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問題?”原本已經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的池惜年聞言,忍不住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應當也不想回憶有關自己母后的事。
但能讓他放下心結,認真去思考的問題...
“就咱們方才的分析來看,幕后之人斷這歧縣河流,應當是想破壞甘源小鎮和茂縣的發展對吧?”晏初景指指地圖上的兩個位子。
“很可能是這個原因...”池惜年點頭。
歧縣十余年無事,在沒有任何別的變化的情況下,突然被針對,自然很有可能是沖著限制周圍發展去的。
“那問題就來了。”晏初景指尖在地圖上一劃,最終又再次落在流經歧縣的支流上,“那人怎么知道,朕有意打通這處運河,借著甘源小鎮的特產,發展周圍幾個地方?”
這問題一出口,池惜年不禁怔了怔。
是呀,那操縱之人,怎么知道晏初景的心思?
泯江雖已有多處修建了運河,疏通整理只是時間問題,但是,這么多支流要匯聚整理,絕不是一日之功。
先修哪處,后修哪出,完全是說不準的。
如果不是去年太后問那一句,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一段記憶,或許等晏初景主動注意到這處,已經是兩三年之后的事了。
若是那樣,眼下那幕后之人對歧縣所為,就沒任何意義了。
池惜年沉吟片刻,方才蹙著眉頭緩緩道:“那有沒有可能...是你的規劃,被人泄露出去了?
“雖然歧縣那段河流還未動工改修運河,但你既然有計劃了,就肯定會與工部大臣商量吧?
“如果是他們的話...提前知道也屬正常。”
“你說得對,工部的幾名要臣,的確知道這件事。”晏初景頜首,“且隨著任務下派,工部其他官員也可能知道。”
“那不就合理...”
池惜年話未說完,晏初景就又搖搖頭道:“依舊不合理,插曲是去秋發生了,距今已將近一年。修建的計劃也不在當下,你知道的,眼下國庫沒錢。
“那為什么,是現在破壞呢?
“這個時間節點,是由什么決定的?”
“是由梅雨季決定的吧?”池惜年思索道,“梅雨季來臨,大量降雨,就算朝廷提前準備也還是會有地方難逃水患。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出了問題,也能輕易賴在天氣上。”
“真的...能輕易賴給天氣嗎?”晏初景緊盯著池惜年,正色再問一遍,“你算算,朕從奏折遞上來,到發現這次水患不尋常,一共用了多久呢?”
“一共用了...”池惜年突然怔住,“你從一開始就不信只是降雨量多的鬼話!”
晏初景彎彎嘴角:“對呀,朕從一開始就不信。”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地圖:“如果只是其中幾處出了問題,那朕或許還能被蒙蔽。可是這里、這里、這里...一共十九處地方皆出了大問題,一句降雨多,如何能敷衍住朕?”
“所以,依你之見...”
晏初景淡淡道:“所以依朕之見,那人不是蠢,就是故意讓朕知道這事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