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的看法?」朱小侯爺并不是很明白池惜年的意思,「娘娘是想問下官有關平興災情的看法嗎?」
「對。」池惜年微微頜首,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朱小侯爺入座,然后又分別替兩人各倒了一杯水,「本宮想聽聽,你對這次水患的發生和后續賑災,有什么想法?」
「這…」朱小侯爺目光在池惜年沒什么表情的面上轉過一圈。
他實在弄不懂,這位心里在想些什么?
為什么,她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
但想想,她所問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問題,所以縱然心有疑惑,朱小侯爺還是本著尊敬的心,答了話:「在下官看來,這次的事,本不用這般麻煩的。」
「哦?你仔細說說?」池惜年揚眉。
「如果沒有水匪掠奪,平興各地的河堤,大多是能被良好加固的。如此,就算今年降雨頗多,也不至于讓大片百姓流離失所。這是其一。」
抿抿唇,朱梓平又道:「其二,平興官府最初幾次敗于山匪之手,距離水患爆發還有一定時間。雖然短短幾日時間并不足以改變什么,但如果他們那時候就上報朝廷求援,或許…能挽回一些。
「其三,水患發生之后,平興官府又一次隱瞞了水匪的存在。朝廷派人賑災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考慮匪徒的問題。
「假如水匪再狠絕一些,再次對賑災物資下手,那平興的百姓…
「好在,水匪選擇了先穩一穩,并沒有再動手。」
穩一穩嗎?
池惜年壓壓嘴角,并沒有與朱梓平討論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只是轉動茶杯,道:「所以你覺得,事情發展到眼下這個收拾起來頗為費勁的局面,是因為平興官府一次又一次的隱瞞水匪存在是吧?」
「對。」朱梓平想了想,覺得池惜年總結得沒錯,就點了點頭。
「既如此,這水患的大部分責任,就該由許知府承擔。可是…」池惜年目光落在對面的朱小侯爺身上,語氣微涼,「小侯爺奉皇命來查水患內情,在得知了責任所在之后,為什么沒有直接上奏朝廷,說明許知府的過錯?
「而是,仍舊讓他掌著平興府大大小小的事物,甚至,繼續參與賑災的事與剿匪的事?」
「這是有原因的!」朱梓平以為池惜年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利,連忙向其解釋,「其實在進入平興府地界之后,我們便多多少少探尋到了與水匪有關的事。
「那時,我便向朝廷寫了奏報。
「原本,我同娘娘想法一致,覺得這就是許知府做事不夠嚴謹導致的,他應該承擔大部分責任。
「可在與各地的地方官交流之后,我又漸漸發現,這個在匯報上不嚴謹的許知府,在其他方面又事事都辦得妥帖。
「包括今日在平城周圍巡查得到的線索,也全都說明,這位許知府是個很不錯的父母官。
「在水患有關的事上,他唯一做得不好的,就是沒有及時向上稟明水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