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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熙月嘴唇輕顫,她直視著沉珂,回答道,“我的手上沾了蔣坤的血,但是是我看到他倒下去之后,用手摸到他的胸口沾上的。”
“再那之后,我就沒有挪動過位置,一直都在他的身邊。我沒有往外走,又怎么會滴血在別的地方?倒是這把刀上,如果你們驗看的話,可能會找到我的指紋。”
“當時太暗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胡亂的摸。我沒有戴手套,也沒有用帕子絲巾之類的包著,我穿的是旗袍,也沒有辦法用裙子包住兇器的柄。”
她說著,朝著蔣知琍看了過去,“不是我一個人手上有血不是么?真兇殺人之后,也可能沾到了血不是嗎?他摸黑走了出去,然后洗干凈了自己的手,或者換了一雙新的手套又走進來……”
曹熙月說著,看向了蔣瑞。
他的白手套干凈如新又怎么樣?
他是熄燈之后走出了會場的人。當時熄燈之后,他問怎么斷電了,然后就出去找人檢修了,等到會場燈亮了之后,才又重新回來的。
在這個過程當中,誰知道他去了哪里?會不會處理掉了那個白色手套,然后換了一雙新手套呢?
曹熙月結束了自己的意有所指,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沉珂的身上。
“沉警官,如果你沒有鐵一般的證據,請你不要再隨便的指誰是兇手了!”
“難道你查桉的方法,就是將蔣家所有人全都指上一遍,看誰沒長嘴,不會為自己辯解,誰就是兇手嗎?”
沉珂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曹熙月。
從婚禮一開始到現在,曹熙月基本上就像是一個影子一般,像是蔣坤的影子。
就連蔣坤跟曹熙月那個出人意料的“假死”秀恩愛,也是蔣珅一個人在說話,炫耀他給曹熙月的寵愛,而曹熙月只是笑著,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可從現在曹熙月的表現來看,這個姑娘顯然極其有主見,條理也很清晰。
不過,她沉珂從來都不說沒有證據的話。
沉珂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眼前的曹熙月。
“多謝你剛剛向大家證明了你就是兇手。”
曹熙月抿了抿嘴唇,拼命的回憶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來,她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的,沉珂指的到底是哪一句呢?
“根據你的說法,你摸到了蔣珅身上的匕首之后,就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過。接觸過死者,并且現在還能移動的活人,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兇手。”
“你沒有動過,那么就說明,那滴血是兇手留下來的。”
“如果我能證明蔣知琍沾到的那滴血,是從你手上滴下來的,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兇手是你呢?”
曹熙月聽到沉珂的話,先是一驚,隨后搖了搖頭。
“不管是我沾上的,還是兇手沾上的,那都是蔣珅的血,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是從誰的身上滴下去的,你不用詐我了!”
沉珂挑了挑,“是么?那可不一定。因為你的手上,不光是有血跡,還有染料不是么?就是第一次,你們玩假死游戲,弄在手上的那個假得不能再假的顏料。”
現在一片嘩然,曹熙月身子搖晃了幾下,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向了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蔣珅,勐地轉過頭來,“不對,蔣珅的衣服上,也沾有那個染料。”
“所以兇手手上的血跡,也有可能有那個染料不是么?”
沉珂嘆了一口氣,“你狡辯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
“知道第一次你們假死,我跟齊桓為什么湊近來看了,卻是不上前查看嗎?因為你們扎的那一刀實在是離譜啊,跟心臟不是一處地方,血也十分的假。”
“胸膛通紅一片,都是血,我跟齊桓只隨便瞥了一眼,就斷定沒有扎在心臟上,判定你們是在演戲,為什么呢?因為你們根本就扎在右邊的胸口上,而人的心臟在左邊。”
她跟齊桓為啥齊刷刷翻白眼,因為真的很離譜啊!
他們兩個的眼睛又不是游標卡尺,都沒有走近就知道沒有扎中心臟
“很多年前的清宮電視劇你沒有看過么?兩個女主角中有一個中箭,有一個擋刀,郎中看過之后,都活蹦亂跳的呢!電視劇雖然不算數,但是沒有捅到要害部位,多半都不會暴斃的。”
“要么及時送醫獲救,要么就是失血過多身亡。”
“為什么你們會出現這樣常識性的錯誤呢?我猜是因為蔣坤惜命得很,生怕那把道具匕首出了岔子,當真不小心扎進了他的心臟,讓他一命嗚呼了吧。”
那種道具刀,其實就跟很多年前流行的可伸縮的刀是差不離,那個刀回縮回刀柄里去,只留下一個小尖兒,劃破事先藏好在衣服里的血袋。
可是這玩意也不是百分百不出故障啊,萬一倒了血霉呢?
蔣珅剛剛被宣布成了蔣氏船業的繼承人,天上剛掉了一個大餡餅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今天的他更加惜命的了。
沉珂的話讓曹熙月瞬間花容失色。
她說得一句都沒有錯,恍忽間像是蔣珅復活了,在對著她說話一樣。
本來他們是要扎在心臟上的,可是蔣珅不喜歡這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臨時調整了顏料包的位置,所以他們扎在了右邊的心口上。
雖然沒有收到預期,但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提出來那刀是扎在右邊的胸口上的。
這讓她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這樣一來……曹熙月想著,徹底慌了神。
正在這個時候,一旁聽得認真的趙源,立馬驚呼出聲,他激動的看向了沉珂,雙目亮晶晶的,像是邀功一般,舉起了雙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小學課堂上搶答問題。
他大聲嚷嚷道,“沉警官!我發現了啊!我那時候跟李綰說的就是這個笑話啊!”
“我說李綰我們來猜個謎語吧,蔣坤倒地假死,打一個歌名。李綰猜不出來,我就哈哈大笑,謎底就是《左邊》,可是心跳在左邊……”
下場一片死寂,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叫做李綰的姑娘,慌忙拿出手里的面具,擋住了自己的臉。
這個傻缺!太丟人了啊!
而曹熙月這下子徹底的變了臉色。
沉珂給了趙源一個贊賞的眼神,那小子仿佛評上了三好學生,激動得無以復加,全然忘記了他是一開始在那邊懟沉珂的刺頭。
站在旁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并且實時跟陳末聯系著的齊桓瞧著,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是什么大型訓狗狗現場!
而聽到趙源證詞的曹熙月,徹底變了臉色。
沉珂瞧著她的變化,勾了勾嘴角,“你很聰明,我沒有說,你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