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亂嗎…”晴允咬唇思量片刻,“淑妃脾氣火爆,膽子也大,只要是她不滿意的事,都可能前去推翻。哪怕是您主辦的春日宴也是如此。
“不過,前段日子陛下關了她許久的禁閉,或許短時間內,她不敢太囂張。最多,譏言諷刺您幾句…”
“那就是說,她還是可能鬧了。”池惜年瞇眸。
“對,但她那樣的脾氣,鬧也只會在明面上鬧,不會耍什么陰招兒,娘娘只要在明面上防著她就好。”
“這樣啊…”這番話,令池惜年心思一動,陷入了沉思。
如果只是明面上折騰,那就太好應付了。就算她震不住薛淑妃,還有晏初景在,到時候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輕易就能把事情擺平。
思及此,池惜年心里頓時輕松不少。
連帶著早膳,都多吃了一個包子。
此次的春日宴是皇后主辦,自然與往屆不同。
巳正剛過,提前收到花箋的各宮宮嬪便全數到齊了。隨清茗的幽香傳出,每人跟前都有婀娜多姿的宮婢送上一盞茶。
“呀,這茶好香,似乎不是單純以水煮制而成的!”
“當然不是了,這玫瑰花可不興直接和水煮,那樣花瓣的香氣就全散了,還得是用晨露先…咦?”旁邊懂花茶的宮嬪才說到一半,便發出了一聲驚呼,“我的茶怎么和你的不一樣?”
“誒對啊…你的怎么是茉莉花茶?難道說,大家的都不一樣?”
隨著揭開茶盞的人越來越多,此起彼伏的驚嘆聲,也在各處響起。
雖說如今的皇帝后宮空虛,攏共不到二十位妃嬪入宮,但要做到十余個人十余種茶,仍舊不是件輕松的事。
是以,不少人當場就感慨起了皇后的別出心裁和用心。
聽到那些贊美和肯定,本就心中不快的淑妃不禁生出了幾分氣悶的感覺,一句諷刺也不過腦子直接砸到池惜年跟前:“春日宴是不輸中秋、新春的重要宴席,為表宴席的重要性,席間使用的從來都是當年新上的貢茶。
“皇后私自將貢茶替換成就連民間都隨處可見的花茶,恐怕有失體統吧?”
“體統”二字的分量太重,以至她話一出口,現場都靜了一瞬。
方才還興致勃勃地討論手中花茶的一眾宮嬪頓時不敢說話了,特別是那些份位低的,更是連別人的茶碗中是什么茶都不敢關心了,只是默默垂著腦袋,緊盯自己的茶碗。
“淑妃,你好像把大家都嚇著了。”池惜年目光在眾妃嬪身上掃過一圈,才不緊不慢地笑著道,“且不說這宴席既然是本宮籌備,就該由本宮做主,便是這宴席最基礎的本意,恐怕淑妃都沒弄清楚。”
見淑妃明著與自己為難,池惜年反而放松多了。
這樣直白的計較,可比暗地里使手段要好處理多了。
于是,與淑妃爭論起來時,池惜年也顯得不緊不慢:“春日宴本是因賞春而生,春日的勃勃生機引得大家喜愛,大家才有了一顆欣賞的心。
“我將百花入茶,正是為了全大家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