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以用一段時間了。”
葉城看著盒子中的玉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一次來微州查桉,總算是沒有白走一趟了。
可惜不能拿月清宗開刀,不然就能夠獲得更多的靈物了。
他知道乾皇還沒有做好鏟除龍門趙家,鶴田王家,以及月清宗這種宗師大派的準備。
同時,他自己也暫時不想跟這種宗師勢力直接對上。
雖然他已成宗師,先天修為更是達到了中期程度。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一次東南之行,他出的風頭夠大了,展現出半步宗師的實力,也足夠耀眼了。
如果再暴露自己成了宗師事實,肯定會成為那些宗師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也許應付一個宗師,還沒有問題,可面對多個宗師,那他萬萬不敢冒這么大的風險。
除非他領悟的武意更進一步,達到大宗師程度。
或者說修為更進一步,達到先天后期。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在半步宗師這個階段,多停留一些時間。
“等回到玉京,我就要躲在宮中,低調一段時間了。”
葉城已經有了打算。
于是,他拿出了一個玉盒打開來,從中取出靈物,就準備修煉了起來。
他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練功,導致走火入魔。
反正有著長生不死道果,隨時都可以恢復過來。
所以他不管是有沒有靈物輔助,每天隨時隨地都會進行修煉的。
幾天后,葉城收到了乾皇送來的密旨。
在密旨中,乾皇稱贊葉城辦事得力,為清剿麻匪做出了重要貢獻,現在麻匪之亂有了重大轉機,讓葉城盡早處理好一切,押解一干重犯盡早回京...
葉城知道,自己這趟東南六州之行,算是圓滿結束了。
既然乾皇沒有讓自己去其他州繼續調查下去,說明乾皇應該跟龍門趙家,鶴田王家等宗師級勢力已經達成了相應的妥協。
當葉城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之時,東南其他幾州的剿匪大軍紛紛調動起來,以雷霆之勢,剿滅了一波波的麻匪,拔掉了一個個的巢穴,戰果碩碩。
仿佛在一夜之間,原本在東南六州肆虐的麻匪之亂,就被清剿一空了。
葉城得到黑衣衛傳遞來的情報之后,內心感慨不已。
這世道最黑暗險惡的還是人心啊。
那些野心家們為了自己的貪婪和野心,假借麻匪之亂,將東南六州當成了棋盤,千萬黎民百姓當成了棋子,肆意操縱。
短短幾年的動亂,不知道讓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三天后。
臨安城。
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緩緩走在街道之上。
最為顯目的是一輛輛的囚車,關押的都是這次抓捕的重犯。
甚至有從二品的地方大員,比如說微州州尉趙康,此人也是龍門趙家的人,掌管微州地方軍務。
至于三四品的官員就更多了,什么玉明郡郡守孫海城,天水郡郡守賀關...
另外就是裂風軍主帥馬云龍,云字軍統領趙翔云。
這些是有資格坐囚車的。
還有一些直接被鐵鏈鎖著,串成一串,只能步行。
這些不少要么是麻匪頭目,要么就是跟麻匪有關系,有的是先天級勢力的掌門人,或者是地方豪強的主事人。
零零散散加起來,足有近百人之多。
在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大群黑衣衛,以及幾輛馬車。
能有資格坐馬車的,自然是葉城以及幾個大太監了。
不過也有幾個大太監,換上了囚服,成為了犯人中的一員。
其中就有督武監監督大太監蘇世成。
連葉城都沒想到,此人竟然暗中投靠了龍門趙家,為趙家辦事,當日葉城派此人帶隊去抓捕漕幫的人,卻讓漕幫的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就是此人暗中通知的。
經過審問,原來這蘇世成成為督武監監督大太監之前,曾經在微州當過督鐵太監,在那個時候就被拉下水了。
今天葉城動身離開臨安城,押解犯人回玉京。
由于重犯過多,葉城調了裂風軍兩個營的兵力一路護送,再加上黑衣衛也有眾多高手,還有葉城這個巡天密使坐鎮,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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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邊有著許許多多的百姓一路看著。
也有情緒激動的百姓,拿出臭雞蛋,爛菜葉,朝著囚車上的犯人砸去。
這幾年麻匪之亂,官府不作為,使得東南六州名不聊生,百姓們積蓄了太多的怨氣。
光看這些百姓都是面黃肌瘦,蓬頭垢面的,就知道他們這幾年過得有多慘。
在街邊的一家酒樓之上。
幾個佩戴武器的華服男女站在窗邊,看著街上走過的隊伍。
“是翔云哥....難道我們就看著這幫閹賊,將他帶走嗎?”
