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見眾人都詫異地看著他,百里琨又提高音調,厲聲喝道。
“咚!”
“咚!”
百里貴率先帶頭跪下,隨后二房的一些人也緊跟著跪了下來。
百里渾見狀,眼珠一轉,向前邁出兩步后,轉身朝百里琨跪下,大呼道:“拜見家主!”
“拜見家主!”
“拜見家主!”
隨著百里渾的話音響起,一些人恍然大悟,爭先恐后地跪下,向百里琨行叩拜之禮。
在這群聰明人的帶領下,其他人也都緩緩地跪下,不過不少人眼中充滿了怒火。
最后,除了站在百里琨身后的百里常依然站著,全場三百多人全部跪在地上,有些人更是五體投地,以表忠心。
百里琨默默地掃視著眾人,一張臉,一張臉地看過去,不發一言。
這時,有幾人抬頭偷窺百里琨,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因為就算百里琨要擺家主的譜,給眾人一個下馬威,現在已經達到目的。
為什么還不讓他們起身,難道是不滿意,或是還要來一個更大的下馬威?
不過當他們接觸到百里琨的目光時,卻又急忙低下頭,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百里戰,你可不服?”
百里琨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心中都是一驚,偷偷朝百里戰看去。
“是!”
只見百里戰猛然站起,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你敢不服?”
百里琨又提高音調,厲聲呵斥道。
“敢!”
百里戰豪氣沖天地回道。
百里琨聞言,不再說話,冷冷地看著百里戰。
見他原本黝黑的臉龐,因憤怒而漲得滿臉通紅,單薄的身體在山風的吹拂中屹然挺立,好似逆流中的中流砥柱。
“好!好的很!”
百里琨臉色鐵青,看著百里戰冷冷地道。
隨后又看向眾人道:“你們還有誰不服,一塊站出來!”
隨著百里琨這聲厲吼,不少人身體顫抖,縮著腦袋,生怕被他看到。
“我!”
“還有我!”
“我也不服!”
人群中又先后站起十五人,昂首挺胸地看著百里琨。
“好,很好,好得很!”
百里琨冷著臉,不斷重復著,目光如同寒冰,盯著這十六人。
百里戰等人頓時感覺如墜冰窖,遍體生寒,身體微顫,卻都強穩身形,毫不示弱地迎向百里琨的目光。
跪著的人看到他們十六人,有人面露憂色,有人暗自惋惜,有人怒其不爭,更有人幸災樂禍。
“來人,將這十六人押下長篷臺,趕出百里家!”
百里琨見他們個個臨危不懼,大有慷慨赴死之意,心中一陣安慰,卻仍大聲呵斥道。
“是!”
百里群率眾出現在長篷臺上,他輕輕地揮了揮手,十幾個勁裝漢子面露兇光,朝百里戰等人沖去。
“不用你們押,我自己會走!”
百里戰一把推開抓著他的壯漢,義憤填膺地說道,“至于我是不是百里家的人,并非你百里琨一人就能斷,總有一日,我會重回百里家!”
“好!我等著那一天!”
百里琨看著百里戰,冷冷地道。
百里渾一直看著百里戰等人,見他們毅然離去,心中也有些詫異。
他原本只是想借機挑撥,讓眾人對百里琨心生怨恨。沒想到百里琨竟然如此剛硬,將不服之人全部逐出百里家。
如此強勢之下,以后百里家中人縱有怨氣,恐怕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那百里家豈不是成了百里琨的一言堂。
于是他又急忙開口勸道:“二哥,百里戰他們畢竟年輕,要不給他們一個機會?”
百里琨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百里戰等人離開。
人群中原本幸災樂禍的人也露出了擔憂之色,心中突然涌起兔死狐悲的感覺。
百里琨待百里戰等人離開后,又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厲聲喝道:“可還有誰不服?”
