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已經捂住心口了,“哎呦喂,要老命了,焦家咋舍得啊!”
“就是,楊小狗家大兒子娶媳婦,說親空著手,下聘給了十個雞蛋,娶親給了五塊錢我完事。就焦家這樣的,都可以娶好幾個媳婦了。”
“去去去,媳婦跟媳婦不一樣,就江家三丫頭那樣的,我愿意多給些。”話隨如此,還是心口疼,畢竟單看到的就這么多,那等到禮金怕更是讓人咂舌。
而焦嬸子也的確讓人咂舌。
媒人今天老開心了,這是她說親路上最輕松的一樁婚事了,男女雙方都說好了的,她只需要走個過場。
這不,下聘禮奉上,一掛肉,一只雞,四尺紅布,一包糯米沙糕,一包蛋清餅,特別大手筆,更讓人意外的是,對方禮金竟然給了五十塊。
媽媽耶!她就沒見過這樣壕的。
本來趙媒婆以為女方家看到這些東西,肯定要驚掉下巴是,上趕著把女兒嫁出去,卻沒想到女方家神色平淡,笑意還是那個禮貌的笑意,驚訝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仿佛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壓根不是事。
哎呦喂,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定親禮一成,兩家便商定好了結婚的日子,在年前會把婚事辦了。
焦燦終于有了名分,感覺人生路上邁進了好大一步,渾身充滿了斗志,他現在得回去準備三轉一響,啊,也不是,縫紉機岳母說不用準備,珍梅把家里那臺搬走就行。手表也有了。
那他也得趕緊把自行車和收音機,雖然岳母一家沒有要求,但他對自己有要求,這兩樣東西,再難他也會想辦法。
院子里,焦奶奶正曬太陽喂雞,看到孫子紅光滿面回來,便知道事情成了,心里也很高興,孫子總算得償所愿了。
“奶、奶,我和珍梅定下了,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她很快就是焦家的媳婦了。”
這傻小子哦!焦奶奶也被自己這個愣頭青孫子感染的,臉上的笑容也沒淡下去。
“拿著,奶也給你出點力。”
起初焦燦還沒覺得,等看清那是一張自行車票以及一張收音機票時,差點感動哭了。
“奶、奶,你真是我親奶,謝謝你!你孫子本來還愁去哪里弄票去,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奶,你說我咋運氣這么好呢?啊!對,是珍梅同意嫁給我后我運氣就好了。”
焦奶奶懶得理這個愣頭青孫子,但心里是實打實的高興。
焦嬸子同樣高興,起身進屋拿出一個鐵盒子,全家人圍在一起打開。
“這是咱家所有的積蓄,都在這兒了,你先帶著珍梅把自行車和收音機買了,回頭你二人去公社把證領了,回頭帶著證明去買結婚用品,不用票的。”
“還有這種福利?”
焦嬸子也懶得看這個兒子,真是的,養兒子果然是幫別人養,有了媳婦忘記娘。
心心眼眼都是媳婦。
有錢有票,焦燦一分鐘都不想耽擱,立馬跑去江家找江珍梅。
“珍梅、珍梅,咱媽讓咱們去縣城買東西去。你收拾一下,我去開推薦信。”
看著活力四射熱情洋溢的焦燦,江珍梅也被感染了,鵝蛋臉紅撲撲的,回頭走路都心不在焉的,正好撞在江明月身上。
“嘖嘖嘖,三姐,有姐夫就是不一樣啊!”
“你、還早呢,你不能叫他姐夫。”
“是是是,不叫他姐夫。哎呀,姐夫來了!”
“你……”江珍梅氣急,可這是親妹妹,不能打不能罵。
“是真的來了。”江明月指著樓下。
不是呢,那個跟個火球似的人,又滾回了江家院門。
江珍梅立馬整理了下衣服,“我、我這樣出去能行嗎?”
“你這樣出去就對了,咱們還是要低調點,免得引人眼熱。去吧去吧,記得先去找大堂哥,說不定他能幫上忙。”
別的不說,就這收音機,百貨大樓她一次都沒見到,要不然早就買上了。
在這個沒有娛樂的年代,能夠聽聽聲音也是相當不錯的。
“好,我聽你的。你乖乖在家等我,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好,我等你。”為了這個承諾,她今天是走不了了。
對了,云笛說的白樺林石洞又塞了好些古董,她得去瞧瞧。
江明月趁著無人時,悄悄溜去了白樺林,輕車熟路找到機關石,進去后果然看到一地的東西,其中幾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仔細一看,竟然是難得的珍品。
五谷豐登碗,底下的款識“大清道光年制”三行隸書款,還是粉彩瓷,這就更珍貴了,不過這個東西是一對的,遺憾只找出一只來。
然后就是幾件青花瓷,還都是官窯出品,另外是一套紫砂壺,沒有找到款識,但看雕工,很像陳氏風格。
看來這小子就沒有閑著,鉆頭覓縫的為她做事。
這么卷的員工,自然也得給點獎勵不是么?
“你不是給我了?”
“那是收購的錢,現在這份是獎金,里邊有票券,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去買。”
云笛自然是高興的,沒有錢心里慌啊,他是個吃過苦的人,沒有安全感,這下子是真的安定了。
當然除了獎勵,江明月還把搜羅來的一堆書給他。
“咱們忙歸忙,學業不能停,等中學復課,你就去上。”
云笛是渴望坐在學堂里的,那才是學識的殿堂,他可以遨游在知識的海洋里。
交代完正事了,不免關心下下屬。
“你在石阿婆家還習慣嗎?”
“嗯,石阿婆人很好。”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樣冷漠無情,其實石阿婆很有溫度。
“鐵柱叔也很好!”
“對了,你知道申薄叔去哪里了嗎?”
江明月眼睛眨了眨,搞不懂這少年好好的為何突然問起了申教授。
申教授身份特殊,她還真不能泄露出去。
但見這少年眼底的執著,知道今天要是沒個說法,他會一直惦記,搞不好干出什么大事來。
“他很安全,在為國家效力,其他的你就別問了,這是機密。”
很好,一句國家機密,讓少年蹙著的眉頭都舒展開來。
也難怪,在母子最低谷的時候,是申教授給了他們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