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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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罩陰陽鼎里,蘇玉轍和云凰帶著威風、威武回來的時候,沒看得見清心老仙和希羽,也不見紫淵等飛凰仙族的族人,只有千秋上放著一片柳葉,散發著綠色的光暈。
云凰走過去捏起那片柳葉,近湊一看,不由啼笑皆非,“父皇說帶著我娘親回他的地盤去了,讓咱們自便。”
“他的地盤在哪兒?不就是這陰陽鼎里么?”
蘇玉轍疑惑。
“他說他的國可大了。”云凰半信半疑道,“不過他說相對于茫茫宇宙,整個須彌山亦不過彈丸之地。讓我們任何時候都要慮懷若谷。因為心胸有多寬廣,就能擁有多寬廣的天地。”
蘇玉轍略一沉吟,“他說得對,深以為然。不過,你的那些族人們呢?是回昆崳山去了,還是追隨岳父岳母了?”
云凰四下看看,陰陽鼎里一切如舊,只是沒有了清心老仙,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云凰悵然若失,把這惜字如金的“信”遞過來,“沒說。你看,就一行字:父攜母歸,兒請自便。”
蘇玉轍接過,果然,柳葉葉脈兩旁各有四個字,字形小巧俊逸,靈光四溢。
“既是留了話,你且寬心。你和這陰陽鼎神識相通,想找他們應該不難。”
蘇玉轍安慰她。
云凰點點頭,仰望著半空中不緊不慢均速轉動的陰陽魚,“其實我剛得到這尊神器,第一次進來就是我們五個被皇兄射傷的那日。那時,這里也并沒有父皇……我以為這就是一尊神奇的器物,陰差陽錯跟了我。沒想到是父皇處心積慮在保護我。父皇累世修行到現在,一定經歷了許多磨難,為了創建這鼎中的一方神域,他一定耗盡心神……”
說到這里,云凰心潮起伏,眸中盈滿淚光,“自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一直心意寥落,那段時間正好我也在誤會你,只覺得滿目荒涼、生無可戀。幸得有龍太子和玳瑁神將他們幫助我、勸解我……玉轍,現在我才知道,我從來就不缺少父疼母愛,更有你這樣的佳侶良伴,實乃三生有幸。”
蘇玉轍走過去,盯著她清麗脫俗的眉眼,情不自禁低下頭來輕吻她的雙眸……
直到有些窒息,他才放開她,聲音醇厚醉人,“你知足就好,我亦知足。”
云凰莞爾……
“有你這樣的佳侶良伴,實乃三生有幸。”
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云凰和蘇玉轍轉頭看,就見威武有樣學樣,抱著人家威風酸溜溜道。
威風使勁兒往后撤著脖子,嫌棄道,“滾滾滾!”
“真沒情調!”威武松開爪子,老大不高興,“學話你都不會,你不該說滾滾滾,你該說你很知足!”
“我知足個屁!你老跟我搶丹藥。”威風怨氣十足道,“人家一公一母,咱倆都是公的,你跟我騷情個屁!再說了,我成天跟你稱兄道弟瞎近乎,末了主人好不容易煉出來的好丹藥基本都讓你給搶吃了,他連法天相地這么高深的法術都練成了,我呢?哼,毫無長進!”
威武被威風吼得有點懵,看向云凰,“他真生氣了?”
云凰和蘇玉轍本來情到濃時,正柔情繾綣,被這兩個活寶一鬧,不由有些發懵。
“我當然生氣,去,抓幾條魚給我!丹藥你吃的多,你本事比我大,當然要保護我、伺候我!”
威風傲嬌道,不忘沖著云凰眨眼睛。
云凰一愣,怎么聽著威風這調調像自己說的?
蘇玉轍撲哧一聲笑開了,“嗯,威武,去,把威風伺候好了,回頭我多賞你靈丹妙藥。”
威風一聽,自己先飛了,“我們倆一起去,一起去!”
威武沖蘇玉轍一齜牙,樂顛顛跟在威風屁股后面追去了……
放眼望去,鼎內萬里長天,威風、威武兩只靈寵縱情追逐、嬉戲,那自由、歡快的身影,讓云凰心蕩神遷,笑頰粲然。
蘇玉轍自背后抱著云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也心滿意足地微笑起來……
從須彌山回來,兩人透過金罩陰陽鼎的鼎壁,看盡沿路風情。
路過久旱無雨的沙漠戈壁,浮沙深厚、寸草不成,焦黃一片,風來沙起,塵土飛揚、遮天蓋地;路過群峰林立,山勢陡峭的奇澗深壑,翻山越嶺間,奇花異樹、萬物靈通……
由西向東,有皚皚的白雪地,又有綠野蔥蔥,在荒郊孤城,又有繁華鬧市……
世間萬象,浮云掠影。
行至半日,入眼終是山路陡峭、長坂千里,懸崖萬仞、高聳入云的西楚邊境一帶,周末和章子野所在的城郭就在前面不遠的山間盆地。
“很久沒見到周末他們了,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云凰道,“可惜我們急著回去看望奧雅,要不然,我們先去看看周末他們也好。”
蘇玉轍道,“事分輕重緩急,先回大周。”
正說著,云端后突然看到下面石窟錯落、寺塔林立,中間有濃煙滾滾、烈火熊熊。
黑壓壓一大片人聚集在寺塔下,全都閉目頌經,似乎在做著超度的盛大法事……
“什么人死了?這么大的陣仗?”
云凰疑惑。
為了看得更真切,云凰喚出威風,和蘇玉轍一起騎在威風背上,讓威風下落以便近觀。
只見那中間的兩座寶塔全都攔腰倒塌,大火正是從被摧毀的塔身里冒出來的,在斷壁殘垣中燒得兇猛。
“好端端兩座寶塔,怎么就塌了呢?”云凰看清后越發疑惑,“最奇怪的是這些僧人,他們不趕緊救火,在這念的什么經啊?”
“那火中放著個孩子!”蘇玉轍眉頭大皺,“這些禿驢,面慈心狠,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什么?孩子?”
云凰仔細一看,可不是!
那兩墻之間的架著一座高臺,兩邊肆虐的火舌包圍著中間的高臺,而高臺之上的席草間,赫然躺著一個白胖的嬰孩!
那嬰孩不知大難臨頭,正歡快地舉著雙手雙腳亂蹬亂撓,嘴里發出咿咿呀呀的童音……
火勢隨風,越燒越旺,灼熱的氣浪沖天而起,血紅的火舌無情地向中間蔓延。
那些低眉順眼的僧人們對嬰孩的處境視而不見,皆是一臉漠然地吟經訟佛,似乎那嬰孩的生死無關緊要。
甚至,那嬰孩被活活燒死,正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因為他們的吟唱聲,隨著烈火熊熊,不但沒有悲愴低沉,而是越來越激烈高亢……
“真是喪心病狂!這么小的孩子犯了什么錯,要被這般對待?”
云凰怒從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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