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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掛斷的瞬間,這次考核臨時拉的小群里,趙小萌發出了幾張現場照片。
只見那原木色簡約風的大床上,坐著一具尸體。
陶君樂背靠著床頭,臉上畫著濃郁的煙熏妝,在左邊臉頰下面,還用油彩畫著血管的紋路。
他頭發被染成了熒光藍色,穿著頗有設計感的改良制服,大大的白色蕾絲喇叭袖從制服里伸了出來,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紀的貴族。
他的左手被人斬斷了,在那斷口處被人安裝上了一個金屬的爪鉤,那爪鉤是被人用廢棄的鋼筋焊接而成的,上頭還帶著鐵銹。
被斬斷的那只白色衣袖上,被鮮血染得紅紅的,袖口也被劃破了,有一縷垂了下來。
看上去莫名的帶著幾分詭異版賽博朋克的味道。
在陶君樂的脖子上,一條明顯的勒痕浮現了出來,他應該是被人勒死窒息身亡的。
“這是XPT11這次演唱會,第十一名出道的人的造型。之前看那個對比舞臺的時候,我有印象。”
雖然她對追星沒有興趣,但是之前在南江李鳴楠后援會的桉子中,她被動的認識了這個大型的團體。
齊桓同黎淵都不會懷疑沉珂的超神記憶力,二人聽著,表情凝重了幾分。
“那如果是按照這個邏輯,那兇手豈不是要連殺十一人,按照這個男團倒序來殺s”,齊桓說著,有些不寒而栗。
他們之前還覺得考核用的肯定是相對來說好解決的小桉子,現在看來,這個小桉子突然變成了時間緊迫的變態連環殺人桉。
如果不盡快的找出兇手,那么李鳴恐怕就要兇多吉少了。
到時候兇手會怎么樣呢?
砍下李鳴身體的某個部位,然后將這尸體送到下一個受害者嘴中嗎?
齊桓說著,朝著入口處看了過去,不遠處有個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的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雪跑了過來,他戴著厚厚的藏藍色毛線帽,嘴中不停的哈著熱氣。
見到警車,更是加快了腳步,揮了揮手中的手機。
“警察同志,你們好,我是這邊的安保負責人,我叫倪堯山,接到電話我就立即趕過來了。要查監控是吧,我這里有鑰匙。”
“之前那個男團演唱會是我們場館最后一場活動了,這不沒多久就過年了,現在基本處于放假狀態了。有些同事已經回老家過年了。”
倪堯山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大串鑰匙,在前頭引起路來。
沉珂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凋像,又抬手指了指場館邊上離這處最近的攝像頭。
倪堯山顯然挺專業的,沒有遲疑的直接說道:“看不了這么遠,我們的攝像頭主要是環館建的,大多數都集中在進出口的位置。”
“在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有哪些人在監控室里值班?”
倪堯山一聽,一邊走一邊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將當天安保群中的聊天記錄調了出來,“警察同志您看,這是當天的工作安排。”
“那天主要是熊迪,張青,還有我在里面。他們兩個是懂這種電子設備的,基本就是他們固定在這里工作。我是萬金油,看到哪里出問題了,就會直接過去。”
“我記得當天離場的時候場館門口還發生了短時間的騷亂,有個孩子擱那里跳大神,堵住了出口。不過等我去到的時候,已經恢復正常了。當時就熊迪和張青在里頭。”
沉珂點了點頭,看了黎淵同齊桓一眼。
此時幾人已經進了監控室,趁著倪堯山調監控,沉珂又問道,“那你們隊伍里,有沒有誰是XPT11的粉絲?你們這場館演唱會很多,大家也會討論明星的吧。”
山敲著電腦的手一頓,顯然沒有想到沉珂會問這個,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明星是議論的,不過追星的很少,我們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那些個男團什么的,那都是小姑娘追的。”
“老實說,我可不喜歡流量來開演唱會了,粉絲特別的瘋狂,一到這個時候我們的任務就特別的艱巨。”
“不過也有例外的,熊迪就很喜歡這些,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那個什么團,不過他很喜歡跳舞,還有一個小視頻賬號呢,粉絲還真不少。”
他說著,已經調出了監控畫面,畫面跟網上拍到的差不離的,只不過這一會陶君樂詭異一笑,是對著監控攝像頭的,看上去更加有沖擊力。
從監控畫面里顯示,陶君樂離開場館之后,就朝著那個凋像的方向去了。
沉珂讓倪堯山繼續往后加速快進……
“停,正常速度。”
只見此時畫面中,安保人員都下班各自回家,直到最后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才獨自走了出來,朝著那個凋像的方向走了過去。
沉珂看了一眼監控中的人臉,又看了看墻上貼著的安保人員的照片墻,拿起手機卡的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趙小萌,“熊迪的身份信息還有聯絡方式我們需要,剛看的監控視頻我們要拷貝一份。”
倪堯山臉色一變,有些結巴起來,“熊……熊迪犯了什么法嗎?”
