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懷疑,而是確信他們已經這么做了。”池惜年輕嘆一聲,又將手上卷宗翻到下頁,繼續閱讀起北燕使團的資料,“如今,我只是不太確定,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相比與顏主使和齊家兄妹,使團中的其他人,就顯得很是平凡了。
池惜年暫且將這些人的資料放在一邊,然后將自己注意的三人的卷宗放在桌案上,一字排開。
她垂眸看向三人卷宗,兀自梳理道:“咱們大靖贏了戰爭,逼得北燕上貢求和,他們使團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將承諾的貢品送到大靖。
“按理說,戰敗的他們連丟十六州土地,戰死數萬將士,本就元氣大傷,要在短時間內湊出一大堆貢品,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我是他們,我一定只會把單子上分量多且不值錢的貢品,還有最貴重可以撐場面的那幾樣貢品帶上。剩下量不多,但卻讓人覺得肉疼的一小部分貢品,再通過商議慢慢兒補齊…
“如此做,既不會讓大靖覺得無禮,由此破壞了兩國的盟約,又能給自己爭取到休養生息的機會。
“可是,北燕使團此番前來,不僅提前了些許日子,備上的貢品也與條約所列的不差分毫。
“他們一點兒推脫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很積極,這太不合常理了。”
這是池惜年梳理出的第一個疑點。
為此,她還特意翻看了使團有關的所有卷宗。通過查詢比對,她很確定,以顏主使為首的使團,并不是什么大度的存在。相反,甚至因為有顏主使在,他們應該表現得稍顯吝嗇才對。
在對方反常的積極中,唯一的變數,就是新增加的那個條件。
思及此,池惜年的目光,又順勢挪到了銀月郡主的那份卷宗上:“北燕大度到了反常,而在這份反常中,他們提出的唯一訴求,就是讓銀月郡主和大靖貴族聯姻。
“銀月郡主是北燕東恒王的掌上明珠,是其唯一的女兒。
“東恒王又是北燕戰神,是北燕皇帝最信任的弟弟,也是北燕皇帝最大的倚仗。他不僅自己厲害,兒子也不是凡胎。北燕現在最年輕有為的小將軍,就是東恒王的兒子,齊沐延。
“有這樣的身份背景,銀月郡主本來可以無憂無慮地在自己的家鄉過一輩子幸福快樂的好日子。
“但她卻被北燕主動送到大靖來和親了,且護送她的,還是她的親哥哥齊沐延…
“他們兄妹皆不存抵觸,說明,對于和親的事,他們都是認同的。”
池惜年蹙眉,再次逐字逐句地把有關銀月郡主家庭關系的那段資料讀了一遍。
越讀,她的眉頭就蹙得越緊。
據探子調查,銀月郡主在東恒王府可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存在。作為東恒王唯一的女兒,她是很受東恒王夫妻喜愛的。從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哪怕再珍惜的寶貝,東恒王都會拼盡全力為她弄到手。
她的哥哥也很疼愛她,從小到大,他都是罩著他妹妹過日子的。
誰都不可以欺負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