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劍奴
、上好劍奴
戮仙劍沖到了劍園舊址所在,剛一停住身子,就驚奇的發現,余列和古神子兩人都在場。
它雖然心間好奇,但是并沒有多話,而是急忙朝著斬仙劍行禮,恭敬出聲:
「敢問仙長,此番招呼小劍來此,所為何事?」
斬仙劍發出了一聲冷笑,它沒有說半個字,便陡然打出了一道劍光。
錚錚聲間,戮仙劍的身子當即就僵硬,感覺自己稍微動彈一下,就會被斬仙劍的劍光給絞成碎片。
它驚駭的叫喚:「仙長何故!為何一言不發便對弟子動手!」
「戮仙劍使,你身為仙宮劍使,理應呵護仙宮弟子,鎮守仙宮要地。但是近年來,你屢次勾結外人,此番還差點壞了我禍亂仙宮招收二品金丹、一品金丹的好事。
種種累加下來,本劍著實是不忍心見你繼續墮入歧途,敗壞我仙宮風氣,今日且懲處你一番,以作為提醒!」
斬仙劍淡漠的話聲,回響在仙園中,一并的也傳了出去,進入了仙宮的一眾弟子,以及另外兩個劍使的耳朵之中。
一眾弟子當中,有人面色詫異,連忙拉扯著身旁的人問東問西。
也有人臉上露出了惶恐之色。這些人都是和戮仙劍使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的,或多或少的淪為過戮仙劍使私通道庭的爪牙。
除此之外,也還有部分弟子,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心神振奮。
這部分弟子正是在拜入仙宮時,也遭受過戮仙劍使的針對,或是其手下之人的排擠。如今眼見著戮仙劍使倒臺,他們自然是喜悅至極了。
而那誅仙劍使和滅仙劍使兩人,他們面面相覷,都只是或冷笑,或是苦笑,朝著劍園的所在方向拱手作揖,并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私底下,這兩人神識交流間,嘆息道:「希望戮仙劍使,能夠痛改前非也。」
一聲厲喝,陡然間從劍園所在爆發出來:「仙長,你這是被小人蒙蔽了啊!」
正是戮仙劍使,它聽見自己私通道庭的事情被斬仙劍使點破,心間惶恐到了極致,但是它并沒有悔改,而是神識尖利的盯向了古神子和余列:
「是你們兩個!就是你們兩個家伙,向仙長告本座的狀是吧。」
但是戮仙劍使的話音剛一落下,又一道冷哼聲響起來:
「怎么,事到臨頭了,你還想要污蔑他人,甚至想殺人滅口?」
這聲音響起,宛如涼水般,頓時就戮仙劍使面上的那點殺意給澆的半點不剩。
它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環繞在自己周身的劍光,此刻濃郁了十倍不止。如果說斬仙劍使剛才的威懾,還只是想要控制住它,那么現在的威懾,則是它如果輕舉妄動,真可能當場就被打殺掉。
于是戮仙劍使僵立了數息,它咬著牙,不敢再叫囂,而是低聲道:
「是,仙長教育的是,弟子萬死!不管仙長賜下何種責罰,弟子甘愿受罰。」
斬仙劍瞧見此獠終于認清了形勢,它的話聲也是變得平淡,冷意削減了很多。
戮仙劍使察覺到這一點,心間也略微松了一口氣。
它認為以斬仙劍的這種態度,就算是受罰,當是也不會太過于嚴重。
可是下一刻,斬仙劍口中的話,當即讓戮仙劍使驚呆在原地,面上還流露出了一股比剛才更要憤怒和惶恐的神情。
「那么,本劍便罰你坐鎮在余列的紫府中,聽候他差遣至少三百年!三百年后,再看你之態度如何,若是可以,本劍就替你找他說說情,放你出來。」
這么一番話,從斬仙劍的口中幽幽說出。
戮仙劍使當即就呼聲道:「不!仙長,弟子甘愿在宮中禁足
,或是囚禁在任何監牢中,以及去域外為仙宮殺敵……三百年也好,五百年也罷,甚至一千年都可以。
只求仙長能夠收為成命!」
它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曾經針對過黑水子、余列等潛宮一脈,如今「坐鎮」在對方的紫府當中,豈不是自尋死路?