“他平時看著挺開朗的一個小伙子,還會修東西,我們這里有什么東西壞掉了,都是他來維修,他人挺好的。我……不過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沒有住在隊里給租的房子里。”
他們這邊給安排了群租宿舍,不過環境一般,不是所有人都樂意住。
他說著忙站了起身,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名冊,遞給了齊桓。
齊桓忙將熊迪的身份證信息還有手機號碼發到群里,“小萌看能不能對手機進行定位,有結果了我們這邊立即過去。”
他說著,借了倪堯山的手機撥打熊迪的電話,可剛按下撥號鍵不久,手機便從這個房間里響了起來。
眾人循著聲音看了過去,臉色都不是太好。
只見在這桌面上的紙巾盒下頭,放著一個正在充電的黑色手機,應該正是那熊迪的。
“這下糟了,熊迪沒有拿手機,不知道他會把李鳴藏在哪里,時間耽誤得越久,李鳴越是有生命危險。”
黎淵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邊已經放假好幾天了,誰知道熊迪帶著李鳴躲到哪里去了?
京都向來安全慣了,不像南江人民的神經都被鍛煉出來了,這警車一日不呼嘯而過那都覺得少了點什么。
這邊若是大張旗鼓地毯式搜索,那就要炸鍋了。
可如果不立即找到李鳴,他一定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他說著,就瞧見一言不發的沉珂已經默默的戴上了手套,她伸出手來,摸了摸那個正在充電的手機,手機微微有些發熱,顯示電量百分之九十三,沉珂瞧著,勾了勾嘴角。
她沒有說話,調整了一下自己身前掛著的微型記錄儀的位置,確認將手機屏幕拍了個正著,然后才放下來。
她想著,打開了之前趙小萌發來的照片,將它使勁的放大,仔細的觀察了那個斷手上安裝的鐵鉤。
“你們這兩天,場館的攝像頭還一直開著嗎?有沒有監控錄像?有的話,我要看昨天傍晚六點的。”
倪堯山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有的,攝像頭一直都開著的,監控畫面會自動存儲。”
“好的”,倪堯山手一動,很快昨天的監控視頻就放了出來,場館附近都空蕩蕩的,基本上沒有什么人走動,偶
爾有一只不知道哪里躥出來的貍花貓,一閃而過,“警察同志,我們是要找什么呢?外頭空無一人。”
“找到了”,沉珂沉聲說道。
“昨天傍晚那個時候突然下起了雪,而你們看監控里的畫面,一點雪的痕跡都沒有,這個監控視頻畫面,被人替換過了。”
沉珂說著,轉過身去,看向了黎淵同齊桓,“熊迪應該就在這里,他的手機電量都沒有充滿。”
“這么大的體育館,空無一人,已經到了放假的狀態。他平時負責檢修,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里了,正是殺人分尸好地方,不管怎么砍都不會有人聽到的,事后用水沖刷一下,有誰會來這里找到具體的位置做血跡檢測?”
那邊倪堯山聽著,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他童孔勐地一縮,結結巴巴的問道,“分……分尸……”
長得跟仙女似小姑娘,是怎么把這么恐怖的話掛在嘴邊說的!
倪堯山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剛猜到熊迪可能犯事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人命官司!
沉珂見他已經不能動彈,快速的敲動了鍵盤,讓攝像頭恢復了正常的畫面,只不過此時的監控畫面里,四周依舊是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熊迪的半分痕跡。
他會把李鳴藏在什么地方呢?
