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的行程雖然提前了,但接風宴是早就安排好的,自然不會因為使團提前抵達京都,就提前辦。
況且,晏初景也想就這些細節回應北燕使團,暗示他們,大靖是不會被他們北燕牽著鼻子走的。他們站在大靖的國土上,就得遵守大靖的規矩。
池惜年略一思忖,就領悟到了晏初景的意思。
于是,她索性直接問他:“既然是替使團接風,想來是隆重的場合。不知,可要提前準備些什么?”
“不用。”對此,晏初景顯然是早就考慮過,“該準備的,朕都提前準備好了,你明兒個露個臉就成。當然了,你也可以提前靜靜心氣兒,免得明日面對‘老朋友’,情緒過于激動。”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如今天下太平,我也不是什么大將軍了。”池惜年單手托腮,看著晏初景優雅用膳,“我只是大靖的皇后,與他們沒什么生死大仇。”
“是嗎?”晏初景淡淡睨一眼對面那一臉真誠的姑娘,對她的話持保留態度。
雙方是堵上性命在戰場廝殺過的人,哪有那么容易釋懷?
真要釋懷,她也不至于出套麻袋的主意。
不過,她既向他保證了不會亂來,他也信她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只是…
再吞下一只餃子,晏初景終于忍不住同對面的姑娘理論:“朕吃東西的時候,皇后能稍微收斂一下目光嗎?”
被她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還怎么吃?
特別是,她前不久才用那種眼神看過他…
“夜宵是您的,依照規矩,我一口都不能動。既然不能吃,那就只能看著別人吃了,不是嗎?”池惜年攤手,“您總不至于連看的機會都不給吧?”
宮規說她不能跟皇帝分食一樣東西,她也沒辦法呀。
吃不了,不就只能看著?
“看自然是能看,可你…”晏初景抿抿唇,不知該怎么形容那種莫名的感覺,便只能道,“總之你收斂些,否則朕吃不下去。”
“哦…懂了。”池惜年似有所悟。
但轉眼,她又突然道了句差點兒讓晏初景噎死的話:“那依陛下的意思,只要不是您吃飯的時候,就可以不收斂啦?”
晏初景:“…?!”
“池惜年你——”晏初景哽住,一直以來維持良好的假面也在這一刻碎了個七七八八。
看他臉色漲紅,不知是哽的還是氣的,池惜年也意識到,自己的玩笑稍微開得過分了些。
于是她連忙起身去到他那方,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幫他順氣:“開個玩笑而已,您別著急。您要是覺得有人在旁邊看著讓您不舒服了,往后我都不看就是。”
“咳咳…”晏初景咳嗽兩聲,摁住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
隨后,才涼涼瞥了身側人一眼:“倒也不必那么嚴謹,你少跟朕開些玩笑,就萬事大吉了。”
“好吧。”池惜年多少有些失落,輕嘆,“之前是我不對,不知陛下還不如我家小弟能開玩笑,以后我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