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姬夜雙眼微瞇。此刻見她眼尾上挑,清潤的眸中無端顯出一絲不易常見的嬌蠻。
這絲嬌蠻與她平日的清亮撞出一股另類的艷色,就如絲絨花瓣一般勾出了人心的一點悸動。
姬夜沉默少許,長風裹住他沉沉的嗓音:“林道友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他沒有再多說,居然也真不多問了,轉而淡笑道:“上次毒疫之事,多謝林道友提前知會。”林卿心下有些狐疑,面上客氣道:“應該的。”姬夜接著不疾不徐道:“我叔父還在總壇收拾殘局,既然仇策骨等破殺盟余孽沒有逃往蕓嶺方向,那我也與真君一道回轉。不知林道友......姚道友兩位要否隨行?”
“自然。勞姬道友帶路。”不去殺幾個敵人,怎么對得起
“高義”二字。姚絳珠偷掃了姜嘯一眼,也跟著點點頭。兩人消除嫌疑,姜嘯飛在前頭,林卿和姬夜微微在后,兩只靈獸分在兩側。
姚絳珠抿著唇落在最后。姜嘯此行沒有收獲,面上雖沒表現出來,心里著實有些沉悶。
姚絳珠望著他的背影,心里頭只感痛快。暗喜了一會后,她抬眼瞧瞧前面的林卿,終傳音過去:“林卿,今日之事……多謝了。”然而,她等了又等卻沒等到林卿只言片語的回復。
好歹得回個字吧……正當她心思起起伏伏間,卻見前頭忽然隨風刮來一張紙,
“啪”一聲糊在她臉上,姚絳珠扯下一看,差點噴血!又是,明晃晃的
“欠條
“二字!再一看金額,她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這么貴!!!所以她忙前忙后,差點丟了性命,不談法寶,在靈石上幾乎一塊沒進項,反而要倒貼?!啊!蒼天無眼!等姬姜兩人帶著林卿和姚絳珠趕到破殺盟總壇時,戰斗已接近尾聲。林卿與太華宗弟子碰頭后,就帶弟子們配合姬姜兩家收拾了殘局。事情結束,姚絳珠狠狠瞪林卿一眼,最終將仇策骨那得來的靈石加上戒指中剩余的靈石再加上自己的幾塊靈石,囫圇裝在一個儲物袋里,生無可戀地拋給林卿,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與姚絳珠相比,在林卿看來姬夜就有修養多了,他帶著肥羊特地過來辭行,只是最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難不成還在懷疑我?露餡了?”林卿心里犯嘀咕,她用神識上下掃描了遍自己。
沒有啊。算了,愛懷疑就懷疑吧。破殺盟的事情了結后,林卿在中北地帶又逗留了一個月,直到收到明秀真君傳訊。
訊中有言,陳昭在東部發現疑似邪修少主莫非離等人蹤跡,她一時走不開,讓林卿前去支援,幾乎同時她也收到了陳昭的傳訊。
林卿看完傳訊,告知底下的筑基修士們:“陳師兄約我于中東山邊界碰面。你們先回明秀真君處將這段時間中山西北及北部的情況詳稟,之后便聽真君的調遣。至于東部如何,我會與陳師兄前往再探。”
“是!”中東山邊界。芹嶺之內,巍巍群山直插云霄,山頂積雪終年不化,山間亂石嶙峋交錯。
芹嶺之上盛產芹樹,芹樹狀似頎長無比的芹菜,終年常綠,其質卻酷似修竹,同樣地立根破巖,咬定青山。
此時此刻,宋書棋卻覺自己不該擇道芹嶺。
“非離,你別再跟著我了。”她咬了咬唇,轉身道:“自大荒投靠邪魔始,你我便再無可能。如今北荒之眾已是我的仇敵。”而莫非離仿似沒有聽到她的話,望著與他對面而立的宋書棋,他目含關切:“眼下山海界處處危機,特別是中原各派對你尤為嫉恨。書棋,你單獨一人太過危險,你莫再倔強,跟我走吧。”宋書棋苦笑:“這點不勞你掛念,我自有自保的手段。”
“再則,”她微微垂目溫和地看向兩只靈獸,
“我還有赤焰和小乖陪著。”
“他們?他們如何護得住你。”莫非離的目光略轉,淡淡掃過兩只靈獸。
那沒有重量的目光刺得赤焰立刻護在宋書棋身前利爪伏地、蓄勢待發。
同時小乖也毫不示弱地齜牙咧嘴,喉間發出含混的吱嗚聲。兩只靈獸看似氣勢洶洶,然而因與宋書棋簽的血契,都隨宋書棋境界跌落實力大損,他們能發揮的戰力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
莫非離不自覺透出的小看之意,讓宋書棋美睫一顫。她微抬下顎看向莫非離:“如今你我各自為陣,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就不在此耽擱莫少主的時間了!”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莫非離哪會讓她離開,他上前緊緊拉住她:“我好不容易尋到你,你不能走。”
“你放開!莫非離,你別逼我出手。”莫非離急道:“你如今還有何能力對我出手?”宋書棋甩開他的手。
她看向莫非離與他身后穿著黑衣的筑基手下,臉上全是決絕之色:“是,以我如今修為,若與你們搏殺猶如蚍蜉撼樹,但那又如何,大不了命喪于此!”莫非離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出口失言踩了宋書棋的痛點,他立刻苦笑道:“書棋,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又何苦說這話傷我。”他們之間的心意......清風掠過芹樹林,樹林里樹影輕輕搖曳。
宋書棋后退一步,望著地面陽光下的淺淺樹影:“莫非離,你我已非同道,正邪不兩立,我們皆放手吧。”
“同道?放手?”莫非離目中瞳孔微縮,繼而自嘲一笑,
“正邪不兩立?你我自相識之日起便不是同道。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聽得還不夠多?如今,你竟用如此可笑的理由拒我?”宋書棋搖頭抬眼,聲音篤定:“不一樣的,以往你雖身為邪修,大荒與中原的最大不同在于修煉方式。而如今大荒不顧當初與中原的約定,效力邪魔、助紂為虐,在山海界掀起腥風血雨殘害了多少無辜生靈。自此,我們才是真正的不同道了。”
“哈哈,書棋你太過天真。”莫非離眼中掠過一絲嗜血的諷意,
“中原各派口口聲聲說著同為人修,然而實質是如何看待大荒的?你且聽聽凡人口中的歪門邪道一直指的是誰!我大荒多年來靠得是忍氣吞聲才換得一片殘喘之地。別再自欺欺人了,若一視同仁,你我之間多年來又怎會如此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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