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淑妃看不上眼,自然懶得管她們背地里那些議論。
但池惜年不同。
她一開口責備,淑妃便立馬豎眉冷聲道:“怎么?皇后娘娘也學起這些無知潑婦,見人就胡亂攀咬了?
“妾會來此處用膳是偶然,坐得也離這兩人遠遠兒的,如何能害得了她們?若一定要說兇手就在咱們這些宮嬪中,妾倒是覺得,您比妾更有可能。”
“皇后娘娘如何能是兇手?!”淑妃這番言論,清嬪第一個不服,“這午膳本就是皇后娘娘令人準備的,她還能在這里面下毒?這不是招人非議?!”
“瞧,你不就第一個覺得她不可能。”淑妃嗤笑,“想來在場還有很多人想法同你一般,這不就讓她逃脫了?
“依本宮看,皇后是最有可能作案的。宴席是她的人準備的,哪樣菜送到哪桌,都是她的人事先安排好的,她若想對誰出手,別提有多方便了。
“況且,還有你們這幫蠢貨替她開脫,出了事后,都不用她說話,你們就先把鍋扣在本宮頭上了。
“真論起來,天時地利人和,她都占盡了呢。”
“你——!”清嬪沉下面色,還欲和淑妃爭辯。
可淑妃指尖繞過胸前發絲,忽又涼涼開口:“她方才還幫著你們在陛下跟前爭臉面是吧?你們肯定很感激她,覺得她這樣好的人,肯定不會害你們。
“可陛下只有一個呢,她若真的心悅陛下,怎么會愿意將心上人讓與他人呢?你們這些得了陛下夸贊的,最好,都小心著些。”
淑妃這話一出口,殿內的氣氛又是一變。
她竟然,敢當著陛下的面說這些話?!
她莫不是瘋了?!
且不說前邊兒那些明示爭寵的禁忌話語,便是最后評論皇后與陛下感情的那句話,就足以攪弄風云了。
她說得對,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怎么可能舍得將之讓與他人?
皇后若是展露大度,便是不愛陛下。皇后若是承認小氣,那這下毒害人的鍋,便極有可能扣在她頭上…
淑妃這話,誅心!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帝后,想看這二人是何反應。
就連此前信誓旦旦的清嬪,也跟著看向他們。
不過,她倒不是不信皇后,而是知道,眼下這場面,只靠她出聲,是沒有用的了。帝后二人,必須得有一人站出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池惜年并沒有慌張,也沒有急著向晏初景證實自己的清白。
她只是在給現場做好標記后,將兩人抱到一旁放平,又給她們號了號脈:“你們與其做無意義的猜測,不如幫著盯好現場,或者是照顧照顧她倆。
“再不濟,安靜閉嘴等著也好。”
池惜年與從小養在后宅的菟絲花不同,她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敵寇的。
平日里的她和顏悅色極好相處,但真正提起氣勢時,骨子里散發出的威嚴,還是震得一眾人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就連方才傲得敢在皇帝跟前胡言的淑妃,也撇過頭去,再不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