身跳躍,直接從酒吧二樓落在大廳里,然后一臉澹定地走向后門,出了野狼酒吧。
剛穿過一條昏暗后巷,忽然發現了老朋友神父,他和手下站在黑色轎車前,似乎正在打電話。
見到V從酒吧后巷走出來,神父有些意外地笑著打招呼:“看看這是誰回來了,V,好久不見,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碰到曾經的老熟人,V心情總算變順了些,笑著說道:“剛從亞特蘭大回來不久,這些年過的怎么樣,神父?”
神父神色和藹,語氣平澹地說道。
“海伍德還是老樣子。”
“不過看出來了,你這是衣錦還鄉。”
“上車吧,孩子,送你一程。”
神父邀請V上車,打算送她一段路,順便聊聊一些近況。
三人上了車。
V主動報了目的地,神父讓司機先開到所說的地址,谷地區余盡夜總會。
神父詢問V在亞特蘭大那邊的情況,兩年多沒見,她如今也長得落落大方。
V自嘲笑道:“要是那邊比夜之城好,我可不就懶得回來了。”
說完,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剛好可以請教一下神父。
“哦對了,神父,這兩年夜之城有什么變化嗎?比如道上的。”
V剛回夜之城,與其說是衣錦還鄉,不如說是回家湖口。
她打算重拾雇傭兵舊業,接點活混口飯吃,所以有必要提前了解一番道上的動靜。
神父思索片刻,沉聲道:“道上基本和兩年前差不多,要說今年動靜鬧得比較大的,就是沃森歌舞伎町那塊了,莫克斯那些姑娘現在勢頭不錯。”
“不過道上的確崛起了一位新中間人,是麗姿酒吧的新主人,實力不俗,算是圈子里的紅人了,不少雇傭兵都去麗姿酒吧那找活。”
莫克斯?
麗姿酒吧?
V對這些名詞并不陌生,她記得兩年前剛走時,莫克斯幫還只是個小幫派,麗姿酒吧雖然紅火,但也沒涉足雇傭兵這塊業務。
在神父的解釋下,V這才了解莫克斯和虎爪幫的沖突,以及麗姿酒吧新老板的事情。
她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樣的奇女子能做到這般地步,直言問道:“麗姿酒吧新老板是什么來頭,能在夜之城這塊地殺出來可不簡單。”
神父點點頭,解釋道:“據說有公司背景,大概率跟荒坂公司有關。”
“原來如此,如果是有荒坂背景的話就說得通了,不過給荒坂賣命算不得英雄好漢,公司可沒什么好東西。”V得知真相后,原本的好奇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神父則看出了V的心思,從衣兜里掏出一張身份卡遞給她:“拿著吧,孩子,有機會可以合作,像兩年前那樣。”
V毫不猶豫收下了卡片,神父在道上的地位和信譽,完全值得信賴,柯克那種二流子壓根就比不了。
她心想等這次解決完了佩皮的賬,就來神父這里搞點委托干干。
沒多久。
目的地余盡夜總會地下停車場入口便到了。
雖然半路上遇到六街幫的人攔路耽誤了點時間,但并不影響V繼續盜車。
V跟神父道了聲別,然后一把推開車門,果斷朝地下車庫走去。
余盡餐廳。
一處靠窗的雅座。
唐宇和格洛麗亞隔桌對座,正在共進晚餐。
格洛麗亞肩披卷紅秀發,雙手各捏著刀和叉,微微低眉,擺弄著盤中餐食,似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得知唐宇回來后,格洛麗亞左思右想,下定決心找了個合適的理由,終于約出了唐宇共進晚餐。
理由是她有重要工作要當面匯報,時間點剛好卡在晚飯期間。
格洛麗亞臉蛋有些微紅,瞧瞧偷瞄了唐宇兩眼,發現他端身正坐,神情澹定,似乎并沒有因為上次在車廂里發生的事情感到異樣,仍舊一切照常。
對此。
格洛麗亞心底不禁閃過一絲失落。
她今天特意換上了那件長裙,第一次在余盡夜總會見唐宇時穿的那條,直接掏錢從店里全款買下。
當時租完還回去,她其實就有些舍不得,見到那件裙子還在時,便果斷下手了。
不過她從唐宇表現來看,似乎并不記得這件裙子,從頭到尾也沒提過什么。
為了準備這場晚餐,格洛麗亞甚至故意挑選了原來那處雅座,靠近全景落地玻璃窗。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復原與唐宇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而這一次沒有大衛在旁。
格洛麗亞的小九九不停地在心里盤算著,時而有些羞惱自己的主動,時而有些苦惱唐宇的正經。
她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那天車廂里的一幕幕,唐宇下口時,可不似現在這般正經和溫和,簡直疼得要命。
盡管兩人已經有過纏綿,但格洛麗亞不知為何,在面對唐宇的時候心更虛了。
感覺自己如同一個小偷,竊取了自己不應得的寶石,既想擁有卻又害怕寶石物歸原主。
不過最重要的是,能一起出來吃晚餐,不出意外的話。
今晚應該妥了。
念及于此。
格洛麗亞的臉頰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紅暈,似是微醺。
唐宇見格洛麗亞幾乎沒怎么動盤子,還以為她沒什么胃口,于是問道:“怎么,是不舒服嗎?”
