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花聞言，沒話了，“那……回頭，我就把人撤回來。”
“嗯。”晉層染淡淡地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阿染啊，你有看見我那麻袋嗎？”
門被推開的同時，一道不著調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不修邊幅的晉小叔進來了。
“沒其他事就掛了吧。”晉層染沒理他，而是先是對著晉花道了一句。
“沒事了。”晉花立馬道。
晉層染將視頻關掉，抬眸看向晉小叔，“什么？”
“麻袋，一個裝了半袋東西的麻袋，大概這么大。”晉小叔說著，對著晉層染比劃了一下。
晉層染回想了一下，便想起來了，“扔雜物間了。”
“什么？！”晉小叔驚呼一聲，“你竟然丟雜物間去了？里面可是裝著我的寶貝毛筆啊。”
晉小叔說著，立馬轉身，然后一瘸一拐地往書房門口走，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晉層染一眼，“待會兒要去黑市一趟，晚點我助理會來家里取一幅畫，你記得把我畫室里那副枯井圖給他。”
“怎么，又去黑市擺攤？”晉層染聽著他的話，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晉小叔隨口回了一句。
“又去找繼承人？”晉層染語氣里染著幾分調侃之意。
“那是自然。”晉小叔說著，又低聲嘟噥了一句，“我就不信了，我還能找不到一個識貨的人。”
晉層染只是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晉小叔離開后沒多久，他的助理就來取畫了。
晉層染乘著電梯，上了四樓。
晉家的書房有好幾個，二樓有一個大書房，三樓有三個小一點的，余下的房間全是畫室。
晉層染坐著輪椅，推開了一個畫室的門。
畫室里，厚重的窗簾被拉上了，光線十分昏暗。
這么暗的光纖，晉層染也實在看不出來枯井圖是那一幅，于是便將燈打開了。
“啪”一下，整個房間都亮堂了。
畫室里，擺滿了畫和顏料。
枯井圖就放在門口的位置，一眼便能瞧見，不過，晉層染的目光卻是落在另一幅畫上。
那畫被掛在墻上，其他墻上也掛了不少畫，唯獨這幅畫，獨自占了一面墻。
這畫叫鯨落星海圖，是他小叔最喜歡的一幅畫之一，是兩年前收藏的，也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他們家里人都十分喜歡，不過，都沒搶過他小叔。
晉層染坐在輪椅上，微微抬眸，盯著那畫看了許久。
盯的時間長了，他會有一種跌落星空的錯覺，畫上的那鯨好像活了一樣，低聲嗚咽著，從星海中騰出，劃過星子間，又隱沒入深邃無垠的星空中。
那一聲一聲的嗚咽，好似來自遠古的呼喚，聽著有點像是哭聲，卻無比治愈。
盯著瞧了許久，那鯨魚在星海中嬉戲了許久，忽然，就轉換了方向。
好像發現了他的存在，調轉了頭，直直地看向他，然后低低地叫了一聲，明明還是嗚咽聲，但是晉層染好像聽見了它的歡呼聲。
鯨魚從星海中跳躍而起，向著他直直地飛來。
就在鯨魚離他只有幾厘米的時候，鈴聲響起。
畫面破碎，晉層染回神。
畫還是畫，鯨魚還是安安靜靜地被待在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