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對關押的地點,仍有質疑。
路上,她忍不住悄悄問了池惜年,關在平興大牢,被內應放跑了人怎么辦?對此,池惜年只淡淡回“不然關在行宮,同我們住在一起嗎?”
這話一出,歆一不禁沒了聲。
娘娘如今的身份,確實不適合把外男關自己身邊。
但池惜年瞥了眼后方的人,想的卻是,平興大牢也不錯,無論是救人還是滅口,都能順便把別的麻煩解決了。
“陛下,娘娘又來信了。”李福生捧著一只小竹筒快步行至晏初景身邊,小心翼翼地把竹筒奉上。
晏初景聞言,只是筆尖一頓,卻并沒有伸手去接。
他甚至,都沒有把目光從眼前的奏折上挪開。只稍一停頓,他便繼續給奏折寫上批注。
他不接,李福生也不敢動。
他只能趁其不備,悄悄偷瞄那把他視作空氣的帝王一眼,然后開始思考,這回娘娘的信若是還沒有提及對陛下的思念,應當怎么替其解釋?
皇后南下剿匪有些日子了。
起初,兩人之間時不時交換書信,討論一下朝政,也算正常。
可漸漸的,陛下便發現,那位送來的信里,只有公務,沒有他。就算偶爾提及他,也都是讓他小心朝堂上的老狐貍,并不是夫妻倆之間的私人話題。
對此,陛下自然大為不滿。
但那位在他心里地位極重,猶豫半晌后,他還是決定率先表達思念,等著對方給個回應就好。
思及此,李福生不禁再度在心里悄悄嘆息一聲。
想到自家這位驕傲的小主子難得放下矯情低頭一次還被無視了,他心里就滿是憂愁。
皇后娘娘平日里挺靠譜一人,怎么辦起事來,還把走時承諾陛下會給他多寫信敘述思念的事給忘了呢?
這下好了,陛下生起悶氣,還沒人哄…
想著,李大總管又是一聲嘆息。
“怎么?這就站不住了?”李福生思緒剛一飛遠,晏初景一記冷眼就橫飛過來,“她沒耐心與朕周旋了,你也沒耐心了?”
“這…陛下您這說得是什么話…”李福生頂著自家主子的不滿勉強笑笑,隨后又硬著頭皮道,“娘娘這不是又給您來信了嗎?
“仔細算算,她到平興還不足十日呢,這信卻已經送來五六封了。這寫信的勤快勁兒,外加信里對您的關心和囑咐…
“娘娘哪兒能是對您沒耐心了呢?依奴婢看,娘娘呀,心里是時時刻刻記掛著您呢。”
“呵…記掛?”晏初景放下朱筆,一邊活動手腕,一邊拉出抹冷笑。
李福生這話,他近日聽得多了。
起初,他還能被這話哄一哄,對池惜年生出一點期待來。
可眼下嘛,接過李福生手里的信展開,他不禁撇撇嘴:“朕就知道,對她就不該抱有希望。那些會思念朕的話,就是她為了能去剿匪哄朕玩兒的!哼,匪首都拿下了,也沒見她想起朕來!”
李福生:“…”
得,看來這張字條上,又只有朝政大事,沒有夫妻間的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