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難,不太適合搞大動作。」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池惜年并沒有隱瞞。
她只淡淡道:「所以,我本來也沒準備搞什么大動作。」
「可潛伏于泯江水系的水匪,實在…多如牛毛。」許儒宣蹙眉,面色不太好看,「過去,與泯江水系沾邊的幾府,也不是沒有過剿匪的計劃。
「可對方實在太狡猾了,他們人多,又熟悉地形,大不了,還能往山里鉆。
「在這種情況下,官府雖然也剿滅了部分水匪,但卻始終沒有傷到他們的根本。要不了幾個月,他們就又卷土重來了。
「所以后面這些年,官府也就漸漸放棄了徹底剿滅他們的想法。只是在運河的重要地段設置各種各樣的哨崗,駐扎水師,防止他們在官府眼皮子底下作惡。」
「這些我都知道。」池惜年微微頜首,神色沒有太大變化,「所以這一次行動,我不打算跟那些小羅羅計較。
「我只要那領頭的人,劫掠官府的罪得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還是希望,能控制住這個人證,從他嘴里撬出點有用的東西。」
「娘娘是想順藤摸瓜?」許儒宣大致明白了池惜年的意思。
看來,這位剿匪,目的并不簡單在于殺幾個匪徒。更重要的是,她要順著水匪的線,查幕后黑手吸引朝廷注意力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剿匪一事,他便贊同了。
只是…
躊躇片刻,他又道:「如果真能摸到瓜,娘娘有把握讓他吐露真相嗎?」
「十成十的把握我不敢夸口,但七八分,應當還是有的。」池惜年笑笑,「畢竟過去幾年,也算是見識了各種各樣的臥底探子了。審問的本事,我自問還是有幾分。」
話落,池惜年又撇身邊的人一眼:「如果許知府覺得這數字聽著還行,不如與我聊聊,那一直盯著你的人?
「他是…今日同行的,哪一位官員?」
「他…他不是官員。」只一瞬躊躇,許儒宣便下定決心,告訴池惜年真相。
如今,他也沒別的路可走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皇后身上。
希望,這位能把問題解決。
許儒宣壓低聲音開口,可還沒等他把后半段說出口,池惜年便忽然按住他的肩,低聲呵道:「先別說話!」
「怎么了?」許儒宣被她突如其來的嚴肅神情嚇得一哆嗦,頓時不敢出聲,只敢用口型求問。
這兩日接觸下來,池惜年在他眼中一直保持著冷靜睿智的形象。像方才那般失態的情況,還沒有。
難道…
「有人過來了,我先藏一藏。」池惜年快速用口型回了許儒宣一句,便撐著石凳,飄身落到后方的花叢中去。
她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且落地之后,她立馬就收斂氣息,完美隱匿于寂靜的夜中。
許儒宣回身看看已經完全隱沒于花叢,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人,又環顧四周,看了看別的地方,面上不禁露出一絲疑惑。
有人來了嗎?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