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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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禮?到底是我無禮還是她包藏禍心,死不要臉?”
晨歌指著蘇婉柔破口大罵。
此時,她一肚子火!
她被陳云凰三言兩語誘了供,白鷹也被陳云凰降服了。
蘇玉轍不但袖手旁觀,還縱容陳云凰對她耀武揚威,肆意賤踏她的尊嚴……
她正愁找不著發泄的地方,此時全都沖著蘇婉柔發作出來。
“晨歌,你……”
韓朝章臉色一沉,正要發威,被晨歌厲聲打斷。
“父皇!你這般護著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晨歌扯著脖子極盡侮辱之能事,“她是陳坤成的棄妃,是陳鎮東的走狗,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娼婦,她……”
“放肆!”
韓朝章生怕晨歌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把蘇婉柔得罪狠了,那他的桃花運就變成逃花運了。
“父皇!莫不是你真對這賤人動了心?”
晨歌難以置信地看看韓朝章,又看看蘇婉柔。
但見這女人天生一副媚骨,即便她是女人,也不得不說,蘇婉柔確實美得別有風韻。
“紅顏禍水,果然生了一副狐媚模樣!我、我今天就撕了你這張臉,看你還怎么禍害我父皇!”
晨歌說著,拔下頭上的金釵就沖向蘇婉柔。
蘇婉柔歷經滄桑,對這種喜怒形于色的丫頭打心底瞧不起,連和她過招的心情都沒有。
她相信,有韓朝章在,用不著她出手,晨歌也會很慘。
她不躲不閃,冷眼看著晨歌張牙舞爪撲過來,就在那只金釵要劃到她臉上的時候,韓朝章一把把晨歌拉拽到一旁,狠狠摜在地上,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瞧,就這是打她的下場。
蘇婉柔冷笑,看著晨歌如看著上躥下跳的小丑。
蘇婉柔這個表情讓晨歌氣血翻涌,她捂著被韓朝章打得火辣辣的臉,抓狂般怒吼:“父皇!你難道要當第二個陳坤成嗎?你知不知道,白雕已經讓陳云凰馴服了!你再不想辦法,還待在這里跟這個壞女人死纏爛打,你我性命不保不說,我哥和四十萬大楚將士全都得死!”
“什么?你說什么?”韓朝章聞言大驚,一把把晨歌從地上抓起來,逼視她,“你剛才說什么?”
“你明明聽清楚了,白雕被陳云凰馴服了!”
晨歌吼著,淚如雨下。
太憋屈了!
平生沒有那么憋屈過!
蘇玉轍和陳云凰一唱一合,先是蘇玉轍虛情假意讓她誤以為他對她情有獨鐘,而后陳云凰就對她用激將法。
她一時好勝心切,想讓蘇玉轍對她刮目相看,不打自招將西楚軍情透露得一清二楚,還把他們最得力的白雕招了來……
聽到晨歌說了始末,韓朝章氣得兩眼發黑,抬手又是一記耳光,怒目相向,“我不是讓你少說話嗎?我提醒你一遍又一遍,你全當耳旁風!你不長腦子么?陳云凰問什么你就說什么?”
“父皇!你有本事跟我耍威風,為什么沒本事找蘇玉轍和陳云凰他們算賬?”晨歌兩邊的臉都又紅又腫,氣得瘋了一般口不擇言,“你都被他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里了,你不想想怎么自救,竟然和這個賤人勾搭成奸,你好歹也是西楚帝王,怎么到了如此不知死活、饑不擇食的地步?”
蘇婉柔在一旁看得過癮,幸災樂禍地想,這對父女真是一對蠢人啊。
活久見啊。
在這天牢里倍受侮辱,過了這許多天枯燥乏味的日子,每天咀嚼著仇恨才有勇氣繼續活著,蘇婉柔以為她此后的人生只能這樣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了新意。
看著這對互相指責的父女,蘇婉柔樂不可支地想,她以后的人生可以因為這對蠢人變得無限精彩。
站著看熱鬧太累,靠得太近容易被遷怒。
蘇婉柔悄然退遠了些,坐在方才侍衛們送來的被褥上。
打吧,吵吧,哭吧,死吧,毀滅吧!
憑什么所有的厄運都讓她蘇婉柔一個人遇上了?所有的痛苦都由她一個人來背負?
蘇婉柔惡毒的地想,這些帝王將相,這些金枝玉葉,他們的下場將比她更慘。
如此,才不枉她忍辱負重、茍且偷生。
“你竟敢辱罵寡人?”
韓朝章本來還盼著在蘇婉柔面前大顯神威,結果神威沒顯成,被晨歌這么一攪和,他威風掃地不說,還面臨國破家亡,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他怎能不氣,怎能不怒?
“你有眼無珠,識人不明,我罵你是為了喚醒你!”
晨歌在極度的憤怒之下,已經不把他看成爹了,他就是個精蟲上腦、昏庸無道的好色之徒。
不罵不行,不往死里罵不行!
韓朝章越聽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讓晨歌認錯。
他根本不想此時晨歌認不認錯已經于事無補,他只想在蘇婉柔面前挽回顏面。
“你先別說我!我就問你,你怎么會愚蠢到這個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泄露軍情罪該萬死?”
韓朝章怒吼。
“誰讓你先自己跑了?你要是留下來照看著我,我能被他們蒙騙么?我怎么知道陳云凰有那樣的本事?她不但變出彌天大網當場抓住白雕不說,被白雕抓到天上去了,竟然還能安然無恙?你要是有她那個本事,我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要不是你狂妄自大,我……”
晨歌兩眼冒火,理智全失,正罵到酣處,韓朝章一記耳光又扇了過來。
連吃了兩記耳光了,晨歌有經驗了,這次看得準,躲得快,慶幸之余不由火冒三丈,罵得更加起勁,全然忘了身份與尊卑。
狗咬狗咬到高潮的時候,都不需要講理,只需要宣泄怒火。誰管誰是誰,誰咬得狠,算誰贏。
韓朝章和晨歌一對父女倆,本來感情甚篤,父慈子孝,這會兒吵得跟生死仇敵一樣,兩不相讓,你死我活。
罵聲太大,聲勢浩蕩,內容豐富,吸引力甚強,聽眾們受不了蠱惑,一個個熱情高漲,紛紛跑來捧場。
一時間,獄卒、侍衛都跑到門外過道里,豎著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連在另一個牢間里抱著陳坤成哭天抹淚的陳鎮東都沒心思哭了。
看看陳坤成已經有太醫在看了,看樣子死不了,一時沒忍住強烈的好奇心,也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巴,急三火四地聞聲跑來當聽眾。
可他來得十分不巧,父女大戰高潮已過,接近尾聲。
論吵架,男人永遠不是女人的對手,哪怕他是當爹的。
就聽晨歌歇斯底里一聲吼:“氣死你吧!你個死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