別說三百年了,戮仙劍使擔心自己一入余列的紫府,三十年都不到,自個就會被對方摧殘成渣滓。
余列見斬仙劍并沒有臨時更改決定,臉上露出了笑意,朝著那戮仙劍使拱手道:
「劍使勿慌,本道的紫府甚大,劍使在本道紫府中,當是察覺不到和外界的區別,盡管自由活動。只需在本道得逢大敵的時候,劍使能出來幫忙對付對付敵人便是。」
他所說的話,雖然是安撫安慰之語,但是話聲中的笑意明顯,落在了戮仙劍使的耳中,明顯就是幸災樂禍,不懷好意了。
可是不等它再辯駁,那斬仙劍就厲喝道:
「給你臉了!你若是再敢和本劍討價還價,本劍現在就抹除了你的靈智,讓你化作劍園中的一柄死劍。」
這話道出,戮仙劍使當即就閉緊了嘴巴。
它的臉上憤懣至極,但是又忌憚著斬仙劍口中的威脅,只能低下頭,道了一句:
「是,弟子領命。」
余列站在一旁,聽著斬仙劍口中的「死劍」一詞,頓時不由的琢磨:
「抹除靈智,化作為死劍……莫非劍園中的那么多劍器,特別是那幾方仙人級別的傳承,就是這般來的?」
他懷疑仙宮中的弟子仙人們,若是犯了死罪,下場便是被打入劍園中,淪為一柄死氣沉沉的「劍器」。
忽地,一直旁觀的古神子見狀,笑著出聲:
「戮仙道友也勿要慌張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機會讓道友來證明對仙宮的忠心。今日將你安排在小師弟的紫府中,一方面能方便你將功折罪,另一方面,你也能庇佑他一番。
爾等化干戈為玉帛,難道不好嗎?」
這話讓戮仙劍使從不甘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它發現確實如此,若是它今后把余列救上幾次,即便它此前針對過潛宮一脈,此事當是也會過去。
只不過戮仙劍使對于古神子口中的機會,一時也是感到疑惑。
「除了姓余的這廝的丹成大典,仙宮近來還會有什么大事情嗎?」
它有心想要提問,好心里有個底兒,但是斬仙劍一晃劍身,便掀起一陣狂風。
「余列,還不快快打開紫府,迎接戮仙劍使入駐。」
余列一正色,當即拱手,身前并有一道門戶出現,他口中呼道:
「恭請劍使入內,今后且多多指教。」
戮仙劍使被驅使著,按下了自己心間反抗的沖動,默然無語的便被那股狂風裹挾著,鉆入了余列的紫府中。
一入紫府,此獠心間便產生了種種驚悸的感覺。
原本它還期待著,余列雖然是一品金丹,但是并非仙人,其紫府再大,也并非仙園。它此番進駐,還指不定會是誰占據上風呢。
只要存在著一絲可能,它都要嘗試著反客為主!
但是親眼瞧見余列的紫府大小,戮仙劍使的心間充滿了震撼:「才剛剛結丹,紫府竟然就如此之大!還有,此地為何會讓我的心頭總有一股壓迫感?」
無名陣法被桑玉棠等一眾人等改善過后,其效力更是非凡,不僅能夠依靠自身的陣法作用來鎮壓敵人,現在更能夠借助紫府天地的威壓來震懾。
兩相疊加起來,即便戮仙劍使的戰力逼近于真仙,它也不一定能夠在紫府中鬧出水花。
不過這對于戮仙劍使來說,還是有點不太夠。
正當它想要試探一番時,一道由純白色的劍氣組成的人形,忽然就出現在了它的跟前,并朝著它頷首示意。
這道人形出現的剎那,戮仙劍使整個人都僵住了,它驚懼之間,差點連人形都維持不住,縮回劍身之中。
余列看著戮仙劍使膽寒的模樣,笑吟吟道:「敢問劍使,本道的寒舍,可還入得劍使的眼?」
此刻組成余列身形的氣息,正是古神子分潤給他的那一縷斬仙之氣。
此氣最高可斬殺三品真仙,抗衡二品地仙,且是天下間,最能克制禍亂仙宮一眾劍法劍術的手段。
戮仙劍使得見此氣,只有叩頭的選擇,毫無反抗的余地。
當然了,余列將此氣拿出來,也只是想要嚇唬嚇唬此獠,真要拿斬仙之氣來砍這家伙,戮仙這廝還不配。
「罪、罪臣戮仙,參見列子。」戮仙劍使沉寂了數息,局促的拱手,話聲中甚至還帶上了幾絲諂媚。