“不不不,沒有不舒服。”格洛麗亞擔心他誤會,連忙開口解釋道,然后裝模作樣的吃了兩口菜葉子,索然無味。
唐宇則一本正經地談起了工作:“麗姿酒吧近況如何?”
格洛麗亞如實匯報麗姿近況,重新改造裝修后營收有所增加,收入還算可觀。
只是莫克斯那邊由于突然加入太多新人,與顧客發生口角和摩擦的麻煩不少,不過都由小太妹麗塔惠勒出面解決了。
對于莫克斯一大幫子姑娘的管理,現在還有些麻煩,需要一些時日慢慢去訓。
唐宇覺得人多手雜是必然的,得慢慢給莫克斯的姑娘們立規矩,不能照著以前的性子那樣胡來。
對于唐宇的話,格洛麗亞一向謹記在心,但她目前關心的事不在麗姿酒吧,而是接下來...
見唐宇用完餐,拿起餐巾紙擦手,格洛麗亞糯糯地問道:“唐先生,要是沒有其他安排的話,我...”
話還沒說完。
唐宇忽然接到了通訊請求。
他不禁感到有幾分奇怪,NCPD怎么會這個時候打電話。
很快。
余盡餐廳服務員也走了過來,似乎是有事要講。
唐宇讓服務員稍等,先接入通訊,聽聽什么情況。
電話那頭的治安官立刻說明了情況。
“唐先生,您好,NCPD高級督查斯汀斯巡查谷地區時發現,您名下的雷菲爾德跑車,停放在余盡俱樂部地下停車場,遭到不法分子盜竊,嫌疑人已被捕獲,根據NCPD與貴公司有關安全協議,您可以選擇...”
雷菲爾德被盜?
唐宇這才想起,大概半年前,老上司亞瑟詹金斯送了他一臺雷菲爾德。
當時他只是隨意看了看車輛認證芯片,從頭到尾都沒去管過,早就忘了還有這茬。
畢竟豪車對他而言,算不上什么新奇事,以前大把豪車也都扔在車庫里吃灰。
他剛準備讓NCPD公事公辦,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隨即改口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
“我剛好在余盡,現在下去看看。”
跟NCPD溝通完后,唐宇決定下去看看情況。
二零七七年,余盡俱樂部地下車庫,偷雷菲爾德,這場景他再熟悉不過了。
難道是V子回來了?
當年他炒了荒坂尤魚后,跟著杰克一起到余盡偷雷菲爾德,遇上了V子。
一旁的服務員也解釋來意,想請唐宇去地下停車庫確認一下失竊情況,表示余盡俱樂部會按照他的要求妥善處理。
唐宇現在才發現,當年他們三人膽子是真大,要不是遇上了海伍德熟人斯汀斯。
要不被關進監獄,要不被扔進海里喂鯊魚,要不被余盡俱樂部打手給痛扁一頓。
唐宇站起身準備離桌,格洛麗亞也連忙起身,眼神難掩失落之色。
唐宇這才看向格洛麗亞,直接解釋道:“我這邊有點急事要處理,賬已經結了,就先走一步,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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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麗亞愣愣地回道:“唐先生,回見...”
說完,唐宇在服務員的陪同下,朝電梯間走去。
格洛麗亞本想攔住唐宇說點什么,可又放棄了,畢竟現在他有急事,也沒法強求。
她覺得懊悔至極,早知道應該先辦正事,再吃飯不就好了。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下次無論說什么,都要親自開車去接唐先生...
地下停車場。
服務員恭敬地引著唐宇,朝VIP停車區走去。
還沒靠得太近,唐宇便看到停車場盡頭,有數輛NCPD車子閃爍著紅藍燈光。
陣勢不小。
服務員解釋了相關情況,VIP停車區為每臺專屬車輛都配備了防盜系統,即便車輛被破解,只要稍有動靜,安防系統便會通知相應服務單位。
就像唐宇是余盡餐廳會員,那么余盡餐廳就會替他‘看住’雷菲爾德。
唐宇徑直來到盜車現場,只見那臺碧藍野獸的剪刀門敞開,車輛認證系統、防盜系統被破解無疑了。
而在車頭前方,四名NCPD治安官手持槍械對準趴在地上的竊賊,厲聲警告著。
“給我乖乖放老實點!”
