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林婕妤告訴皇后娘娘的…”李福生被自家主子突然生出的怒氣弄得莫名其妙。
好半晌，他才捋順思路解釋道：“今日傍晚，林婕妤去了皇后娘娘處，順道就把陳美人她們無礙的消息告訴了皇后娘娘。”
“林婕妤？”晏初景瞇瞇眼，鳳目中流露出一絲不悅，“朕記得她和皇后也算不得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吧？她為什么總往皇后那處跑？還積極地把外邊兒的情況全數轉達給皇后？”
“這個…”這問題可把李福生給難住了。
林婕妤親近皇后的緣故，大家都多少能猜到一些，無非就是在靠山林家走上下坡路的時候為自己找個依靠。但她為什么要跟皇后走得這樣近，還多番照顧皇后，他便不知其中緣由了。
別人心里想的什么，他哪兒知道呢？
況且，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的事，本身也不重要，沒什么好揣摩的。
是以，李福生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驟然被晏初景提問，他的腦子里，瞬間就只剩下一團漿了。
“怎么？你連這都不清楚？”許久沒得到答案，晏初景心里的不悅情緒不由更盛。
他冷睨李福生一眼，冷嗤：“朕讓你盯緊皇后，并不只為每天打探那些是個人都能瞧見的事情。你真正應該做的，是弄清楚她在想什么，以及，注意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在想什么！”
“是、是…奴婢謹記。”李福生心說這就是為難，但主子正在氣頭上，他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晏初景的面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但提到林婕妤的時候，他某種的不滿，仍舊濃厚：“她不好好兒在自己宮里待著，卻整日往皇后處跑，還要皇后吃她送的膳食？
“呵，無事獻殷勤，多半別有用心。看好她，讓她少接觸皇后。”
李福生：“…是。”
“行了，朕沐浴去了，備衣吧。”吩咐完，晏初景總算稍出了口氣，不再糾結消息到底是誰告訴池惜年的了。
而見他總算安安靜靜地去沐浴，李大總管也跟著松了口氣：“呼…總算是沒再胡攪蠻纏了…”
林婕妤討好皇后，怎么能叫無事獻殷勤呢？
眼看林家越發地不中用，在朝堂上幾次被薛家壓制，近幾次朝會，更是再被薛家奪去了好些權利。
家族走在這樣的衰敗路程上，林婕妤想為自己尋找一座新的靠山也無可厚非。
不過是送兩頓飯，表現得親和積極一些，在陛下那兒，竟成了無事獻殷勤的壞心思…
李福生嘆息著搖頭：這壇醋，當真是又淳又濃…
可惜，某個發酸的人，還沒意識到，他自個兒對皇后娘娘的關心也遠遠超出了他所判定的正常范圍。
李福生準備好干凈的衣物送到湯池之畔，逐漸冷靜下來的人，則是閉目靠在池畔養神。
他眉如遠山、眼若丹鳳，雪膚紅唇依舊如過往那般好看，只是，微微蹙起的眉，暴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心思。
他心里，有了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