「今后若有所需,列子殿下可隨口吩咐,戮仙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余列面上的笑意更甚,感慨道:
「戮仙劍使,你這模樣忽地讓本道想起了一個朋友啊。」
戮仙劍使下意識的出聲:「敢問殿下,是哪位朋友?」
余列哈哈大笑起來:「奎木狼是也,劍使可是知曉這廝?他當初可是給神奇子忙活過好一陣子。」
戮仙劍使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奎木狼,但是它當年在和神奇子合作時,專門了解過禍亂域中所有道庭之人的信息。
仙人過目不忘,因此稍微一回想,它便想起奎木狼究竟是何人,種植了何種血脈靈根。
戮仙劍使的面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此獠從牙齒中擠出一句聲:「殿下是想說,罪臣像條狗一樣嗎?」
余列毫不回避的和對方直視相望,笑吟吟道:「然也。」
不僅如此,他口中還點評著:
「想你戮仙劍使,修行了多少年,鎮守仙宮了多少年,當初以我輩道人為棋子,引誘神奇子入秘境時,又是何等的老謀深算,膽大包天。
為何現在,竟像條狗一樣,對著本道搖尾巴了呢?」
戮仙劍使頓時怒不可遏,厲喝:
「豎子,便是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氣的。你若是再敢欺我辱我,本劍便讓你嘗嘗吾劍之利!」
錚的,一道濃郁的劍光就從它的身上冒起,即便是紫府陣法凝聚出了重重壓迫,也是無法徹底遮掩對方的氣勢。
而余列瞧見這一幕,他不僅沒有驚訝,反而鼓起了掌,欣喜道:「不錯不錯,閣下之劍甚利,可入駐本道的鬼爐,充當仙寶也。」
原來剛才余列之所以話聲刻薄,除了是想要好好落一落此獠的威風,出口惡氣之外,也是想要看看這家伙夠不夠資格,將它收入百鬼夜行劍爐中。
現在看來,此獠的戰力的確是達到了真仙級別,合該進入鬼爐中充當一鬼!
戮仙劍使面上的怒意騰騰的又上漲了許多,徹底壓制不住。其雖然不明白余列口中的做鬼當寶是什么,但終歸是和做狗差不了多少,甚至更過分!
「想要奴役本劍?你在找死!」
霎時間,盤旋在戮仙劍使周身的劍光,便好似飛蟲般,嗖嗖的朝著四方逸散,它自身也是化作為一道流光,在紫府中游走。
雖然盛怒,但是這廝好歹還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并不敢直接對上斬仙之氣,而是打算搗毀余列的紫府,以此來脅迫余列。
一并的,它還在心間暗暗想到:「斬仙劍就在外面,本座就不信了,你真有
膽子敢打殺了本道。」
可是下一刻,余列仿佛洞悉了此獠的想法般,口中輕嘆道:
「真當本道不敢殺你?已經入了此地,你早就是奴隸之身也。」
嗡嗡嗡!
只見余列一掐訣,一股超乎了戮仙劍使想象的偉力,忽然間就降臨到了它的身上。
這股偉力,非是天地威壓,非是斬仙之氣,而是攜帶著荒古的氣息,讓它的心神一時為之所攝。
并且它暴起而發的重重劍光,都被那一股偉力攝住,然后歸為一起。
「這是何物!?」戮仙劍使失聲尖叫。
其瞧見余列手中持著一尊杯盞,正緩緩的朝著它走來,而它的重重劍光,便是被那酒杯收入了其中。
余列淡淡一笑:「此物?你更不配知曉。」
話音落下,余列一揮手,紫府天地間的威壓就大盛,將那戮仙劍使強行定在原地。
「不!!!」
一陣絕望之色,出現在戮仙劍使的面上,它急得失聲大喝:「斬仙前輩,救我……」
骨碌一下,它被收入了青銅酒杯中,再無聲息。
而此刻在紫府外。
此獠口中的斬仙劍,正和余列有說有笑的閑談,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