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池惜年是個不怕麻煩的,找她商量這件事,她肯定不會違背規矩輕易松口。
所幸,她今日來此,本不是為了這件事。
香料不過是吸引池惜年目光的由頭罷了,至于她真實的目的…
銀月郡主悄悄掀起眼簾,往晏初景的方向瞄了一眼——日光下,膚如凝脂的青年安然臥于太師椅上,頭腦稍偏,枕著身邊姑娘的同時也調皮滑落幾縷。整個人恬靜又美好。
只是可惜,這樣好的人在自己的婚事上有種莫名其妙的執著。
哪怕有兩國關系作為壓力,也不肯輕易妥協…
“今日你也見了人,說說感想?”池惜年牽著晏初景的手漫步在鳳棲宮后花園的小道上,隨口問他。
“東拉西扯。”晏初景瞇瞇鳳目,又回想一遍下午與銀月郡主談話的場景,不由嘁地撇撇嘴,“整個下午,凈說些無關緊要的事磨時間。
“知道的明白她是另有所圖,不知道的還當她是親近你,舍不得離開你身邊呢。”
“我跟她結的梁子朝野上下都一清二楚,沒人會覺得她舍不得離開我身邊。”池惜年彎彎嘴角,笑著安撫身邊這因為她被討厭人分去時間而不悅的男人。
說了句中聽的話后,她嘴角又再度上翹,露出摸隱去真心的假笑:“相比之下,大家恐怕會認定,你才是她頻頻入宮周旋的原因。”
“你在說什么?我同她沒有分毫關系!”晏初景不悅蹙眉。
這話,他一點兒都不愛聽。
“那是你認為。”池惜年隨手折下一枝花放到晏初景懷中,“可在旁人眼里,你們之間的糾葛不僅沒有你想的那么單純,反而還頗具戲劇性。
“類似話本子上那種離譜的故事,說不定是大眾更喜歡也更愿意認可的。”
“阿年,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么?”他那樣聰慧的人,不可能不明白她幾欲挑破的事實。
“可她才剛成親,新婚燕爾、夫妻和睦!”
晏初景索性不再糾結故事本身,而是指出其中離譜之處——不管外人怎么看待銀月與他的糾葛,銀月現在都已嫁作人婦。
如此,過去的真情假意就全該塵歸塵、土歸土了。
“啊…可他們夫妻只是有名無實呢?”池惜年挑眉,“大家都知道銀月過去為了入宮把姿態放得多低,她與薛滿平所謂的偶然相遇萌生情愫又顯得頗為虛假,如果這時候,她頻繁出入的皇宮里有什么小道消息流出來…”
瞧著晏初景臉色逐漸變差,池惜年便沒有將后面的假設說出口。
舌尖在口中打個轉,她又改口道:“總之,她今日瞄了你好幾眼,且回回眼神都不老實。
“我敢說,她所圖肯定是你不是我。”
池惜年話音剛落,晏初景的臉就徹底黑了。
他垂下鴉羽般纖長濃密的長睫,面色陰沉道:“若是別的計謀也就罷了,我敬他們是對手,哪怕最后處決也留一絲體面給他們。但如果是你說的那樣,那…”
“啪嗒”一聲,晏初景手里的花枝應聲而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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