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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么快?
這是邵家銘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想法。
他本以為至少三個月內不會被人發現,現在僅僅過去一天,警察竟找上了門!
怔忡片刻之后,邵家銘扯開嘴角,笑了一下。
是虛偽的笑,也是下意識掩飾內心震驚的笑,因此這笑容不僅突兀,而且顯得僵硬。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他試圖從面前這幾位警察的臉上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對方全程冷著臉,神情肅然。
“沒弄錯,趕緊換好衣服跟我們走吧。”警察公事公辦道,“動作快一點。”
邵家銘默然。
這樣不客氣的口吻,帶著顯而易見的強制性,說明警方已經查到了他身上,看來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跟他們走一趟了。
但他們應該還沒有掌握實證,否則會直接出示逮捕令。
邵家銘腦中千回百轉,收起臉上笑容,平靜地說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應該有權利先聯系律師。”
警察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變化,隱隱流露譏諷,回道:“可以,但是請盡快。”
邵家銘轉身回房換衣服。
妻子從臥室走出來,看見玄關處的警察,心中猜測頓時變得確定,眼眶一瞬紅了。
淚水還沒來得及涌出,邵家銘經過她身邊,狀似體貼的說:“我去去就回,別讓爸媽知道,他們身體不好,免得讓他們擔心。”
提到父母,她無聲垂下頭,默默咬緊了唇。
凌晨兩點,瞿明琮和王為在警局的會議室里閑坐著。
不僅邵家銘被帶到警局問話,他們倆也一樣,不過比嫌疑犯的待遇要好很多,不僅有免費的咖啡喝,值班的警察還把自己珍藏的泡面分了兩盒給他們。
只是瞿明琮沒有胃口,一直在等待邵家銘的問訊結果,他懷疑邵家銘不會說實話。
王為心里也亂糟糟,一會兒看粉絲群,一會兒看后臺私信,想要跟粉絲透露點信息,又擔心透露太多會封號。
一個身形高大的警察大步走進會議室,聲音洪亮:“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姓邵的嘴巴很緊,警惕性也很高,什么話都撬不出來。”
這人叫許宸杰,是青江市重案組的主要負責人,雖然重案組和SWAT分屬于不同的機構,但兩邊偶爾會有協作任務,所以他與瞿明琮關系熟稔。
瞿明琮皺眉問他:“找到帳篷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交通監控了。”許宸杰神色還算輕松,面帶笑容的道,“尸體也送去法醫那里了,我們還在他的車上發現了一處刮痕,很可能是盲杖造成的,等明天痕跡鑒定科那邊出結果,這案子基本上就結了。”
這是重案組有史以來破案最快的一次,從發現尸體到鎖定嫌疑人再到調查物證,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故而許宸杰心情極好。
他拍了拍瞿明琮的肩膀,笑道:“可惜你已經不在SWAT了,不然我得申請給你弄個表彰大會。”
瞿明琮挪開肩上那只手,“夸張了。”
“是夸張了,哈哈哈!沒有表彰大會,我只能回頭給你送面錦旗了。”許宸杰笑著問他,“你那事務所開在哪兒?”
“西三環,華勝街。”瞿明琮頓了頓,補充道,“和盲人按摩店所在的斑斕路相交,那邊有個丁字路口,我離那里不遠。”
“華勝街,華勝?華生?”許宸杰揶揄道,“這地名還挺吉利,有了華生,那福爾摩斯離得也不遠了啊。”
瞿明琮心想:確實不遠,現在就在我脖子上掛著。
許宸杰又道:“你那視頻號叫什么,我讓負責運營視頻號的同事跟你們互關一下。”
瞿明琮扭頭看王為:“你弄的那玩意兒叫什么?”
“噢噢、噢,是這個……王小明探案記……”旁邊的王為趕緊打開主頁給許宸杰看,訕訕道,“剛注冊沒幾天,還在摸索。”
“摸索得不錯嘛,我看這粉絲量不少。”許宸杰笑道,“現在真是時代不同了,我們警方也要學著運營網絡賬號,上級還給我們部門配備了網絡運營顧問,以后要多交流啊。”
“好的好的好的……”王為連連點頭,紅著臉和許宸杰握手,“互相交流,互相學習。”
一個年輕警員從門口探出個腦袋,對許宸杰道:“許隊,邵家銘他老婆來了。”
許宸杰微愣,“他老婆干嘛?想保釋他嗎?”
“不是,他老婆說今天早上八點,邵家銘用她的名義在驛站寄了一個大件包裹,可能是帳篷。”
許宸杰樂了,“這不是瞌睡遇到枕頭了嗎,趕緊聯系那一片的物流負責人,對包裹進行攔截。”
年輕警員點了點頭,說道:“他老婆還說想見邵家銘一面。”
案件正在偵查中,按理說嫌疑犯不能見任何人,但許宸杰想了想,嘴角彎起,笑道:“讓她見,邵家銘這家伙嘴硬了這么久,也該受受刺激了。”
“明白。”年輕警員心領神會,轉身去安排了。
許宸杰扭頭看瞿明琮,笑了笑,“走,帶你一塊兒看看去,讓你今晚睡個踏實覺。”
瞿明琮和王為跟著許宸杰去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里有四面極大的顯示屏,分別對應訊問室里四個不同方位的攝像頭,以便觀察嫌疑犯在接受訊問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邵家銘半夜被帶過來,負責訊問的警員已經陪他耗了一個多小時,每當問到關鍵處,邵家銘就會借口渴了、累了、困了,閉口不答。
連夜訊問對精神的消耗非常大,只要再加上一點訊問技巧,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嫌疑犯都會扛不住,但邵家銘明顯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不過也無所謂了,等法醫和鑒定科那邊的結果出來,在絕對的鐵證面前,由不得他不認罪。
許宸杰雙臂環抱站在監控屏幕前,調侃道:“這家伙能撐到現在,精神頭真不錯,昨天殺人忙活了一晚上,今天沒怎么休息就被我們逮住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
瞿明琮蹙眉看著屏幕里的男人,襯衫皺了,頭發亂了,眼底隱隱泛出血絲,這副道貌岸然的皮囊出現了絲絲皸裂,那是垂死掙扎的狼狽。
房門打開,一位警員將邵家銘的妻子送進來,而后關門,留下兩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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