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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冬冬冬的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著沉珂說道,“對了,這巴掌是我爺爺揍的啊!”
沉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防著她去局里亂說呢!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別把臉伸過來啊!不然我要控制不住我的手了!”
黎淵大駭,扭頭像是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一下子沒了影兒。
沉珂無語的關上了門,將盒子打開一看,里頭整整齊齊的放著炸排骨,鹵牛肉還有一些鹵蛋,大肘子已經被切成了方便夾的大小,上頭鋪著一層紅彤彤的剁辣椒。
剛剛才吃過午飯,沉珂吸了吸香味兒,就將這東西放進了冰箱里。
她走進了書房里,拿起了新到的書,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時間過得飛快的,再一抬頭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今日的雨格外的綿長。
雖然沒有中午那陣子急促,卻也是噼里啪啦的打在窗上,讓外面的燈光都變得模湖不清起來。
沉珂放下了手中厚如磚頭的書,這書有些晦澀難懂,給人很多新的啟發,不過關于媽媽陸慧留下來的那枚鑰匙,她還是沒有什么新的思路。
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從未與人結怨,到底兇手是為什么,要那么兇殘地殺死她們全家呢?
殺死她父親母親的兇手,會不會同朱獳,同那個殺人網站的組織有關聯呢?
“喵”
鴨梨的叫聲打斷了沉珂的思緒,她站起身來,一把撈起地上的大橘貓。
“你是想吃罐頭了嗎?我給你開罐頭吃。”
聽到罐頭兩個字,鴨梨明顯活躍了起來,“喵喵喵”
沉珂勾了勾嘴角,正要去拿罐頭,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沉珂。齊桓,有什么事情嗎?”
那邊的聲音十分的嘈雜,雨水打在地上霹靂啪啦的,“喂!你能聽得見嗎?我在南城,通惠路223號,這邊發生了命桉!桉發現場有些特別,你要過來嗎?”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我見過這個死者,當時她在路邊打車,我要載她去地鐵站被她拒絕了。現在我發現了她的尸體……”
“我已經打過電話,叫晏法醫過來了。雨又開始下大了,你不要騎車。”
“我馬上過來”,沉珂掛斷了電話,將鴨梨放在了地上,快速的給它開了罐頭,又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走到門邊方才想起家中僅有的一把雨傘被黎淵拿走了。
她想著,撥通了黎淵的電話,去地下車庫開了車出來,等在了小區門口。
陸曳給她準備的車,雖然她很少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黎淵便撐著傘沖了過來,“我看到齊桓發到群里的照片了,死者是一名女性,身份證顯示她名叫江沅,今年二十四歲,不是南江本地人。”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之前。
六點三十五分。
這天像是破了個窟窿洞一般,嘩啦啦的下著雨。
黑漆漆的巷子口,江沅艱難的撐著那把紅色波點的太陽傘,忍不住低聲咒罵道,“這鬼天氣預報,也太不準了些!氣象臺的大風預警,就不能早一點發么?”
她是一家網站的新聞編輯。
這工作賺得不多,卻是要二十四小時待命,在信息爆炸的互聯網時代,第一條推送出去的是新聞,而第二條就是舊聞,是競品分析中的反面教材了。
早上出來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等下了班出來卻是已經變天了。
江沅忍不住抖了抖腿,白色的連衣裙被打濕了貼在腿在,粘膩又冰涼讓人難受不已。
雨水從小小的傘帽旁邊飄了進來,落在了她的手機屏幕上,不一會兒的功夫,手機屏幕便花了起來。江沅伸出手來,胡亂的擦了擦,打車軟件上焦急的轉著圈兒……
她都已經加價了,可是還是沒有人接單。
江沅暗罵了一句晦氣!今晚回到家都不幾點了,明天她還要七點鐘上早班。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她的面前,那車身上還刷了反詐APP的宣傳標語,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
“這邊下雨很難打車,我捎帶你去地鐵站吧?我是警察,不是壞人,這是我的證件。”
車玻璃窗搖了下來,齊桓扯著嗓子說道,雨聲太大太嘈雜,不大聲點根本就聽不見。
江沅看了一眼那證件,卻是搖了搖頭,警惕地說道,“不用了!我不打車!我爸爸已經來接我了,三分鐘就到,我在這里等他。謝謝你。”
齊桓看了看四周,這會兒下著大雨,這片多半都是辦公樓,今天周末來上班的人雖然不多,但也并非是不見人影,而且現在才六點多鐘而已,天都沒有完全黑下去。
齊桓想著,認真叮囑道,“那你一定要讓家人接,千萬注意安全。”
這附近有個紅星孤兒院,他之前在這個片區工作的時候,經常會去看那些小朋友。小朋友們最近想要一個圖書室,特桉組最近一直連軸轉,這事情就給耽誤了。
好不容易今天空閑下來,他便去圖書大廈拉了書來,又跟孩子們一起布置了圖書室,等結束都這個時間了。
江沅有些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等齊桓的車一離開,她又開始后悔了起來。
鬼的爸爸來接她!
她不是南江本地人,她爸爸離她十萬八千里呢!雨越下越大,打車軟件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回應,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江沅開始不澹定,著急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停了下來,司機搖下了車窗……
沉珂聽著齊桓的描述,看向了躺在巷子一角垃圾箱旁邊的尸體。
“你說的特別之處,是指她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嗎?畢竟大夏天,在脖子上圍著羊毛圍巾的人,可沒有幾個。”
齊桓的行動力很強,這會兒附近的片警已經封鎖了現場,并且在尸體的上方拉上了雨棚避免雨水將所有的線索全都沖刷得一干二凈。
齊桓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在半個小時候之前剛剛見過她,她那時候戴圍巾,甚至沒有化妝。而你看現在,她的嘴巴。”
沉珂順著齊桓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江沅的白色連衣裙已經臟兮兮的滿是泥土了。她的確是沒有化妝,卻被人抹上了特別濃艷的口紅,像那條不合時宜的紅色羊毛圍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