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敢!”
“還請師尊慈悲,寬恕我等。”
“師尊,這些賊子和我等沒有干系啊,明鑒、師尊明鑒!”
一聲聲呼喊聲,在余列的跟前大聲叫起來。
九尊長生元神之人,都是戰戰兢兢,毫無體統。
余列看著眼前的如此一幕,臉上的笑意更甚,他再次施法撒下了“玄種”。
此乃在禍亂仙宮傳承當中數一數二的道奴禁制法門,一經種下,便是金丹中人也可以號令元神中人,還能一念之間,就讓彼輩自爆而亡,效果極其陰邪。
唯一缺點,便是得受術者妥當的配合,否則便成功不了。
而現在經過余列的幾次顯威,剩下的九個神人都是已經服帖,彼輩心間也被整得患得患失,再不敢有所異樣的想法,反而一直在心間安慰著自己:
“今日雖然遭受大難,為人臣奴。但是此人來歷非凡,傳承驚人,拜他為師,或許也是一大機緣!”
于是沒有花費多久,道奴禁制就被余列種在了九個神人的體內。
余列便在心念默念一道咒語,現場突兀的就有慘叫聲響起來:
“啊啊啊!好痛!”
“師尊住手,饒過弟子。”
這聲音是從九個神人的口中發出的,他們的元神之軀紛紛戰栗,劇痛之色大現,即便是當中最能忍耐的人,也是面色扭曲,驚恐不已。
余列見狀,及時的停止了咒語默念。
他淡淡道:
“入我門中,自當受我戒律。適才為師所念的,乃是門中禁魂咒。
一旦爾等欲要背叛師門,圖謀不軌,甚至是危害為師,無須為師有所動作,此禁咒就會發作,讓爾等生不如死。若是為師加再念此禁魂咒,爾等更是會當場魂飛魄散,天仙難醫!”
這話讓九個神人惶恐不已,連忙的再次匍匐大拜: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余列點點頭,隨即就揮了揮手:
“且都下去吧,好生消化為師此番傳授的玄功經典,多多默念,一并將之傳道出去,讓滿城人都沐浴在我輩的玄光龍氣當中。
最早九日后,為師便要檢驗一番。其中功勞最大者,為師有秘法相授。”
“是!謹遵師尊法令。”
九個神人連忙應下,不敢再多待,他們倒退著走出幾十步后,方才嗖的化作為了靈光,灰溜溜的離去了。
余列將彼輩的舉動收入眼里,面上不由的發出了哂笑之色。
他沉吟幾下,旋即又低垂目光,看向了正被自己擒拿在手中的三團仙人元神。
“多虧了此地的陣法地勢、十二金人,才能讓我以無可匹敵的手段,降服這十二個元神仙人。
只是再過些時日,長生界中的其他元神仙人趕來,亦或者是丹鼎仙宗的人下凡來,彼輩不受金人影響,不入城中的話,我就難以克制了。”
余列沉思著:
“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那三尸秘術修煉到手,一魂化三身!
如果修煉到手,我之法力將會倍增,對于之后突破為元神境界也大有好處。如果修煉不到手,可以借著城中的優勢,再將另外那九個元神仙人再捉來煉化,免得浪費此等機會……”
心念落下,他當即就微闔目光,沉浸在了手中元神的一縷縷記憶當中。
嗚嗚的。
其手中的三顆虛弱的元神,仿佛厲鬼般飛起,盤旋在他的左右,顆顆心智喪失,虛浮蠕動,哀嚎不已。
此等煉魂的景象,余列并沒有遮掩,而是大大方方的盤坐在仙壇上空,讓城中人走到跟前就能清晰的看見。
他這一舉動讓城中人恐懼的同時,也讓山海龍氣在長生仙城中迅速的就推行了下去,一日的變化勝過一日。
很快的。
第九日過去。
原本就已經是金碧輝煌的長生仙城,其城池上空氤氳起了更加濃郁的靈光,其光色仿佛黃金熔化。
一頭龐然巨物也在其中若隱若現,沉沉浮浮。
此巨物正是由仙城當中的億萬人口的香火信念匯聚而成,龍氣化形的龍脈之相。
此等皇皇巨物出現,讓城中那些膜拜的人等們更是心神振奮,越發的狂熱。
即便是當中修煉有成的修行者們,也是不由的沉迷。
因為他們也明顯的發現,如今的龍氣和從前城中的“龍氣”相比,簡直就是一個老子、一個兒子,壓根不能對比。
此氣出現后,他們還感應到城池匯聚天地靈氣的速度,一日大過一日,九日下來,城中的靈氣濃度便已經是從前的兩倍,且還在持續增長!