此時長篷臺上還有三百來人,除了三分之一的婦孺外,尚有兩百左右的男丁,可惜他們默不作聲,垂首低頭,不敢與百里琨對視,生怕惹來他的怒火。
這時,百里琨對身旁的百里群微微點了點頭。
百里群見狀,剛要回應,卻突然聽到景丹琳的聲音叫道:“公公,你不用白費心機,百里戰他們走不出百里家的!”
說著她緩緩起身,看向百里琨。
“你敢?”
百里琨聞言,立時怒斥道。
原來百里琨并非真想將百里戰等人逐出百里家,而是想為百里家留下一些火種。
因為百里云生死未卜,百里卓更是有死無生。而此刻大戰將起,勝負難料,若是百里家的人盡喪于此,那才真是百里家的悲哀。
而且他剛才細細打量了百里戰等人,見他們都是身懷傲骨,心系家族的忠義之士,這才借機將他們逼離百里家。相信只要他們不死,他日定會重振百里家。
所以他聽到景丹琳的話后,立刻勃然大怒。
“我為何不敢?我嫁到百里家十六年,等的就是今天,我有何不敢?”
景丹琳大聲呵斥道。
“丹琳,你”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窩囊廢!我今生最大的恥辱,就是嫁給你這個窩囊廢!”
百里貴一向畏懼景丹琳,此刻見她如此頂撞百里琨,他雖膽怯,卻也硬著頭皮開口,想要制止她。
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景丹琳打斷。
“你你怎可可這般說,我一向待你你不薄!”
百里貴雖知她不會再假裝賢惠,卻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會后,又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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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
“哈哈哈!待我不薄,我才進門,你們百里家就暗下毒手,毀我道基,斷我修仙之路,這就是你所謂的待我不薄!”
景丹琳聞言,一陣大笑后,又厲聲說道。
“動手!”
百里琨知道景丹琳是在拖延時間,而且他不屑于與她爭辯,便對百里群下令道。
“是,二爺!”
百里群應了一聲,冷冷地看向景丹琳,拔出手中的寶劍。
眾人見狀,心中都是一驚。
沒想到百里琨竟然要在長篷臺上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他的兒媳婦。
“啊!”
長篷臺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一些膽小的人早在百里群拔劍時,便已蒙住了眼睛。
這會又聽到慘叫,更是嚇得渾身顫抖。
“哈哈哈!百里琨,你這是自食其果!”
他們聽到景丹琳的笑聲,疑惑地睜開眼睛,發現百里琨竟然被背后的劍刺穿了胸膛。
百里琨看著胸前的劍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百里群。
“噗!”
百里群毫不猶豫地拔出寶劍,一道鮮血噴射而出。
“二哥!”
百里常因景丹琳是巫女之后,擔心她有特殊的手段,所以一直提防著她,沒想到出手的卻是百里群。
待他反應過來后,百里群已經得手退開。
于是他快速地封住了百里琨的要穴,隨后雙眼冒火地盯著百里群,同時心中一陣擔憂。
他知道百里琨受傷,勢必會影響百里家的士氣,接來下的局面會更加被動。
“父親,你怎么樣,沒事吧?”
百里貴突見異狀,嚇得魂不附體,卻仍連滾帶爬地跑到百里琨的身邊,扶著他關心地問道。
“二公子,你父親現在還死不了,我只不過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而已!”
百里群得意地笑道。
“百里琨,你個老匹夫,你以為我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我告訴你,我不過只是在給百里群制造機會!”
景丹琳見一身是血的百里琨,又得意地笑道。
看著他雙目中的怒火,她又開心地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你越生氣,我就越開心!”
“還有,我告訴你,在長篷臺下,我也有埋伏,你也別想著給百里家留下火種!”
“你你好狠”
百里琨聞言,雙目冒火,右手指著景丹琳,卻因受傷太重,無法將一句話完整地說出來。
“叮叮當當!”
“啊!”
似乎為了證實景丹琳的話,山下又適時地傳來了一陣打斗聲,隱約還夾雜著慘叫聲。
隨著山下打斗之聲響起,百里家其他地方也是火光沖天,殺聲不斷。
一時間,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百里家,立時變成一座煉獄。
景丹琳看了看山下,隨即又轉過身來。
得意地笑道:“老匹夫,你以為自己足智多謀,其實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今日我定要將這十六年的恥辱百倍,千倍的償還于你!”
