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頭戴深色鴨舌帽的那人,并未因為宋雨眠的這話就停下腳步,甚至還加快了些步伐。
“喂!”
宋雨眠雖說不是運動員,去了米國后運動量更沒有之前高。但真要想追一個人,她也是能追得上的。
只見她腳跟發力,三兩步就追了上去,一下拽住了那個男人的T恤。
沈聽舟只好停了下來。
可真將人拉住,宋雨眠卻有些詞窮。
她是該笑呵呵地說一句“好巧,你也在這”?
還是懷念的道一聲“好久不見”。
好像怎么說都不太對。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站在那。
過了良久,還是沈聽舟先打破了沉默:
“你就打算……咱們一直這么站著?”
宋雨眠像是才回過神來,有些訕訕地道:
“那我們坐著聊?”
許是宋雨眠拽著他的衣服有些用力,領子扯著脖子有些難受,沈聽舟忍不住聳了聳肩。
“啊……抱、抱歉。”
宋雨眠顯得有些窘迫。
兩個人坐在長椅上,又有點要冷場。
兩人近乎同時開口:
“聽說你現在是記者?”
“我今天在現場。”
兩人間的尷尬值又上升了不少。還是沈聽舟緊接著說道:
“你先說吧。”
宋雨眠緩了一會兒,重新說道:
“我今天在比賽現場。看到了你的表現,還不錯。”
“按照你的水平……應該很快就能實現當初的目標了吧!”
這話百分之八十是真心祝福,但也存了那么一兩分試探的心思。
“你這是在笑話我么?”
沈聽舟抬頭看著宋雨眠淺笑。
若是這話放在五年前,宋雨眠會理所應當地將他這話當成是調節氣氛的玩笑。甚至還能調笑著回到“是啊,那你能把我怎么樣”。
可如今,看著面前眼眶泛著烏青、唇周還有未收拾干凈的胡子茬,滿臉寫著“疲憊”二字的沈聽舟,宋雨眠張了張嘴竟不知該如何接。
“你在說笑什么呢?我能看你什么笑話?我又為什么要來看你的笑話?”
一連三個反問,道出了宋雨眠此時心底的慌亂。
“我不過是……”說道這里宋雨眠突然停住了。
她想,有些事情還是聽沈聽舟自己來還原事實比較好。
就像是當年,所有人知道他是沈承淵的兒子之后,直接對他帶上了有色眼鏡,不相信一個在有必勝把握賽場上接連敗北的人能教出一個多好的運動員。而沈聽舟從進入學校、在射箭隊逐漸嶄露頭角之后,就一步步地撕掉了周圍人貼在他身上的偏見。
宋雨眠知道的,沈聽舟最討厭周圍人通過道聽途說來了解他。
可沒曾想,就是這一晃神不小心說漏嘴的四個字,卻還是讓沈聽舟變得面色不虞:
“果然啊,在你眼里,我也是這樣。”
這樣也好。
沈聽舟在心底想到。
他們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完成了當年的承諾,也不算是不辜負青春、不枉當年的年少氣盛。
“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宋雨眠覺得大概自己是在小城市呆的太久了,竟一下子沒有聽出來這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的潛臺詞。
“沒什么。如果你是想看‘沈一輪’的笑話,那你成功了,已經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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