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心里有遺憾，如果不恢復記憶，很有可能會滋生心魔，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滋生心魔且無能的楚鈺去做葉天河的對手吧？]
在小窩瓜的這一番開導之下，寧昭默默嘆了口氣，看向乾坤以及他手上提著的銀白色長劍，輕聲說道：“好。”
“那行。”
乾坤揮了揮手，一張冒著金光的牛皮紙，還有一只浸了墨水的毛筆，出現在寧昭面前。
寧昭凝神看去，大致意思是小荷自愿與乾坤交易，使用半顆內丹交換九清劍，絕無他人逼迫。
她在牛皮紙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小荷。
乾坤接過牛皮紙，等待片刻讓紙上字跡風干，又小心翼翼地將牛皮紙折起來收好。
“這下子應當不會再出什么差錯了。”
他一邊嘟嚷著，一邊將九清劍遞給寧昭。
寧昭咬著后槽牙接過了九清劍。
別人做交易：你和我交換物品。
她做交易：用自己的東西換回來自己的東西。
不過做妖怪也得守信用。
寧昭分出一縷神識，進入自己識海當中，將識海地下那顆圓潤散發著淺黃色光芒的珠子切為兩半，取了一半出來。
她將這半顆內丹遞向乾坤，乾坤卻并不接手，而是搖了搖頭，伸手指向楚鈺，“你自己喂他吃下，不然，這小子指定覺得…是我逼迫你這樣做的。”
小窩瓜：嗯…怎么不算呢？
寧昭嗯了一聲，將那半顆內丹塞到楚鈺嘴里，又往他身體里輸入了絲絲靈力。
她分出一縷神識，想要探入楚鈺識海中查看情況，卻被識海攔得死死的，連半條縫隙都不愿意打開。
怎么會這樣，她記得，她還是靈劍派大師姐寧昭的時候，楚鈺的識海是可以隨意進入的呀。
難不成…是因為崽的修為變高了？
寧昭心里這般想著，她抬起眸子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楚鈺。她看不出他的修為，他身上也確實有點兒高深莫測的感覺了。
乾坤見楚鈺已經吞下了那半顆內丹，很是悠閑地伸了個懶腰，眨眼之間就縮回了乾坤劍里。
他的聲音還在空中飄蕩，“替我這大外甥謝過你啦，小荷花精。”
失去了半顆內丹，自然失去了一半的靈力，寧昭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也縮小了不少。
她探入自己識海中，看著那一片淺淺的水洼，心道什么時候識海才能變成一片真正的海啊，這點兒淺淺的水洼，實在是不夠看啊。ABC小說
小老頭眼見著乾坤縮回了劍里，又開始悄咪咪地往外爬。
寧昭見他這幅不死心的模樣，當即揮起大刀指著小老頭的面門，冷聲說道：“這么著急走？”
“我還有事情沒問你呢！”
小老頭顫抖著兩條腿，臉上寫滿了無奈，“小荷花精，哦不，姑奶奶，放過我吧。”
“我就是一株可憐的小草，斷臂山上空空如也，要說害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平時…最多就是跟著黑老大，欺負欺負小妖精，我真沒做過什么壞事啊！”
寧昭冷哼一聲，手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她挑了挑眉，低喝一聲：“誰管呢有沒有害人？”
“你方才使的那個小手段，當我忘記了嗎？”
小老頭猶豫片刻，啪的一下給自己兩邊臉都狠狠來了一巴掌。
他一邊扇著自己耳光，一邊哀嚎著，“是我錯了，姑奶奶啊，饒了我吧…”
“嗚嗚嗚…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孫孫。”
寧昭嘴角抽了抽。
要是她沒看錯的話，這株小草妖精不僅是長得老，修煉年齡也不小了。
他能化形，那就代表至少有近百年修為了，哪兒來的八十歲老母啊！
“你別糊弄我！”
小老頭見寧昭分了神，又想悄咪咪地溜走，寧昭一抬手，大刀直直地擦著小老頭的臉，插入他身后的土地里。
小老頭見形勢不好，再次使用必殺技——鬼哭狼嚎。
他反反復復也就是那么幾句話，不是“我是個好妖精”，就是“我家里還有老母和小孫孫”，寧昭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了。
她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別叫了！”
“我問一個問題，你回答上來就可以走了。”
小老頭見好就收，哭聲一瞬間就止住了。
他討好地看向寧昭，“姑奶奶，您問，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寧昭狀若無意地撥了撥指甲，問道：“你說的黑老大，到底是個什么來歷？”
“黑老大？他是個…”
“師姐——別走！”
楚鈺驚呼一聲，慌亂地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
寧昭顧及不上小老頭，趕忙向前走了兩步，關切地問道：“小黑…你頭還痛嗎？”
她的這句關心只得到了楚鈺冷冷的一瞥，他已經恢復記憶了，好像剛剛痛苦的人壓根不是他自己，面上只是一派平靜神色。
“那你好點兒了嗎？”
楚鈺只是搖頭，并不說話。
寧昭以為他身體不適，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額頭，卻被楚鈺微微側身，躲了過去。
楚鈺站起身，從上而下俯視著寧昭，沉聲道：“半顆內丹的情誼，我會還的。”
“那把劍，可以還給我嗎？”
“小荷姑娘。”
寧昭：……
不是，九清劍在她手里還沒捂熱呢！
你和乾坤咋想一出是一出啊！
楚鈺見寧昭不應答，伸手拿出一個儲物袋，往她的面前遞過去，“小荷姑娘，這是一百顆上品靈石。”
“不知道用它們來交換那把劍，夠不夠。”
他見寧昭神色松動，又說道：“那把劍是故人之物，實在不應當隨意贈出。”
“若是小荷姑娘喜歡，日后…”
“日后有機會去林城，我會幫小荷姑娘尋一把好劍的。”
寧昭：……
這怎么那么像偶像劇里面，惡婆婆拿支票打發窮兒媳的劇情啊！
一百顆靈石約等于支票，而她，就是那個窮兒媳。
寧昭將這種奇怪的想法扔出腦袋，握緊手上的九清劍，抬眸看向楚鈺。
“小黑…”
楚鈺眼睫微微顫動兩下，說道：“先前失去了記憶，還未告訴小荷姑娘我的名姓。”
“林城，無門無派之人，楚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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