說著,她又朝百里群使了一個眼色。
百里群一揮手,走上二十幾人,將百里琨等人緩緩地圍了起來。
同時又從山下沖上來五十多人,將跪在地上的人也團團圍住,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突然,又有十幾個人從人群中站起,笑著走到五十多人中,與他們站在一起,盯著百里家眾人。
百里家很多人已經多年不見刀兵,突然見到這樣一群兇神惡煞的人,立時嚇得瑟瑟發抖。
不過也有不少人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著來人。
“丹琳,你不可以這樣對父親!”
百里貴突然站起來,朝著景丹琳大聲叫道。
“哈哈,你這個窩囊廢,今日倒是有出息。既然這樣,那你就出手啊,你身上不是也有長劍嗎?你拔劍啊,你拔啊!”
景丹琳見百里貴一臉憤怒,如同耍猴一般地戲弄他道。
“你!”
百里貴漲得滿臉通紅,卻始終沒有拔出他腰間的寶劍。
“貴兒,你退下!”
百里琨調息一會,氣息終于順了一些,在百里常的幫助下,緩緩地站起來。
百里貴聞言,看了看百里琨,第一次違背了百里琨的話,依然擋在他的前面。
百里琨見狀,心中略感安慰。
他在百里常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上前,冷冷地看著百里群等人。
那群人本都是琴心境的高手,在百里琨的注視下,竟都忍不住地緩緩后退。
“你們真的就準備這樣跪著,任人屠戮?”
“你們要眼睜睜地看著百里家被滅,然后搖尾乞憐,茍延殘喘嗎?”
“難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們的先輩,是怎樣為百里家浴血奮戰?”
“你們是不是還姓百里,還是不是百里家的人?”
“若你們還沒有忘,也還是百里家的人,那就昂起你們高傲的頭顱,綻放你們不屈的靈魂,為你們,為先祖,為百里家而戰!”
百里琨在震懾住百里群等人后,又對跪著的三百多人大聲吼道。
“沒忘!”
“沒忘!”
“沒忘!”
“戰!”
“戰!”
“戰!”
一聲聲高昂的聲音響起,一個個矯健的身影躍起,一柄柄憤怒的寶劍刺出。
頓時,長篷臺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不過百里家的人都刻意遠離長篷,不想他們的先祖令牌遭受損壞。
景丹琳有些詫異地看著一個個奮起的百里族人,沒想到他們剛才還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此刻竟然如此勇猛。
其實她雖然在百里家生活了十六年,卻并不了解百里家。
剛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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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低頭,并非是畏懼百里琨,而是為了保全百里家,不愿家族分崩離析。
此刻既然百里家遇難,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自然會奮起反抗。
百里琨看著一個個矯健的身影,心中一陣安慰。
雖然他看得出他們功力不如對方,經驗也略有不足,才剛交手,便有幾人受傷。
但是他們卻毫不退縮,勇往直前。
“先殺婦孺!”
景丹琳見雙方旗鼓相當,便想先殺婦孺,擾亂對方的心神,然后再行破敵。
她話音才落,便有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一刀砍向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成兒!”
年輕的母親見狀,大喝一聲,急忙用她瑟瑟發抖的身體護住了男孩。
她只聽到噗的一聲,接著后背一股熱流,她以為自己已經中刀,卻驚訝地發現,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
當她睜開眼睛,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滿嘴鮮血的少年,跪著擋在她的身前,而他的背后正嵌著一柄大刀。
少年勉強朝年輕的母親擠出一絲笑容,大吼道:“婦孺不可殺,百里不可辱!”
吼罷,身體緩緩地倒下。
而隨著他一起倒下的,還有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
原來少年自知不是壯漢的對手,便用他的后背卡住大刀,又趁壯漢失神之際,將長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以命搏命,只為了心中的守護!
