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要不是你此前給王將軍吃了一棵千年老參,他堅持不到現在。”蘇玉轍給王彥施完針,給他推經舒絡,“你別擔心,他的傷勢比柳清風輕得多,不會有事的。”
云凰聞言稍稍心安,可王彥失血過多已昏迷多時,臉上已經泛起死灰。
就算吃下續命草,蘇玉轍又給他針灸了這半天,他還是沒反應。
唐狄緊握雙拳,努力壓制著滿心憤恨,此時終是有些控制不住,臉色鐵青,“豈有此理?簡直是欺人太甚!”
場中將士無不義憤填膺,宋新道,“末將請命領兵征討東魏!”
孫尚也躍躍欲試。
唐狄看向云凰剛要說完什么,蘇玉轍道,“醒了。”
眾人看向王彥,他微微睜開眼睛,迷蒙片刻,愣怔道,“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哎呀,太好了,王將軍,你自然還活著,嚇死兄弟了。”唐狄上前一步,握住王彥的手激動不已,“是陛下救了咱們,咱們都還好好的!”
王彥看向蘇玉轍和云凰,百感交集之下無語凝噎。
看到王彥醒來,云凰黯淡的心情好了許多,沖著他展顏一笑,“王大人吉人天助,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唐狄感激道,“可不是,這次要不是你替我受難,只怕我早被七公主她們害死了……”
王彥虛弱地點點頭。
“王將軍失血頭暈,讓他靜養為好。”蘇玉轍給王彥蓋好薄毯,起身道,“唐尚書,讓人把王將軍送回府上好生安置,再讓這些人都退下,咱們回府說話,寡人還有件要緊的事問你。”
唐狄立刻領命忙去了。
云凰看到宋新和孫尚還傻愣在一旁,想起這兩人的梁子還沒解開,想了想,道,“你們倆還打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
兩人不約而同連連擺手。
“事情還沒解決怎么就不打了?”云凰道,“宋新,你說,你們誰錯了?”
“我!陛下,是末將錯了。末將不該收編孫將軍的人馬,更不該對上門討要的孫將軍口出惡言,還跟他爭一時意氣!”
宋新站得筆直,截釘截鐵道。
“你呢?怎么說?”
云凰看向孫尚。
“宋將軍此言差矣,是末將有錯有先!末將治軍無方導致軍心不齊,一隊人馬投奔宋將軍后不知及時反省,而是魯莽行事,帶人上門鬧事。末將知罪,甘愿受罰!”
孫尚屈膝垂頭道。
“陛下,萬不可降罪于孫將軍,一切都是末將考慮不周,請陛下責罰末將!”
宋新也跪下了。
云凰捏了捏眉心,“你們倆是怎么了?要么大打出手,爭得不可開交;要么你辭我讓,爭著認錯。宋新,你說,前時明知道那是孫尚的兵馬,為什么要收編?現在為什么又知道錯了?”
宋新惶恐道:“回稟陛下。那隊人馬本是末將的舊部……末將一時糊涂就收留了他們,此事確實不合規矩,是末將考慮不周。現在認錯是確實認識到不該意氣用事與孫將軍爭執!”
“你呢?”
云凰心下欣慰,又問孫尚。
“陛下明鑒!此事確實是末將的錯!方才與宋將軍交手,方知宋將軍處處忍讓,并沒有跟末將一般見識。他身懷異能,若不是手下留情,末將活不到現在。”
孫尚想起宋新的縮骨功和纏絲功,就對他心服口服。
“既然你們倆和解了,今天又護駕有功,寡人就不責罰你們了,都起來說話。”云凰欣然道,“那支人馬既然是宋新的舊部,就由宋新統領,回頭寡人會讓唐狄合理調度,補充孫將軍缺失的人馬。”
宋新和孫尚聞言大喜,領旨謝恩。
“宋新,你什么時候練成了縮骨功和纏絲功?你當真是深藏不露。”
云凰好奇地問。
“末將生于東域蒙夏,小時候跟過的師父是位奇能異士,是他教給末將的。”
宋新道。
“你生于東域蒙夏?為什么會來到大陳?”
蘇玉轍在一旁聽著,心中警鈴大作,暗忖,這個宋新莫不是又是沖著飛凰圖來的。
宋新道,“陛下,末將的師父被東域蒙夏皇室追殺,師父帶著末將死里逃生,幾經輾轉來到大陳,隱姓埋名茍且偷生。不想師父重傷難愈、病入膏肓……末將那時才十二歲,實在走投無路只好從軍。仰仗陛下皇恩浩蕩,末將得以重用,方才有容身之地!”
“你現在多大了?據說練成縮骨功和纏絲功之人骨骼輕奇,乃為練氣奇才,有不老不死之異能。”
蘇玉轍眉頭舒展,眸光中充滿驚異和欣賞。
云凰聞言,也不由詫異,“想不到我大陳軍中藏龍臥虎。”
“末將今年二十歲,并不知在身心安泰的情況下能否不老不死,但先師已仙逝八年……”
宋新說到此處,神色感傷。
“你……在這世上無牽無掛?成親了?”
蘇玉轍打量著宋新,見他氣宇軒昂,雖身穿著普通的將軍鎧甲,但掩飾不住通體的矜貴之氣。
“末將孤身一人。”
宋新道。
蘇玉轍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看著宋新半晌不語。
云凰和宋新都不知他在想什么,都看著他等他說話。
蘇玉轍皺起眉頭,又打量宋新片刻,“那你知不知道東域蒙夏皇室為什么追殺你師父?”
宋新道,“末將不知,先師至死也沒說,只是叮囑末將要做個好人。”
“那你是好人?”
蘇玉轍緊追了一句。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于人于己皆問心無愧!”
宋新腰板挺直,不亢不卑、理直氣壯道。
“你師父如何稱呼?可否告知?”
“鬼衣墨周。”
“鬼衣墨周?他除了教給你縮骨功和纏絲功,還教過什么?他最擅長的是什么?”
“正是先師。還教給本將簡單的岐黃之術,為了保命。他最擅長易容。”
宋新對答如流。
蘇玉轍又半晌無語,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云凰疑惑地看著蘇玉轍,不明白他為什么問得這般仔細,又為什么是這副神情,正欲問他,他轉過來把她拉到一旁。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云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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