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飛從電腦桌前起身,伸了個懶腰后,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外面明黃色的路燈照亮著黑暗的街道。
他瞄了幾眼沒找到負責盯梢的同志在哪里,但是他很確認,家里附近有人在保護著。
之后的日子,沒人打擾,父子倆就像這座城市里的每一位普通人那樣生活著。
周末去風景好的地方野餐,寫生,偶爾也會去兒童樂園里玩玩。
工作日的時候,一個去上學,一個待在家學習。
為了更了解孩子,云飛報了個網課,學軟件的畫畫。
每天都學的可認真了,周末偶爾還要跟周明光一起去上課,成為同學。
父子倆都挺忙的,時間總是排的滿滿當當。
除了學習還有運動,為了讓孩子的身體健康點。
他給周明光報了游泳課,還學了滑輪,打乒乓球,羽毛球等等。
別的孩子可能會覺得這么自律的生活很累,但是周明光并不會,他很珍惜每一個可以學習的機會。
云飛曾問過為什么,他說因為害怕,他希望能夠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怕的東西太多太多。
害怕被拋棄,害怕沒有用,害怕不能自力更生……
年齡小并不妨礙他思考的很多很多。
半個月后,云飛又秘密去了一趟領獎勵。
很驚訝的獎勵。
錢財是次要的,主要是還有一枚勛章。
這可不是錦旗那樣的東西,而是屬于限量的榮耀。
眾所周知,得到過這枚勛章的人屈指可數,還都是對祖國有重大貢獻的那幾位前輩。
所以能夠得到這個,云飛是既驚訝又有點心里發虛的。
但是想到知識雖然不是他的,東西卻是他努力完成任務得來的獎勵又心安了。
好吧,還是虛。
可能是得到的太過容易,跟其他前輩的艱辛相比,總覺得有些不配跟他們站在同一個高度上。
不過那些東西,對祖國確實是貢獻大的。
科研人員們也很給力,聽說在他們高強度的工作下,成品的面世,應該不會太遠。
聽說分了幾個部門,分別在做不同的實驗。
為此,基本所有研究人員都投入到了其中。
手中一些殊途同歸的實驗,全部叫停。
損失挺大的,畢竟前期都已經投入了那么多,但是同樣也賺了。
因為現在可以走捷徑,直接減去了彎路上的時間和金錢消耗。
偶爾有迷惑的地方,兩位教授還會請教一下云飛。
雖然他不懂一些程序數據之類的東西,但是他使用過,也知道一些原理,所以偶爾他們討論一下,就能夠給別人帶來靈感了。
這天,周明光放學后,臉蛋有些紅潤地在手機輸入道:‘爸爸,老師說有個兒童書畫比賽,她推薦我報名。’
“這是好事啊,你想報名嗎?想報就報,不要害怕,重在參與嘛。”
‘想!’
云飛鼓勵他,“想就去報名,爸爸相信你。”
有了他鼓勵,男孩臉上的猶豫褪去,有了些許自信。
他的眼里閃爍著光,一看就是很想去的。
吃過飯后,就回了房間,心里帶著無限的期盼開始做作業。
如今的周明光跟半年前的差距真的很大,偶爾還會關心他一下的那些慰問,如今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云飛知道,那是對他放心的表現。
既然這里可以放心了,工作人員自然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孩子身上。
對于這次的比試,周明光是期待且忐忑的。
很快,就到了比賽那天,早上云飛把孩子送過去后,他們吃過早餐就會坐校車出發去比賽場地。
聽說是在別的學校內進行的,所以家長不能去現場觀看。
到時候所有參與的作品,都會貼在校園墻上。
放學回來后,一向比較安靜的周明光,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問起今天的比賽,他說題目是山水畫。
“山水畫嗎?咱們好像才學了個基礎。”云飛也沒想到居然是山水畫。
這個他們還沒學到呢,只學了個大概。
普普通通畫一下沒什么問題,參賽就不太確定,不過他還是挺樂觀的,也不是沖著得獎去的,他就是覺得這種比賽,可以增添孩子的自信而已。
不過下一刻周明光就說了,他得了個第六名。
參加比賽的一共有二十個孩子,這樣的成績也不錯了。
主要是。他還沒開始學呢。
所以云飛夸了他,并決定今晚要做大餐慶祝一下。
‘今晚老師們會把畫貼上,明天就可以看見了。’
“那明天咱們早點起,爸爸想去看看我們小光的第一副參賽作品可以嗎?”
周明光滿足地點了點頭,還有些害羞。
其實他想得到的,是他這位父親的認可吧。
第二天,兩人現在校園墻前,看到了幾位參賽同學的作品。
周明光畫的是一幅冬日的山水畫,紅梅點綴在山上,迎著冷風熱烈盛開。
冷清清的深山,因這片紅梅,更添一抹飄渺之意。
畫筆的功力確實不如旁邊的其中兩幅畫,但是勝在布局和氣氛好。
搭配在一起,反而有種自然的意境。
沒有那種刻意去專注畫功的感覺,通俗點說就是有靈氣。
云飛向來不是一位靠打壓來壓制孩子心態的父親,所以他毫不吝嗇地夸贊道:“畫的很不錯了,要繼續加油哦。”
‘嗯。’周明光臉蛋有些微紅,但是沒有低頭逃避羞怯,而是抬頭挺胸地站直。
他已經開始學會直面地面對自己的情緒了。
當想要低頭,想要自卑的時候,他就會想起父親的鼓勵,然后把頭揚起。
爸爸說含胸駝背的孩子,很沒有氣質的哦。
落落大方是給人第一面的加分項。
時光荏苒。
在云飛的精心培養下,周時光很快就到了十歲的年紀。
他們父子倆一起在京市生活,沒有再回過原身的老家。
偶爾可以接到老家那邊的電話,他都以禮相待,缺什么也不吝嗇,只是無法跟他們親近起來。
劇情沒發生,是因為他來了,不代表那些傷害不曾存在。
他不能代表不知情的周明光去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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