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是這么想的,也確實打算這么做。
她在外過了六年,沒有尋常大家閨秀的講究心,況且她自覺跟晏初景也不是什么需要嚴謹保持距離的關系,分吃早膳完全是小事一樁。
況且,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經歷,前不久,他們還分吃過烤肉串呢。
她想,只要他不介意,她就完全沒問題。
但晏初景的表現,卻是出乎意料的在意。
他只猶豫片刻,便神情古怪地沖她搖搖頭:“不用了,那樣太為難你了,今日我就吃完這兩樣東西,吃完了咱們就上去白馬書院去。”
“好吧。”見他拒絕的語氣堅定,池惜年也就沒有再勸。
反正只是幾樣于他來說新奇的小食,今兒個吃不上,下次再出來吃也是一樣。
應了他,她便又從旁邊的攤位上買了份一模一樣的食物給他:“好了,你吃豆漿油條和玉米粑粑,我吃豆漿油條加小籠包,咱們邊吃邊走。”
晏初景:“…”
他沒答話,只是暗暗瞥了眼池惜年手里的東西,便目不斜視地往前而去。
周圍小攤上的青團、水晶燒賣、玉米蒸餃等小食,仿佛都失去了吸引他的本錢,再也不能讓他多看一眼。
池惜年見他如此,不禁搖搖頭,輕嘆。
帝王心真是海底針,剛剛什么都要和她爭,現在又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了。莫不是,從別人手里搶來的,才是最美味的?
那他可真是…少年心性。
無奈之余,池惜年幾口就吃掉了拿在自己手里的食物。
行至白馬書院門口,尚覺腹中有空余位子的她,又在街邊小販初買了串糖葫蘆。
微酸的山楂,裹上厚實的糖衣,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美好滋味幾乎要從心底溢出。
池惜年滿意地瞇瞇眼。
瞧她吃得開心,晏初景的目光不自覺地在她手里的糖葫蘆上多停留了一瞬。
“想吃?”池惜年敏銳察覺,揚揚手里的糖葫蘆。
“不想。”晏初景轉開目光。
“想吃就直說唄,讓你一顆。”她把糖葫蘆遞到晏初景的面前,示意他吃。
晏初景當然不吃。
他不習慣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吃他吃過的東西他都不愿,那已經被她咬掉一顆的糖葫蘆,他自然說什么都不會吃。
更何況,她這還是要喂他的姿勢…
“那隨你。”池惜年也不介意他的拒絕,見他不吃,就收回手臂重新把糖葫蘆送到自己嘴邊,順帶問他,“咱們為什么要來白馬書院?考察有才華的文士?”
白馬書院是京都出了名的書院,收費又不算貴,許多有追求的人,都會把子孫送到這座書院讀書。
但再怎么有名,它也就是一座書院,在里面讀書的,也都是年紀不大的學子。
池惜年實在想不出,晏初景提前出宮,帶她來這地方是要做什么。
“考察文士有科考,完了還有朝中大臣評估,用不著朕出面。”晏初景領著池惜年在書院一側的小路口站定,低聲道,“今日帶你來這兒,是想見一個人,一個…北燕郡主初來乍到,就引為好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