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距離仙人選徒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了,但是,這個話題就像被放進了保溫箱,在福岙村,熱度依然持續不散。
這一日,林卿坐在自己的小菜園里,支著下巴,對著小黃雞自言自語:“林小弟走了,還真不適應,沒人扯我頭發了,我居然還有點不習慣。不知道他現在生活得好不好,修煉得辛不辛苦,有沒有拜得好師傅?哎,小黃雞,你有沒在聽啊?”
她用麥稈戳了戳正在鍥而不舍糟蹋青菜的小黃雞:“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至少啾啾一下吧。”
被騷擾地不耐煩的小黃雞,回頭瞟了她一眼,接著,秒變斗雞眼。
這個詭異的斗雞眼,差點讓林卿摔下小板凳,意識到自己被只小雞嚇到,林卿開始惱羞成怒:“我說,小黃,你是不是有侏儒癥?我都養了你這么久了,怎么還這么點大,正常的雞再過幾個月都可以燉湯了,你怎么還和當初一樣大小!這么多糧食都吃到哪里去了?!”
她繼續絮絮叨叨,小黃雞又給她丟了個鄙視的白眼,就擺過頭不理人了。
呵,我這爆脾氣,這只被寵壞的小雞,今天一定要讓它知道誰才是老大!
無聊的人,開始做無聊的事。
林卿撲向小雞,打算教育一番,小黃雞則機靈得很,一個回轉,就從她手底下跐溜竄到了一邊,然后,屁股一擺一擺,施施然地走開,從容覓食去了。
居然被一只雞打敗了,林卿覺得她再也不會愛了。
最近的日子,她過得有點淡出鳥來。作為一個村女,她不用像古代小姐窩在家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不用講究德容言功、儀態身段,村里的妹子都很直爽豪放。這不,前兩天,趙大娘和何大娘還撕巴了一次。父母對這個小閨女也沒特別的要求,她除了認認字、做做農活、偶爾跟林大嬸學學縫縫補補外,就沒有其他的正事做了。
現在,字認得差不多了,能淘到的書基本都看了。
瓜果蔬菜也種得生機勃勃,農田大業發展可期。
縫縫補補、蒸蒸煮煮也在有條不紊地進化著。
設個什么新目標好呢?
不論是在競爭激烈的現代社會,還是現在這種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人一旦無目標,容易自我放任。
長期的不動彈,會讓人在安逸中腐爛。她一直記得班主任曾跟同學們講過的一段話:人就像一把鐵刀,如不經常拿出來磨磨,容易生銹;人也像一個弦鐘,如不定期擰擰弦,那么時間依舊過去,而你就被停在了原地;戶樞不蠹,流水不腐也是這個理兒。她深以為然。
眼下,雖有成為一代地主婆的宏愿,介于年紀太小,實難讓人產生信任感,現在就開始折騰,萬一被村民當妖怪燒了怎么辦!她還是不要隨隨便便發大招了,等過個幾年再說。
正當她苦思冥想給自己定個什么樣不惹眼小目標之時,一道白色的亮光從天際由遠而近劃來。
林卿蒙圈了。這是啥?流星撞地球?
她感覺自己眼花了。
不對,這種光很眼熟啊,對了,上次的仙人選徒,難不成又有仙人過來選徒了?里正這次怎么沒通知,不是說十年一次么?
摔啊,還讓不讓人好好過了!經過幾個月的淡化,她已經認命要好好種田發家致富,求道成仙之類的已經不去想了。怎么現在仙人又出來了?
對一個不能修仙,又有點上進心的人來說,三番五次出來晃蕩修仙選徒,怒刷存在感,仿佛就是不停提醒你不能修仙的苦逼現實。
真真遺憾的N次方,心塞!
在她思維放羊的時候,她發覺越來越不對勁了,這個白光怎么朝她這個方向撞過來了。
哎呀,媽媽呀,有危險!
林卿立馬轉身,準備逃跑喊人的時候,“砰”地一聲,白光已砸到了她家的菜園里,然后一動不動了。
亮光漸消,她小心翼翼地挪過去一看,咦,是個人。
此人穿著一件樸素的白色長衫,并沒有像上次來人一般著裝炫目,手中緊緊抓著一把漆黑的劍,僅用灰布草草裹著,要不是親眼看他帶著霞光砸下來,這種打扮更像凡間的仗劍俠客。
等湊近看清了此人的樣貌,林卿不由一呆,帥哥啊,大大帥哥啊!!!
她立刻推翻了剛才俠客之類的念頭,凡間的俠士風里來雨里去多是糙漢,而恐怕只有傳說中的修仙界,有靈氣滋養,才能養出這金尊玉貴的模樣。
來人是約莫二十多歲,面如冠玉,眉若墨畫,嘖嘖,小模樣真真很不錯,前面看到過的三位仙師頓時被襯成了浮云。
仔細一看,嘴角掛著一縷淡淡血絲,原來竟是個傷員!
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人生觀,她自認沒什么專業的醫護知識,就想趕緊找林大嬸他們幫忙,然后再請個郎中過來看看。
說時慢,做時快,她剛起身邁開步,一只手猛然扯住了她的羅裙,林卿頓時摔成了大馬趴,真是痛啊!
頂著一臉泥,她懊惱的回頭一看,這傷員居然已經醒了,果然星眸如海,但見他冷冰冰道:“不得外傳。”
完全不是對待恩人的態度!
林卿很想一腳踹開他,又怕此人炸毛會對她不利,于是扯回裙子,放低聲音做農家小女狀:“仙師,您受傷了,我只是想去請郎中過來幫您看看。”
傷員眉間微微一皺,把歪著的身子擺正:“無礙,凡藥于我無用。”一講完,就開始打坐起來。
仙師不說話,又一付貌似療傷的樣子,林卿也不去多事了。她也又不敢貿然離開,誰知道他會不會懷疑她去叫人,然后一掌斃了她。聽說,很多高高在上的人做事都比較隨心所欲,介于自己還不是很了解修仙世界的規則,她只能坐在田埂上,等仙人醒來。
菜園的一角因巨大的沖擊力,籬笆破了一個大洞,剛長出來的一排青菜也像被犁過一般東倒西歪。見著這被毀了一角的菜園,林卿心疼地腹誹:可憐我天天精心打理的菜園子,幾排鮮嫩的菜全被糟蹋了。
幾息之后,那仙師再次睜開了眼睛,隨后環顧了一眼菜園,若有所思。
林卿見狀上前狗腿地問:“仙師,是否安好?能否請我爹娘過來一起看顧?”
她現在十歲還未滿,就是想照顧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連搬也搬不動他,除了端茶倒水,真沒其他可服務的項目。
傷員皺眉思索了一下,可能覺得眼前的姑娘的確太小,他還要療傷幾日,不影響到這家的戶主也不太可能,于是點頭,并囑咐道:“不要再告知他人。”然后閉目養神去了。
林卿一本正經的點頭:“好的仙師,那我去叫我爹娘過來。”
她憋著笑趕緊轉身。
還什么不要再告知他人,大人你又不是隱形的,出場的方式又自帶光幕,現在又是初春農忙季節,大家都在外面忙活,光是路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多瞎才全體都看不到有虹光飛過!
村民們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準確定位到這位爺降到哪塊地罷了。對于異象,是個凡人都會好奇,不找過來才怪!
她匆匆走了幾步,發現小黃雞居然沒跟上來。
扭頭一看,小黃雞不知從哪鉆出,一臉好奇的圍著仙人轉圈看,一點跟她走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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