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銀月郡主也未多言。
起身向池惜年福身道謝,她便又活潑地與池惜年聊起了別的話題。
一場接風宴雖有波折,但最后,也算是和和美美地辦完了。
再與北燕使臣客套一番后,晏初景便率先起身表示:“時辰不早了,宮里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朕回去處理,朕與皇后就先回宮了。”
說完,他又淡淡瞥一眼薛勤:“北燕使者是貴客,這些日子,薛愛卿手上別的事就先放一放,專心陪同使者們了解了解我們大靖的風土人情吧。”
“臣領旨。”
交代完,晏初景就要帶著池惜年離開。
可兩人才堪堪邁出一步,此前一直安分守己的副使齊沐延卻忽然出聲,攔住了兩人的去路:“請陛下和皇后娘娘稍等。”
“何事?”晏初景的目光落在齊沐延身上,暗暗轉過一圈。
齊沐延,他知曉此人,還特意了解過此人。
并不是因為他過去在出使外交的過程有多么漂亮的戰績,而是因為這個人,曾是池惜年在戰場上遇到過的,最棘手的敵人。
之前他一直擔心,這桀驁的武將會與池惜年發生沖突,直到宴席過半兩人都相安無事,他才慢慢放松警惕。
可此刻,這一直還算老實的人,似乎按捺不住了…
晏初景微瞇鳳目,眸中警惕凝聚。
齊沐延感受到了他的提防,但他還是毫不畏懼地直直看向池惜年:“外臣與皇后娘娘也算是‘老朋友’了,此番前來大靖拜訪,外臣特意為皇后娘娘準備了一份禮物。”
“禮物?什么禮物?”池惜年一時間也摸不清這位老對手的心思。
她有多憎惡對方,對方就有多憎惡她。
他們之間只有戰場上累積的恩怨,沒有任何名將之間的惺惺相惜。
特意為她準備禮物?恐怕是有驚無喜的驚嚇吧…
“皇后娘娘何必擺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池惜年的提防被齊沐延全數收入眼底,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向來只會回應她同等提防的人,此刻,出人意料地向她露出了一抹笑。
齊沐延彎彎嘴角,絲毫不在意池惜年的冷漠。
拍拍手,就讓隨行侍者取來了一只檀香木盒奉到了池惜年跟前:“過去,兩國不和,你我皆是為國征戰,自然是死對頭。
“但如今,兩國仇怨已消,和平往來,咱們之間的恩怨自然也都一筆勾銷了。
“這份禮物,便是外臣的誠意。
“其實,撇去立場不談,外臣對娘娘這樣的用兵高手還是心存敬佩的。若非您如今貴為靖國皇后,有諸多不便,外臣還想找您再切磋幾回呢。”
他語態隨和,神情友好,似乎真的放下了過去的仇怨。
再有侍者配合打開檀香木盒,露出里邊兒珍貴的禮物,仿佛,他真是抱著十足的誠意來求和一般。
這是什么路數?
池惜年看著跟前謙卑的人,滿腹疑問。
即便已經是戰場上的老對手了,這一刻,她依然摸不透對方的想法。她實在不理解,鬧這么一出,到底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