狂熱的高呼聲,在長生仙城內處處響起:
“燦爛龍氣,護我仙城。皇皇仙道,授我長生!”
此時單從外表上來看,這一座長生仙城已經和山海界中的道城無甚區別,并且因為城中有多名元神仙人坐鎮,又有那十二金人鎮壓的緣故。
再加上仙城自身的根基也深厚,歷史悠久,余列雖然只來了九日,但是便發現其煥發之間,氣象甚至可以和山海界中的萬年仙城相媲美了。
若是有山海界人前來,乍一看間,定會誤以為此地并非異域,而就是山海界本土。
不過此城和山海界仙城道城還有著一點根源的不同,那便是長生仙城當中的龍氣,打從一開始就被余列的死焰浸染。
如今眾人膜拜、禮贊龍氣時,其具體所禱告的對象,并非仙箓,而同樣是城中那一簇簇取代了本地丹火的“神焰”。
這便導致此城的龍氣根源,乃是余列的死焰,除去它凈化天地靈氣的作用遠超山海界的同等龍氣之外,也讓它不受山海界中仙箓道箓等控制。
真正能夠控制其的樞紐,唯有余列之死焰!
余列悠悠的睜開眼睛,他打量著沐浴在長生仙城當中的億萬生靈,以及城中初見雛形的龍脈,眼中頗是有興致:
“這樣一來,即便是山海界打到了這里,也休想如我占據此城一般,輕易的就此城奪去。”
一座億萬修士的城池,城中還有多位元神仙人存在,雖然都是根基不足之仙,但是此等勢力放在寰宇中,也已然是一方不小的勢力了。
這幾日間,余列見著城中的多番變化,同樣是暗暗的為其所驚艷。這讓他的心思從只搜刮好處,也變成了想要真正的將此城納入自己的手中。
“若是一口就將此城……不,將此長生界全部吞下,待我修成仙園,我當場就能開山立派,在虛空中坐擁一番偉業!”他在心間暢想著。
特別是此長生界的前身,極度疑似是一方大千世界。
雖然如今已經殘破無比,還淪為了丹鼎仙宗的藥園,但是其根基種種,都不是尋常的小千世界所能比擬的。
他余列若是在開辟仙園時,將此長生界直接煉化了,那他所開辟出的仙園,恐怕將會屬于天下間的第一等,隨時都可能蛻變為福地!
如此一來,其一朝登仙,便是直面那古修的威脅,也將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
一番思緒在余列的腦海當中翻滾,他的信念狠狠一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地乃是山海仙道所留,我今日登臨此地,便合該救一救此界。
這長生界,我全要了!”
心潮澎湃間,余列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像從前所設想的那般,等待長生界三百年一次的大劫來襲。
他得提前就讓靈寶墟市當中的本體早早的前來,方便和他的分魂呼應,里應外合,褫奪此界。
畢竟他在長生界中的動靜太大,如果丹鼎仙宗提前掀起了大劫,那他火中取栗的可能性可就微乎其微了。
但如果本體到來,本體有紫府、酒杯傍身,即便最后失敗了,也能中咬下一大口“肥肉”。
想到便做,余列當即沉下心神。
醞釀許久后,他猛地睜開眼睛。
錚的!一縷寒光從他的眼中射出,將虛空破開了一線微不可查的縫隙。
余列的魂魄卸掉了所有的法力、修為,當即鉆入了這一縷縫隙中,以光電速度跨越虛空,返還自本體所在。
此正是余列借助了所修的分神秘術之功效,以消耗自家分魂作為代價,讓之返回本體通風報信。
但詭異的是,那一分魂離去后,余列的分身并沒有化作為活死人,而是依舊老神在在,神魂充盈。
只見他輕嘆道:
“僅僅傳遞一則消息,便得消耗一尊元神。此法之代價,倒也過于大了,令仙人也心疼啊。”
剛才那離去的分魂,赫然并非是余列的唯一分魂。
他在這九日之間,已經成功的將三尸秘術修煉到手,讓分魂也一分為二,二分為三,修成了三魂形態。
離去了一魂,他還有兩魂尚在,并且那缺失的一魂,他可以再用手中剩下的一顆元神作為材料,煉制補上。
依據此法,他算是鉆研出了一種借助虛空,和本體遠距離溝通的法子。只要他手中有足夠的元神材料,以及分魂法力能夠破開一線虛空,便可以不論距離的和本體進行聯系。
輕嘆過后,余列微闔目光,立刻煉制起手中的第三顆元神,讓之盡早的化作為自己的第三尸。
一邊煉制,他還一邊琢磨道:
“即便通過虛空的傳遞,能及時的將長生界情況告知給本體。但是本體尚在修煉當中,頗有不便。即便本體也即刻動身,其從墟市中趕到長生界,再伺機進入界內,仍舊是需要大把大把的時間……”
此等里應外合之事,絕非一時半會兒就能實現的。
余列估摸著,自己大概率是難以在百年之內就達成。
于是他暗想:“既然時間如此悠長,那我在此界中,也就用不著太過急功近利、只施展雷霆手段,而是可以從容的教化此界,收服此界各方道統。”
他既然有著將長生界化作為麾下基業的打算,那么一味的強硬并不可取,多少還得懷柔一番。
琢磨著,余列還想到了長生界中的道統特點,目光微微一亮。
話說此界道統乃是速成的道統,百年教化時間下來,他恐怕還能親手的培育出一大批門人弟子。
到時候,他余列在此長生界中,便不僅僅是個“強人”,同樣也是界內祖師,乃是貨真價實的“老祖宗”!
