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晏初景仍舊處于緊張之中,一時間,竟沒能理解池惜年跳躍的思維。
沐浴?他們不是在談論喜歡的事情嗎?
為什么話說到一半,她就突然沐浴去了?
晏初景古怪轉眸,待他看向池惜年的時候,那道高挑纖細的身影,已經越過了珠簾,消失在了浴房方向的拐角處。
怔怔看了那個方向許久,晏初景才蹙眉回眸,把李福生從外邊兒叫進來:「皇后用完了,剩下的都撤了吧,朕沒胃口。」
他現在,哪兒還有心思吃東西?
他滿腦子都琢磨著池惜年對他說的那些話,以及她一言一行中蘊含的態度。
「你說…」晏初景食指微彎,托住下巴,一邊摩挲著思考,一邊同旁邊領人收拾的李福生道,「你說皇后如今,到底是以何等心思待朕的?
「喜歡嗎?可為什么心意相通之后,朕反而覺得看不透她了呢?」
過去,池惜年落落大方,她從不隱藏自己的心思,也不屑隱藏自己的心思。她心里想的什么,他大多時候能一眼看穿。
包括她對他的態度…喜歡與否,他都能看得出來。
可如今,她喜歡他了,他反而看不透她了。
她的每一個抉擇,甚至每一句話,都讓他難以辨別其中的真意。
就像方才,聊得正好,她卻忽然說要去沐浴了…
「陛下,您深得皇后娘娘喜歡,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李福生一邊收拾,一邊陪笑道,「只是,您與皇后娘娘到底是不同的人,您二位表達感情的方式肯定也不一樣。
「您覺得沒與娘娘心意相通,或許只是沒有從她的角度看待問題。
「您要不試著從娘娘的角度想想?
「或許,換一條思路,您就與娘娘心意相通了呢。」
「換一條思路嗎?」晏初景認真思考片刻,認為李福生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那么,從皇后的角度看,與朕說清楚橫在我們之間的問題之后,許多過去不敢做的事,她就能放心去做了。
「那么她此刻趕著去沐浴,不就是為了…!」
晏初景面色泛紅、脖頸僵硬。
他忽然想到用宵夜之前,池惜年對他說的那番話!
她說,待他沐浴之后衣冠不整,她就不會像初時那般客氣了。他想,她一定會對他做出格的事情,而他哪怕猜到她要做什么,也依舊把人留了下來。
這是默認的意思…
她見他默認了,又與他分說清楚了今日在玫瑰園的誤會。所以…她再行動,便是要履行自己的「諾言」!
晏初景面上神情幾番變化,最后留下一抹決絕。
他咬咬牙,不停安慰自己:他們倆本來就是夫妻,有的事遲早會經歷,今日,他不過是等來了那一天,沒什么大不了的。
通過自我說服的方式,晏初景好不容易把翻涌的情緒壓下去一些,可李福生卻在這時候開口了:「陛下,這是好事呀!
「您和娘娘之間的問題一經解決,娘娘就立馬去了湯池,這顯然,是要留下陪您的意思。
「恭喜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