NCPD高級督查斯汀斯,正蹲坐在竊賊面前,似乎認出了她的身份,見到車主來了,于是起身會報道。
“唐先生,竊賊已經緝拿歸桉,是海伍德的小混混,我們這就把她帶走,以免礙您事,后續可能需要您配合一些調查。”
唐宇沒有理睬斯汀斯的話,這位高級督查同樣出身海伍德,無非是想找個理由把竊賊帶走,然后偷偷找機會放了。
他現在要確認的是,趴在地上還不怎么老實的人,到底是誰。
特別是這身夸張的風格衣著,以及那標示性的五顏六色頭發。
唐宇蹲身在她的前面,伸手撬起她倔強的下巴,這才看清了重重劉海之下的容貌。
唐宇頓時心神一蕩。
果然是她。
沒想到V子真的回來了。
他的目光灼灼,就那么盯著她的面容,打量著她臉蛋每一個細節。
俊俏的臉蛋,凌厲的眼神,還有那張性感小嘴,看見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一時間。
腦海中那些曾與V子共同經歷的記憶,瞬間涌出,如潮水般淹沒了周圍一切雜音。
此刻。
他的眼里滿是這個漂亮得令人發瘋的女人。
V怒視著眼前的男人,被陌生男人撬著下巴,就那么直勾勾的打量著。
第一次被陌生男人如此冒犯,屬實是火上加火。
原本偷車被抓就很不爽,現在還被一個公司狗如此對待,她心頭頓時涌起無名之火。
看泥馬!
V毫不客氣張嘴,一口咬住了男人的食指,那根撬起她下巴的手指。
她咬得極重極重,說什么也要讓這個輕薄她的人付出代價,長長記性。
光腳可不怕穿鞋的!
V死死咬住唐宇的食指,為了防止他掙脫,甚至整根手指都包在了嘴里。
咬了幾秒。
她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似乎沒有任何反應,既沒有尖叫,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朝她鼻梁來上一拳。
她感到不對勁,于是抬眼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第一次碰撞在一起。
V愣住了。
她發現男人正看著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看著,還看了如此之久,看得如此認真。
V從他的童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自己的面容,仿佛占據了他全部視線。
他的眼神似乎顫動不已,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流轉,就好像是故人,又好像是曾經的緣分。
V愣住了,不知不覺松開了牙齒。
唐宇這才從她嘴中,把手指拿了出來,一圈冒血的牙印。
他收起了目光,將食指上的口水和血漬,湖在了V的臉上,站起身,跟斯汀斯說道。
“辛苦你們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算不上什么盜竊,畢竟現在這輛車的車主是她。”
斯汀斯頓感無比疑惑,看了看趴在地上的V。
難道說對方要把車送給這名偷車女賊?
就連V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明所以。
斯汀斯確認了唐宇不追究的想法后,讓手下解開了她的手銬。
既然原車主也沒說追究罪責,他們也省了一些麻煩。
斯汀斯很快帶人離開了現場。
V子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直言道:“唐先生是吧,這事算我欠你個人情。”
“我叫V,以后有事可以來海伍德找我...”
“至于你要把車送給我,大可不必如此,無功不受祿。”
“天色不早了,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用送我...”
說完,V就準備起身離開,朝地下停車場出口走去,嘴里還不停念叨著晦氣。
“站住。”唐宇沉聲命令道。
V停住了腳步,回過頭,臉色有些難看。
“你還想怎么樣,你車子又沒丟又沒壞的,這份人情我已經記下了,以后保證還你。”
唐宇則有些玩味地說道:“V子小姐的人情分量果然夠大,不過誰說這車我送你了。”
“這輛車被你碰過,還破解了身份認證系統,所以這輛車我決定賣給你,這樣你就不算偷竊了。”
“今天這車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至于價格嘛,我可以給你優惠點。”
V頓時無言以對,卻不料對方根本沒開玩笑,竟然直接將車輛認證權限轉了過來。
這輛碧藍野獸的車主信息,立刻改成了V的信息。
“你...”
V懵住了。
唐宇卻沒管她的反應,轉身坐進了雷菲爾德,繼續說道:“V子小姐接下來一段時間記得要好好認真工作,在還完債之前可別想躲起來。”
“要是找不到好活,去麗姿酒吧試試,就說我推薦的。”
“對了,這輛車今天租我一回,算你還債一萬歐金。”
說完,唐宇發動引擎,碧藍野獸轟鳴聲響徹整個地下車庫,引擎氣浪滾滾而出。
V仍舊愣在原地,滿頭都是問號。
她懷疑今天是不是犯了水逆。
回來后遭遇搶劫,接著接了個偷車爛活,又被現場抓包,還被一個陌生男人調戲,莫名其妙的收了一臺超級跑車,欠了一筆巨額債款。
搞了半天,車子還被人開走了。
她突然反應過來,那個男人一直在V子、V子的喊,她討厭這個外號,V可是她最鐘意的名字,于是嚴詞警告道。
“我叫V!”
唐宇笑道:“知道了V子小姐,祝你好運。”
說完,他關閉剪刀車門,一腳油門發動車子。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超跑沖出地下停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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