此等由自己親手培育而成的道統,其忠誠和意志,無疑都遠遠勝過只靠禁制收服的道奴道統。
于是嗖的。
余列分魂中的第一尸,繼續留存在仙壇上方,祭煉第三尸。而另外空閑的第二尸,則是當即就遁出,前往仙城中親自布道,教化眾生了。
當余列的分魂在長生界中,干的熱火朝天、激情澎湃之時,靈寶墟市當中的余列本體,近來卻是小有煩惱。
數年過去。
依靠著此前的種種布置,余列本體藏身在銀環參的腹中修行,日子過得是波瀾不驚,怡然自樂。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靈寶仙宗的真傳弟子們競爭掌教之位。
彼輩及其身后的勢力們,弄得靈寶仙宗地域是風波涌起,影響已經彌漫出宗,擴散到了墟市中。
這使得墟市中的各方散仙們,要么是閉門自守,要么是選隊站,失了從前的清閑。
并且根據老夏交代的,此種時候,往往一個不小心,墟市中的散仙們便會淪為韭菜,慘遭靈寶仙宗剝削一番。
這廝琢磨著趁早,趕在靈寶掌教之爭尚未白熱化之前,兩人搭伙離開,去往其他墟市避難。
此等避禍之舉無疑是明智的,畢竟再過幾年,有可能想走都走不成了。
但是余列的胎化蛻變眼下正處在重要關頭,比起慢慢到來的風波,離開墟市所遭受的風險,無疑是更大的。
路上稍微遇到點劫修,他就得出手退敵,反倒是繼續待在墟市中,以銀環參的修為,或可被各方勢力忽略。
于是他在腹中細細的交代了銀環參一番,讓此女不再是深入簡出,而是徹底的足不出戶,一味的藏身在樓中。
只可惜,余列千算萬算,還是被人給盯上了。
那盯上他的不是旁人,而正是當初和他同船抵達靈寶墟市的靈寶真傳弟子——李佩芝。
此女在這些年中,繼續的在調查當日船上的所有人等,死活皆查。
老夏已經被她請過去喝了不下三次的茶,這讓夏黃牙從一開始的誠惶誠恐,變成了后來的得意洋洋,以為自己和仙宗真傳搭上了關系。
而雖說夏黃牙并沒有將余列給賣掉,但是李佩芝自行調查間,還是發現了他和銀環參的動向。
且這人不知是手下眾多,隨手閑棋一招,惠而不費,還是她的性情就是執拗,其手下已經多次的“請”銀環參前去做客。
幾次拒絕下來,估摸著再有幾次,余列和銀環參真就會引起那女道的注意,讓此女自行抽空前來,面見銀環參。
郁悶中,這一日,余列正在胎中修煉,他的心神一動,終于感應到了那返還而來的分魂。
“咦!”
此情況讓余列心神驚疑,暗有不好的想法生出:“是分魂失敗了嗎?但為何我事先沒有危機感出現……”
但等到他沉下心神,融合了那一縷分魂,略有了解后,他的心神當即震動,大喜過望。
“大造化、大造化!”
此等喜意,讓他在銀環參的腹中狠狠的胎動了一番,累得女道連忙輕撫腹部,柔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