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靖根基穩健,還要靠朕多生幾個孩子?”晏初景微微偏頭,輕嗤出聲,“皇室開枝散葉的目的,分明是為了培養下一代,好繼承這江山,綿延大靖未來。
“可朕如今還年輕得很,才剛剛開始規劃未來,開始有所建樹,為何就要著急培養下一代繼位?
“是因為薛卿覺得,朕會早亡嗎?”
“陛下!”
“陛下慎言!”
“陛下您千萬不要這樣說,薛尚書只是希望您能早些綿延血脈,壯大大靖,絕無他意!”
“是呀陛下,這話可不興亂說!”
晏初景一語落下,朝堂頓時一片嘩然。眾人七嘴八舌地勸起這位說話夸張的帝王,同時,也嘩啦啦跪下了一片,向其表明衷心。
他們大多以為,皇帝這是在跟薛尚書斗法,兩人把話說到這份上就是要決定你死還是我亡了。
殊不知,晏初景心里想的,只是他要守著池惜年。
看著烏泱泱跪了一片的人,他大抵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太過了,所以沉吟一瞬便抬抬手道:“朕不過是隨口一說,并無他意,諸卿起身吧。”
不過,放緩語調歸放緩語調,雨露均沾一事上,他分毫也不愿退步。
他只淡淡道:“朕還是之前那句話,皇后是于大靖有生死之功的人,于情于理都當尊重。
“況且,朕迎皇后入宮不過兩月,尚且算是新婚。朕現在應當做的,是趁新婚之際早日與皇后誕下嫡長子,而不是什么雨露均沾。
“諸位愛卿還是繼續與朕議論朝事吧,這開枝散葉的事,朕已有打算。”
薛勤聞言,不禁緊蹙眉頭。
小皇帝這是打算和他對著干到底,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了?
但眼下這局面,他似乎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看來,只有在淑妃處下功夫了…
皇后的存在,意味著太多的變數。所以,這大靖皇后的位子,還是換一個人來坐更為穩妥。
“你不覺得你今日太莽撞了嗎?”晏初景晚間回到凌云宮,便見池惜年揉揉額角,向他投來無奈的眼光。
不用池惜年明說,他也知道,她所指的,是“雨露均沾”一事。
晏初景去到她身邊坐下,小聲解釋:“朕知道眼下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最佳時機,可皇后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吧?
“他同朕扯什么雨露均沾,聽到這種鬼話,朕能不跟他生氣?”
“這有什么可生氣的?你答應他就是了。”池惜年無言,“答應并不等于要做到,或者說不代表要做到你們暗地里意會的那種程度。
“你隨便去幾個不重要的宮嬪宮里坐坐,飲盞茶做樣子不就得了?
“當然你要是連這都不愿意,那隨便尋點由頭賞她們點東西也成。
“這種事,打太極就完了。
“他薛勤就算手伸得再長,也不能入宮來盯著你和誰一起睡覺吧?他更不可能挑明了說,想讓你寵幸薛淑妃,跟她誕下麟兒。”
在池惜年看來,當下局面,這種正面矛盾完全是可以通過周旋化解的。
但晏初景卻不贊同這一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