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鄭秋縮著脖子道:“他……在鎮王府里。從天牢的一個牢間能直接通往鎮王府……”
原來如此。
云凰如釋重負,看向宋智明,“宋將軍,韓朝章近日如何?”
宋智明眉飛色舞,“那個老小子看上蘇婉柔了,正不遺余力討美人歡心,樂不思蜀呢。”
云凰略一沉吟,眼睛一亮,看向蘇玉轍欲言又止。
兩個侍衛把鄭秋押走了。
蘇玉轍心領神會,“皇后是覺得陳鎮東現在就在鎮王府里,而且想找機會挾持韓朝章,以逼迫韓青永為其所用,反敗為勝?”
云凰點頭,“極有可能。”
蘇玉轍親昵地攬過她的肩膀,贊賞道:“我的皇后怎么這么聰明呢?”
云凰頭皮一陣發麻。
真的,這人變得越來越……不端莊了。
蘇玉轍道:“相約不如偶遇,鎮王府離明公府不遠,本王舍命陪娘子,去找陳鎮東講講理。”
云凰一愣,“他肯定藏起來了,只怕一時半會兒找不著他。”
蘇玉轍:“咱們不是有大貓嗎?威武可以當狗用。”
云凰哭笑不得,一想也是,虎鼻子總比狗鼻子好使。
“明太尉、唐尚書,本王陪你們陛下去鎮王府。你們各忙各的,有什么事只管找宋將軍,人力、物力、財力,本王可傾其所有,不遺余力。”
蘇玉轍看向明月、唐狄道。
“謝陛下!”
明月、唐狄叩謝。
云凰感激地看向蘇玉轍,心里涌動著溫暖的潮汐。
“走啦!”
蘇玉轍旁若無人攬著云凰的纖腰,意氣風發走到院子里。
初春時節,萬物生長,草木萌發,池塘返綠,楊柳垂絳……
眼所見處,一派生機。
蘇玉轍心情大好,喚來威武,抱著云凰跨坐其上。
玳瑁神將樂呵呵地跳上蘇玉轍的肩膀,“本神將也感受下騎老虎的滋味兒。”
威風變成雀鷹大小,落在虎頭上,“還有我。”
威武嘀咕了一聲,“新來的就是受氣!”
蘇玉轍拍拍虎頭,“能者多勞,走,去鎮王府。”
威武一聲低嘯,一個彈跳,便躍出兩米高的院墻,風馳電掣而去……
明月、唐狄、宋智明嘆為觀止,都是一臉膜拜之情。
不消片刻工夫,威武如入無人之境,落入鎮王府后院。
鎮王府外面有重兵把守,院內十分清凈。
蘇玉轍和云凰下了虎背,四下看看。
院中花草樹木層次分明,假山池沼錯落其間,亭臺軒榭相映成趣,著眼盡是畫意。
云凰道:“韓朝章他們不在這里,也不知道陳鎮東和韓朝章有沒有合謀。”
“先找到陳鎮東再說。他再怎么精于算計,也不如我家娘子。”
蘇玉轍振振有詞道。
這話說的他不臉紅么?
玳瑁神將都受不了了,“你可拉倒吧!小子,自吹自擂也有個底線成不?就我這頭腦簡單的徒弟,你快把她吹成諸葛亮了。”
蘇玉轍不客氣地拍他背甲,“鼓勵你懂不懂?敢說我家娘子頭腦簡單,她不是你徒弟么?看來是你腦袋不靈光。”
玳瑁神將惱了,“小子,你又見色忘友打擊我!”
威武和威風在一旁幸災樂禍。
“都消停點兒。來來,辦正事!”云凰拿出那張圖紙,拍了拍虎頭,“威武,能不能分辨出這圖紙上有陌生的氣味?”
威武神色一凜:“當我是兔子還是狗?”
云凰順著毛摸虎背,“趁我沒發火趕緊的!”
威武脖子一縮,可憐巴巴看向蘇玉轍,“你女人脾氣不太好。”
蘇玉轍樂呵呵:“嗯,我慣的。”
威武徹底服了,老老實實嗅了嗅那張圖紙,虎目圓睜,縮小身體,瞅準一個方向就跑了過去。
“走。跟過去看看。”
蘇玉轍拉著云凰緊隨其后,玳瑁神將和威風不緊不慢地跟著。
兩人跟著威武東轉西繞、七彎八拐,便到了一片大湖旁,沿堤垂柳依依,迎風輕送。
湖邊靜坐一人,氣定神閑,目視水面,心馳物外,似已與春色合體,和天地渾然。
蘇玉轍和云凰仔細一看,不是陳鎮東是誰?
聽到有動靜,陳鎮東不悅轉頭,看清來人,嚇得猛一激靈,起身退后,面色惶然。
威武懶洋洋地抖了抖毛,得意地斜睨蘇玉轍,“一顆丹藥。”
蘇玉轍瞅他一眼,“嗯,賞。”
威武喜出望外,跟后面跟來的玳瑁神將、威風顯擺去了。
蘇玉轍和云凰帶著三只小動物突兀地出現在這私密的庭院里,陳鎮東半天難以置信,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只貓竟然口吐人言。
他回過神兒來揉了揉眼睛,再看,頹喪道:“你們、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蘇玉轍懶得理他,寵溺地看向云凰,“我在這里陪你,你想做什么都好。”
云凰點點頭,佇立片刻,走向陳鎮東。
蘇玉轍負手而立,眼中只有云凰。
云凰清音冷冽,“四皇兄好興致,一石二鳥之計未見得逞,就有閑情在這里等著愿者上鉤。”
陳鎮東面色一窘,一時無言以對。
云凰走到他身邊,看了看他腳下的魚簍,笑問:“釣著了?”
陳鎮東倉皇道:“并無。”
云凰看向湖面,冰消雪融,波光粼粼,湖水清透,成片的錦鯉翕乎來去,靈活聚散。
云凰悠然道:“皇兄攪亂了池水,想要渾水摸魚,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害人終害己,免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陳鎮東強作鎮定,“本王的運氣不會一直那么差。”
云凰:“古時有人,初從文,三年不中;后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皇兄覺得此人運氣為什么一直不好?”
陳鎮東懊惱地坐下,重新支起魚竿,道:“本王是大陳皇室血脈,天生皇親貴胄,怎可與此卑賤之人同日而語?此人三年學文無果,習武射箭傷人被逐,學醫自服藥湯而死,皆因不得要領半途而廢。本王自小精習兵書,熟通陣法,學富五車,深諳世故,怎會每戰必敗?”
云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道不可逆。”
陳鎮東握著魚竿的手臂瑟瑟發抖,終于忍不住勃然大怒,“天道不可逆?難道天道不公也不可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