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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忘了這一層!
無憂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連忙站在楚鈺身前,將他和侍女們隔離開,揮揮手示意侍女們出去。
“沒聽到你們王上的命令么?”
“出去吧。”
侍女們連連應答,爭先恐后地往外跑了。
無憂皺了皺鼻子,似乎也聞到了空氣中奇怪的香味,他抬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嫌棄道:“你這屋子里,熏了什么香?怎么味道奇奇怪怪的。”
“聞起來黏黏糊糊,惡心死了。”
楚鈺解釋道:“畫皮鬼留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興許……興許其中有致幻的靈藥。”
楚鈺上前兩步,打開了窗戶,讓屋內奇怪的味道漸漸散去。
他看向神色怏怏的無憂,話頭一轉,疑惑道:“舅舅有什么事么?”
無憂說自己二十余年未逛過鬼城魔界,前些日子拉著玄襄到處跑,也不知道這次回魔宮是要做什么。還是說已經玩夠了?
“咳咳……”
無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看向楚鈺,說道:“是。”
“我這兩日,要出鬼城。”
見楚鈺面上疑惑更勝,他連忙解釋道:“這些日子,我仔仔細細觀察過了,以你的能力,又有黑王歡歡的輔佐,向來管理好魔界,并非難事。”
“這鬼城一時半會兒并不需要我,再者…我有預…我有遇見從中州其他城來鬼城的百姓,他們所描述的風土人情,習俗美食,讓人十分向往。”
差點兒就說漏嘴了,無憂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楚鈺,見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未發現自己話中的漏洞,這才稍稍放下心。
“嗯…你舅舅我一把年紀了,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若是現在不出去多走走多逛逛,幾十年后哪里還有機會……”
無憂都這樣說了,楚鈺自然不會反駁。
他只是抬起眸子,將無憂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
無憂感受到身上炙熱的目光,心中絲毫不慌,神情甚至比先前還要更堅定一些。
“既然舅舅心意已決,那便去吧。”
楚鈺點點頭,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為手上的乾坤劍施了好幾道清潔咒除塵訣。
“歡歡!”
無憂突然大叫一聲。
圓滾滾胖嘟嘟的歡歡連忙邁開兩條小短腿,從房間外跑了進來。
它雙手叉腰,揚著肉乎乎毛茸茸的下巴看著無憂,氣勢倒是挺足。
“怎么啦,無憂!”
無憂一把將它從地面上撈起來,揉了揉它肉嘟嘟的小肚子,神秘兮兮道:“我呀,這兩日要出鬼城。”
“中州七大城,我這一輩子,在鬼城待的日子最多,還不知道另外六城是何風光。”
“這不,有小鈺接手魔界了,我也有時間去各城各地走走看看…”
歡歡聞言,眼睛一亮,扒拉住無憂不斷作亂的手,興奮道:“你要出去玩兒?”
“我也要去!”
不待無憂回答,歡歡已經自顧自地想好了第一站,它歪了歪小腦袋瓜,認真道:“咱們先去…先去云城吧!”
“小黑魚和小烏龜總是說云城有多么多么好,說那兒有很多很多花,我倒要去看看,那兒到底有多好!”
“去…去蘭城也可以…我看了小黑魚寫的見聞錄,我也要寫一本……”
“或者先去春城也不錯…”
“哎呀!”歡歡連忙伸出小爪子捂上自己的額頭,癟了癟嘴,委屈巴巴看向無憂,“壞無憂,你彈我干嘛!”
無憂看著它這副模樣,只覺得十分好笑。
他搖了搖頭,又拍了拍歡歡蓬松的毛發,正色道:“帶上你做什么?”
見歡歡要反駁,他連忙補充道:“你就留在鬼城,輔佐小鈺吧。他才上任,難免會遇到些棘手的事情,離不開你。你若是跟著我一同離開,恐怕鬼城會亂成一鍋粥。”
這話讓歡歡十分受用。
順便讓它瞬間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話,滿心滿眼里只有無憂那句“鬼城離不開你”。
嘿嘿,它就說嘛!它歡歡可是鬼城的一員大將,魔界可是離不開它呢!
歡歡得意地笑了笑,輕哼一聲,驕傲地對著無憂揚起下巴,“那…那好吧…既然我這么重要,那我就勉勉強強答應你吧。”
無憂連忙點頭,心里確實樂開了花兒。
此時的歡歡并不知道,因為它自己的一句話,未來的好幾個月里,它和“自由”這個詞短暫的絕交了。
無憂是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里離開鬼城的。
最先發現無憂離開的人,是食鐵獸歡歡。
自從無憂前幾日說了要離開的鬼城的話后,它每日都掐著時間點守在無憂門口,只等著無憂出發之時能與他告別。
結果它實在是太困,半夜里直接睡在了無憂門口,連房間門什么時候被推開的都不知道。
它是在無憂的床上醒過來了,甚至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看見!
歡歡氣鼓鼓地跑進無憂的房間,仔仔細細翻找起來,努力想找出來一些能得知無憂軌跡的東西。
它掀開枕頭,只見枕頭底下壓著一封折疊好的信,信上面寫了幾個大字——小鈺親啟。
歡歡連忙用小爪子拿上信,屁顛屁顛地跑去找楚鈺。
“楚鈺楚鈺!”
“楚鈺楚鈺!無憂走了!”
歡歡將手里的信遞給楚鈺的時候,胸腔里的心臟還在砰砰砰跳動。
它剛才太著急,一路跑過來的,還沒緩過來呢!
歡歡探頭探腦地伸長脖子,想看看無憂信里寫了什么。
可它只認識幾個人的名字和最最最簡單的字,其他的字是一竅不通。
于是,發現自己像是在看天書后,歡歡默默收回了脖子。它盤腿坐在地面上,期待地看向楚鈺,只等他為自己翻譯。
楚鈺展開了手里的信紙。
[小鈺,展信安。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鬼城,別太擔心我,臭小子!
管理鬼城是真的麻煩啊,要不是二十余年前我父親你外祖父沒有更合適人選,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任魔尊的。這一管就是二十多年,我像是一只被魚線系住的風箏,鬼城就是那條魚線。它束縛著我,哪兒都去不得。
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中二病犯了,寫了一點二青春傷痛文學……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舅舅我,自由啦!
鬼城就交給你了,你們年輕人做事,我很放心!別擔心我哈,我好歹是個高階修士,不出意外的話,在外面沒人打得過我,你們照顧好自己,你照顧好自己還有我的大外甥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