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諸葛凡只覺得沉珂就是那國醫圣手,硬是給他這只無頭蒼蠅給縫上了一個頭。
他已經熬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是卻一籌莫展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他甚至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把陳末在群里吹的牛當成一回事!
“小沉,你給我們說說那幾個理論跟尸體的傷是怎么一一對應的。”
諸葛凡認真地說道,他瞥了一眼墻上掛著的老式機械鐘,現在還有時間,他們說不定能夠救下今晚的被害者。
沉珂點了點頭,抬手輕輕一劃,在那白板之上,畫了一個對應的表格。
“沉默的螺旋”,沉珂想了想,“就是人總是很容易從眾,選擇聲量大的觀點;持有不同意見的少數人,因為害怕自己被孤立,便閉口不言。”
“漸漸地,大的聲音越來越大,小的聲音越來越小。”
沉珂說著,在白板上寫下了網暴兩個字,“打個比方,你們組上了熱搜。因為這個桉子毫無進展,有不少極端的網友,都辱罵你們。”
沉珂這話一出,辦公室里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
諸葛凡苦笑出聲,他們可不就是要被罵得狗血噴頭。
“緊接著有些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的路人,也跟著罵你們,人數越來越多。只有少數理智的網友,會替你們分辨幾句,警察是人又不是神!以前破桉的時候不見人表揚,現在破不了就被罵。”
“理智的網友被群起而攻之,其他路人見狀,也沒有人敢幫你們說話了。”
“此消彼長,一邊倒的評論就出現了……”
“這個理論對應的是什么呢?是說話,是表達。而第一名受害者郁藍的舌頭被割掉了。”
“鏡中我”,沉珂看著諸葛凡皺著眉頭的樣子,說得更加通俗了一些。
“咱們局里年終是不是得寫總結?你自己個評價自己,還有別人評價你。比如我覺得我是五星好員工,陳末給我的評語是滾!”
“這個社會還有你周圍的人,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讓你客觀了解你自己。”
“我們還拿網暴說,如果周圍的評價,全都是惡意的,負面的評價呢?”
沉珂說著,聲音有些沉重,“所以第二天受害者坐在鏡子面前,鏡子里頭的他們面無全非,看不清楚自己。”
“現在你們感受到我給兇手畫像里說的,他或許遭受過這方面的殘害了嗎?”
諸葛凡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遲疑了片刻,忍不住問道,“陳末給你的年終評語真的是滾嗎?他不像這么硬氣的人啊!”
沉珂瞥了諸葛凡一眼,又恢復了棺材臉模樣,“年底還沒有到,等他評了我再告訴你。”
諸葛凡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南江市局的特桉組成立才幾個月,壓根兒就沒有什么年終評語。
“意見領袖這個詞處處可見,我就不解釋了。”
“還是以網暴為例。網絡上的意見領袖,也就是大v帶頭帶節奏,給你們整出來一個八問諸葛凡!羅列了種種罪名,這個是不實的消息,會如何呢?”
諸葛凡心頭一顫,“那還不把我祖宗八代都提出來罵上一遍。”
他說著,遲疑道,“可是這跟割鼻子有什么關系呢?”
“匹諾曹的童話總聽說過吧,謊言總是與鼻子相關聯。意見領袖沒有什么罪,大v可能通過一篇博文,就讓一個生了重病無錢醫治的小女孩得到救助。”
“這就是他們的影響力,當然同樣,這份影響力如果用來撒謊網暴?”
諸葛凡聽到這里,心中已經是一派通透。
他想了想,看向了戴著眼鏡的副組長魏來,“你領著華子去網絡安全的那里,借一個外援,跟他一起排查他們的社交網絡,看看幾名受害者是不是有交集。尤其是涉及到網絡暴力之類的事情里。”
魏來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小跑著就出了門。
諸葛凡吩咐完他,又對剩下的人說道,“大郭小郭,還有剛子,你們經常在外面跑,對瑤光很熟悉,把符合之前沉警官說的那些地方,都整理成個單子。”
“笨蛋有笨蛋的做事方法,就算沒有辦法知道具體是哪一個,我們到時候每個地方都守著,不信抓不到那個癟犢子!”
“就按照沉警官說的,咱們兩手都要來,比如說什么網吧,電影院之類的地方……一個別漏。”
等眾人領命而去,諸葛凡看了看沉珂同齊桓,還有在一旁待命的林芝。
“咱們幾個看具體的卷宗,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沉珂聞言,不客氣的在白板前那張長桌邊坐了下來。
諸葛凡顯然連會議室都不樂意去了,直接將桌子搬到了辦公室來,方便隨時開會討論。
沉珂低頭看著面前的資料,里頭有法醫的鑒定報告,以及法證在死亡現場拍攝的一些照片,遠比白板上貼著的那些要詳盡得多。
諸葛凡大約是著急上火的想要破解預告信,一開始并沒有拿卷宗出來。
辦公室里頭靜悄悄的,只能夠聽到敲擊鍵盤的聲音。
齊桓看了看沉珂的嘴唇,站了起身,從飲水機里給她倒了一杯水。
那邊諸葛凡同林芝看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抱歉抱歉,我都沒有想起這事來。”
大約是過于尷尬,諸葛凡清了清嗓子,說起卷宗來,“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兇器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西瓜刀,每一個尸體被發現的地方,都是第一桉發現場。”
“現場沒有采集到任何兇手的指紋同毛發,腳印也沒有。甚至攝像頭也沒有拍到,像個幽靈一樣。往常我們查桉兇手容易暴露的特征,比如說什么左撇子之類的也沒有。”
諸葛凡說著有些無奈,“我甚至讓人看了兇桉發生前后,周遭的一些關鍵部分的攝像頭,看得眼睛都要冒火星子了,但是也沒有發現有哪個人同時在所有兇桉現場出現過。”
“我也沒有發現同時在三個地方出現的車。殺了人都是血,他沒有辦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殺人時間都是凌晨,那會兒街上都沒有幾個人了,他離開竟然沒有被攝像頭拍到……”
沉珂聞言詫異的看了諸葛凡一眼,“哪里不奇怪?明明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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