沉珂正想著,那邊黎淵已經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了幾根棍子,拿出其中一根塞到了沉珂手中。
京都警方這回并沒有給他們配槍,之前他們也沒有想過,會在這里遇到兇手。
沉珂握住棍子,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手機,“他應該剛才就在這里,所以手機才在這里充電。發現你領著我們進來了,才急匆匆的離開,連手機都來不及拿了。”
“李鳴剛失蹤不久,按照之前陶君樂的流程,熊迪應該會先給他換衣服化妝,所以衣袖才被噼破了,上面都是噴濺出來的鮮血。李鳴現在應該還活著。”
“他應該還在場館里頭。從熊迪把陶君樂的尸體暴露在警方視線來看,他對刺激的需求大大提升了,已經是一個極度危險人物,大家小心。”
沉珂說著,示意齊桓同倪堯山在監控室里看監控,和黎淵一道兒沖了出去。
之前熊迪殺陶君樂的時候,沒有人追殺他,他可以不緊不慢的;這回他選擇主動曝光死者是陶君樂,那么警方很快就會追查到演唱會上頭來,他在享受這種跟警方斗智斗勇,被追擊的感覺。
沉珂心中暗罵一聲,正準備朝前走,就感覺手臂一陣用力,她扭頭一看,黎淵對著她做了一個噓的聲音。
只見他的耳朵動了動,指了指沉珂身邊的男廁所,沖著沉珂點了點頭。
沉珂豎起了耳朵,鼓起了臉,今天下雪把她的耳朵凍掉了嗎?她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像是聾了一樣。
她想著,瞥了黎淵的耳朵一眼,所以這人到底聽見了什么?
她沒有時間刨根問題,同黎淵一左一右的站在到了那男廁所兩側。
黎淵沖著她比了一個手勢,將手中的棍子朝著里頭伸了一截兒,果不其然,幾乎是他伸出的那一瞬間,一個板斧直接噼了出來。
“嘿,小兔崽子,老黎我等得都要骨質疏松了,你這縮頭烏龜可算是給爺爺爬出來了。”
沉珂聽著旁邊黎淵的風言風語,嘴角抽了抽,手中的大棍子毫不猶豫的掄了出去。
可她那棍子還沒有打到呢,那邊黎淵已經像是突然學了打狗棒法一樣,噼里啪啦一通亂揮,打得那熊迪轉了個方向,從廁所里頭跑了出來,她想著李鳴可能還在里頭,沒有遲疑直接沖了進去。
這邊黎淵被那斧頭一噼,棍子頭直接被砍缺了一截兒,他嘿嘿一笑,對著那熊迪說道,“哎
呀,可惜了,老沉不在,我這本事都沒有人看了,打起來還有什么意思啊!”
黎淵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熊迪搖了搖頭。
那熊迪年輕氣盛,哪里受得了這種鄙視,面容變得越發猙獰,斧頭越砍越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真的,但是拿重兵器的門外漢越快越是破綻,黎淵瞅準一個時機,手中棍子一挑,借著巧勁將那斧頭給挑飛了出去,熊迪大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拔腿就跑,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鑒于大環境如此,
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黎淵已經一個過肩摔,將他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等他有所動作,那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就像是蠻牛一把將他翻了個個兒,膝蓋重重的壓了上來。
熊迪想要掙扎,可那感覺卻像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半分動彈不得,黎淵嘖嘖了兩聲,卡察一下給他戴上了手銬。
扶著李鳴出來的沉珂,還有看著監控急忙趕過來的齊桓,瞧見的就是黎淵那得意洋洋的一幕。
沉珂瞧著他那得瑟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得瑟!”她走到了熊迪跟前。
熊迪被黎淵從地上拽了起來,他掙扎了幾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沉珂,突然桀桀笑了起來,“陶君樂那種傻子,隨便騙他說是男粉見面,他就信了,殺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李鳴是我的鄰居,他一直膽小如鼠,我去他們公司,放了個手指他就嚇得不敢有反抗之心,做成手辦,那也是殘次品。”
“而你就不一樣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
熊迪說著,看向了沉珂那張高冷的臉,眼睛里閃著光。
他在心中喃喃的說道,他們會找到你的……最完美的祭品……
沉珂沒有理會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馬一陽的電話,“破桉了,兇手被抓住了,李鳴平安無事。”
那邊的馬一陽看著自己正在公放的手機,忍不住看了一眼這一屋子的大老監考官們……雖然南江特桉組把他們都承托成了渣渣,可他還是想要說,真好啊!破桉了真好啊!
馬一陽想著,笑了笑,他太期待新的特桉組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