一個女孩眼睛發紅,咬牙切齒道。
“那還能怎么樣?下去把他劫走嗎?只怕我們一個都逃不掉,反而要陷進去,老爺子已經下了禁令,絕對不能惹是生非。”
旁邊一個最年長的男子嘆了口氣,冷靜得說道。
“總有一天,我要殺光這幫閹賊,為大兄他們報仇。”
一個看上去年紀很小的少年,惡狠狠說道。
“記在心里就對了,現階段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煉,總有一天,能將今日之恥,千百倍拿回來。”
那個年長男子沉聲說道。
馬車之內。
葉城閉目養神,旁邊坐著白玉郎。
至于他的驢兄,在幾天前就已經死了。
喝了最后一碗酒之后,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是老死的。
驢的壽命也就二十年的樣子。
為此,白玉郎還難過了許久。
畢竟這頭黑驢陪了他十幾年,走南闖北。
“驢兄,以后我每年都會來祭拜你,給你帶最喜歡喝的蘇清酒。”
白玉郎喝得醉醺醺的,還在喝酒,甚至在自言自語。
葉城充耳不聞,只是以冥想狀態,溝通潛意識。
這是他每天必做的。
這可以增加他溝通潛意識的維持時間,對領悟武意是有一定幫助的。
雖然武意的領悟依舊緩慢,可水滴石穿,日積月累之下,依舊感覺有一丁點進步。
“以這種速度,恐怕沒有幾十年的參悟,是休想更進一步的。”
葉城心中感慨。
可一個人的一生才多長?
就算是先天宗師,從不受傷,從不戰斗,保養得極好,最多也就能活一百二三十歲。
而且,隨著年齡增加,人的精氣神都會逐漸衰竭。
先天宗師也不例外。
所以,年齡達到一定程度,宗師能夠保持武意不衰退就不錯了。
這也是大宗師如此難以突破的原因了。
不過葉城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所以他也不急。
反正他現在也有自保之力了,沒必要急于求成。
忽然間,馬車停了下來,就聽到前方傳來了呵斥聲。
“發生什么事了?”
葉城并沒有將感知散發出去。
那種時刻感知周圍一切的體驗,其實并不是特別好。
“府主,前面突然沖出一個小孩子,攔了去路,他們已經把這小孩趕開了。”
趙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他在親自給葉城趕馬車。
“問問那小孩子有什么事?”
葉城說道。
一個小孩子,敢在這種情況下攔車隊去路,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府主。”
趙芳當即下車。
沒一會兒后,趙芳就回來了。
“府主,那個小孩子說要見您。”
“見我?”
葉城驚訝不已,當即笑道:“那行,你帶他過來,我來見見。”
很快,一個大概十歲左后的小孩被帶了過來。
葉城掀開了門簾,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孩子。
這個小孩蓬頭垢面,衣服襤褸,面黃肌瘦,一看就知道吃了很多苦。
可一雙眼睛,卻明亮得很。
“小家伙,你干嘛攔我的車隊?”
葉城笑問道。
“大人,小,小的想,想入宮當太監...”
少年似乎有些害怕,低聲說道。
“為何?”
葉城好奇問道。
“小的想報仇。”
少年抬頭,眼神很堅毅。
“你可知道當太監,意味著什么?”
葉城有點意外,然后說道。
“知道,當了太監,我洪家就斷子絕孫了。”
少年說道。
“既然你們家只有你一個人,那就好好當一個正常人。”
葉城看著少年,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為了報仇,竟然寧愿入宮當太監。
“已經來不及了,我洪家已經斷子絕孫。”
少年忽然脫掉了褲子。
“你,自己做的?”
葉城看到這一幕,沉默了一會兒后才說道。
少年用力點頭。
葉城心中感嘆,這少年真是夠狠啊。
旁邊的趙芳,以及幾個護衛太監也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敢自宮,這得下多大的決心啊。
“你上來吧。”
他招了招手。
“多謝大人收留。”
少年臉上一喜,當即磕了一個響頭,連忙爬起,上了馬車。
隊伍繼續前進。
傍晚。
隊伍在一處驛站落腳扎營。
屋子里。
葉城拿著一本書翻看著。
這是從一個先天級門派中,繳獲的武道秘籍。
反正他這段時間,只要有空閑時間,就會翻看一下。
雖說天都武庫中儲藏天下武學,可民間還是有不少,并沒有收藏進去。
“府主。”
趙芳走了進來。
“查得怎么樣了?”
葉城問道。
“府主,查清楚了,這少年叫洪河,是海州鹽官郡人,家族原本是當地很有名氣的大鹽商,不過在麻匪之亂中,這洪家首當其沖,滿門一百七十八口人被滅,這洪河應該是碩果僅存的洪家嫡系子嗣了。”
趙芳說道。
“這洪家被滅,應該不僅僅是麻匪之亂這么簡單吧?”
葉城說道。
“是的,這洪家在立國之初就已經發家,被朝廷頒發了專屬鹽商牌子,一直為朝廷供應官鹽,而且,跟越王府關系很深。”
趙芳說道。
葉城頓時就明白了。
在景王繼位之后,越王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
后來乾皇借機削藩,在藩國制的基礎上設立了巡撫衙門,逐漸將一州之行政大權從藩王府轉移到巡撫府。
這越王也是第一個響應削藩,使得越州的巡撫部門最先運轉起來。
可惜,麻匪之亂最先起于越州。
越王府也在麻匪之亂中,慘遭屠戮,連一個子嗣都沒有逃出來。
當年這件事情發生之后,震驚天下。
所以一個小小的鹽商洪家被滅,也就不怎么起眼了。
當年跟著越王府被滅的越州勢力,不在少數,這些勢力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偏向于朝廷,偏向于皇室。
隨著麻匪席卷東南六州,使得朝廷在那里的影響力降到了最低。
無論是越王府,還是像鹽商洪家這樣的地方勢力,之所以被滅掉,其實跟龍門趙家,鶴田王家脫離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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