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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第481章
此時,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從座位走過來,用很純正的本地語問道:“是莫竺女士醒了嗎?”
黎憂點頭:“是的,我媽媽已經醒了,我想知道她的病情怎么樣?”
醫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你跟莫竺女士是什么關系?”
黎憂:“我是她女兒。”
得知面前這個人和莫竺的關系,醫生臉色頓時嚴肅下來,他將莫竺現在的情況全都告訴了黎憂。醫生的語速并不快,可黎憂仍然聽得恍恍惚惚,因為她聽到了最可怕的那幾個字。
“晚期……”她喉嚨干澀,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發抖。
即使親耳從醫生口中聽到,她還是不愿意相信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她低語呢喃:“可是在此之前,我媽媽的身體一直很好,我們也一直住在一起,怎么會呢,這完全沒有一點征兆……”
醫生明白患者家主的質疑。
所以醫生將莫竺患上白血病很大的原因告訴了黎憂,是鄰國的一種病毒,紊亂了莫竺身體里的造血功能異常,沒有第一時間察覺,所以才會迅速發展成晚期,且毫無征兆。
“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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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憂聽到鄰國的病毒時,立即就想起了不久前,媽媽確實跟著爸爸一起去了一趟T國周邊的鄰國……
醫生理很解家屬此時的心情,晚期雖然可怕,但白血病晚期也能做骨髓配型移植,所以這不是完全代表了沒有救。
醫生一句話提醒了黎憂:“你既然是莫竺女士的女兒,你可以嘗試給你媽媽做骨髓穿刺配型。”
黎憂瞳孔一亮:“我可以,任何時候都可以,哪怕現在也可以,我馬上就可以做。”
“現在不行,要等到明天,你要提前做好準備……”醫生說了很長的一段話。
說完后,醫生不得不再次提醒了黎憂一次:“你雖然是莫竺女士的女兒,也有很大幾率會跟你媽媽的骨髓配型成功,但這并不代表一定且百分百可以配型成功,你要放寬心態,如果最后配型沒有成功,可以耐心等待求助后的捐贈回應。”
早在半個月前,黎懷生就已經發起了骨髓捐獻求助,在發出求助前,黎懷生也已經做完和莫竺的骨髓配型,但是沒有配型成功。
黎憂聽完醫生的這一番話,才知道原來這大半個月里爸爸一個人抗了這么多事。
雖然醫生告訴了她最壞的可能,盡管如此,還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黎憂滿腦海里都是做骨髓穿刺配型的事,連裴荊州擋在她面前她都沒看見,差點直挺挺撞上去。被裴荊州攬下后,她堪堪回過神,呢喃問:“你怎么在這?”
裴荊州說:“伯父進去后,我就出來了,我剛才一直在你身后,你和醫生在里面談話,我就在外面。”
黎憂哦了一聲,垂下腦袋輕聲對裴荊州說:“我已經從醫生那里知道了媽媽的情況。”
裴荊州:“我聽見了。”
黎憂驟然抬起頭看向裴荊州,很堅定的說:“我的骨髓一定可以跟媽媽配型成功。”
裴荊州說:“我的也可以試試。”
黎憂一下子撲進裴荊州懷里,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裴荊州……”
裴荊州輕抬手臂,攏在她后肩胛處:“我在。”
這一晚上黎憂沒有離開醫院。
她在病房里守著,雖然多次叫裴荊州回去休息,但裴荊州并未離開,一直沉默的陪在她身旁。
而黎父也宛如石雕一樣枯坐在病床邊,安安靜靜的枯坐了一晚上,這漫長的一夜過去,在翌日的天明之際,晨曦的微光透過窗欞外的梧桐樹影灑落進來,滿地斑駁。
黎憂輕手輕腳走至床邊。
媽媽還未醒來。
爸爸仍是枯坐的姿勢,一整晚都沒怎么變過,只是,黎憂發現,她爸爸那一頭鴉黑的頭發,在這一夜過去,后兩鬢似乎翻白了許多……
骨髓穿刺配型,裴荊州提議他先做。
黎憂心疼,卻也沒辦法,因為她也不想放過任何救媽媽的機會。裴荊州配合著抽了好幾管血,之后便是骨髓穿刺手術,這也是一個手術,雖然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但也存在概率的危險。
黎憂全程都跟在裴荊州身邊一起。
當裴荊州做完手術出來,她問的第一句就是:“疼嗎?”
裴荊州只做了局部麻醉,所以整個人都是很清醒的,從手術室出來便看到黎憂滿是擔心他的樣子,他自顧不暇卻還伸手揉了揉她臉頰:“一點感覺都沒有。”
“胡說,要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可要出事了。”她的聲音里甕氣很重。
裴荊州為了讓她安心,輕聲說:“局部麻醉,暫時沒什么感覺,等麻醉消失可能會有一點疼。”
黎憂眼眶一下就紅了。
裴荊州說:“我是怕你擔心才說實話,不許哭。”
她強忍著往外鉆的淚水,乖乖點頭:“嗯。”
進手術室對黎憂來說,一直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這次是為了媽媽,進多少次她都不覺得可怕,在裴荊州休息的時候,她進了手術室。
黎憂和裴荊州做骨髓穿刺這件事,沒有瞞著黎父,黎父都知道。
而骨髓穿刺的結果,要兩天才能拿到。
這兩天黎憂都待在醫院里,哪也沒去,裴荊州則是京城和T國兩邊跑。這期間的笛辛夫人來過幾次,郁合薇還有顧瀾時也來過兩次。
遠在京城的莫家人還不知道莫竺現在的近況。
這天下午,上午來過一趟的笛辛夫人,下午又來了一趟。
黎憂剛接完裴荊州的電話,從病房出來正準備去打水,剛才裴荊州在電話里告訴她,今晚會抵達,讓她晚上早點睡。
明天就是骨髓穿刺出結果的時間了。
想到明天,黎憂的小腹又隱隱作痛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心情緣故,經期推后這么久才來,但血量并不多,小腹比平時更痛。
她拿了衛生棉,剛從病房出來就碰上笛辛夫人。
她禮貌喊道:“笛辛夫人。”
笛辛夫人瞧著黎憂蒼白的臉色,跟上午差不多,想到上午見她這樣問起情況,才得知她經期來了,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可笛辛夫人還是有些擔心。
知道這丫頭肯定不會去問醫生,所以特意再過來一趟,帶她去問問醫生,再檢查一下。
于是笛辛夫人不由分說攥住黎憂手腕:“你跟我來。”
黎憂有些懵。
不知道笛辛夫人這是要做什么。
直到笛辛夫人帶著她到了另一層的婦科科室外,她一看婦科,下意識以為笛辛夫人是想做個什么檢查,讓她陪同一起。
可她卻聽到笛辛夫人說:“把你的情況跟醫生說,看看要不要做個檢查,你媽媽要是知道你拖著病殃殃的身體為她跑前跑后,會生氣的,你也知道你媽媽現在不能生氣。”
黎憂下意識抗拒:“我不想去,我沒什么事。”
“不行,你得進去,你要是不進去,我會告訴你媽媽的。”笛辛夫人拿莫竺來提醒黎憂。
這讓黎憂不得不妥協。
因為媽媽現在確實不能生氣。
她最后還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