隨著少年的慘死和他臨終的怒吼,徹底點燃了百里族人的怒火。
原本還癱軟在地的三十來個男丁,也從那些為守護他們而戰死的尸體上抽出兵器,大吼著朝對方砍去。
雖然腳步虛浮,毫無章法,卻是一往無前,誓不低頭。
而那些不會武功的婦孺,也三、五成群地圍攻一人。
雖然她們身單力薄,毫無經驗;盡管她們才剛出手,已是傷痕累累。
但是她們卻沒有任何畏懼,勇往直前,以命搏命,只為將對方斬殺,守護她們的家人。
此刻長篷臺上,除了十五個長篷依然潔凈如故,其他地方到處都是斷臂殘肢,血跡斑斑。
景丹琳詫異地看著這一切,原本她以為可以輕松地拿下這些人,沒想到竟會陷入這般苦戰。
這時,她又看向守著長篷的百里琨等人。
只見懦弱的百里貴,此刻竟然以化靈境抵擋住了一個煉靈境的攻擊。
雖然他已經斷了一臂,卻依然力戰不退。
這讓一向自詡非常了解他的景丹琳,也感到震驚。
“難道百里家的榮譽,真的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嗎?”
景丹琳心中有些不理解地想道。
“殺!”
“殺!”
“殺!”
這時,又從山下傳來一陣怒吼聲。只見三十個身著百里家服飾的人,如同旋風般地沖上長篷臺,滿臉怒氣地殺向百里群等人。
在百里族人的奮力抵抗下,終于慢慢地扭轉了局勢。
百里群見勢不妙,帶著圍攻百里琨的人,緩緩退到景丹琳的身邊。
而憤怒的百里家人也步步緊逼,將她們團團圍住。
景丹琳看到帶隊之人竟是百里忠,驚訝地道:“你不是被卓兒殺了嗎?怎么”
百里忠冷冷地道:“他殺的不過是我的分身,要不是如此,又怎么能將你們潛藏在百里家的人,徹底挖出來!”
景丹琳聞言,立刻明白她中了百里琨的計。
原來早在百里滔與百里琨,聯手清理百里家的時候,便發現百里群有問題。
好在他雖是百里忠的貼身護衛,卻并不知道百里琨為了制衡,將百里忠手下的人馬拆分成了兩隊。
在知道百里群身份有問題后,百里琨又授意百里忠,故意將一些秘密泄露給他,讓他以為已經掌握了一切。
在大戰來臨之前,百里琨便猜到會有人對百里忠不利,叮囑他一切以分身行事。
而他的本體則一直與另一支人馬在一起,準備最后的圍剿。
剛才他在剿滅了山下的叛亂后,這才急忙趕上來,準備平定這最后一支叛軍。
“百里渾,你還不準備出手,難道你以為那老匹夫會放過你!”
景丹琳見到眾人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朝佯裝打斗脫力,正在一旁休息的百里渾喝道。
眾人聽到她的話,都是一驚,不由地看向百里渾。
百里渾看到眾人的目光,哈哈一笑道:“被人注視的感覺就是好,你說是不是,二哥!”
說著他身形一震,散發出一股磅礴的靈力。
“騰云駕霧境!”
百里琨雖然知道他隱藏了實力,卻沒想到他的境界竟有這樣高,不由地驚呼道。
“哈哈,能夠得到二哥的贊賞,小弟真是感到榮幸!”
百里渾笑呵呵地說著,然后又看向眾人道:“你們不要著急,好戲馬上上演!”
“四哥,你的計劃我們都知道,只要你此刻收手,還有回旋的余地!”
一旁的百里常突然開口道。
“是嗎?你說的計劃,不會是那些埋伏在大殿的人吧,那些人就是讓你們殺的!”
百里渾笑著說道,“還是說四房那邊布置的誅仙噬魂陣?那也是做給你們看的!”
“廢話真多,快點動手吧!”
景丹琳見他啰里啰嗦,擔心事情有變,便又催促道。
因為她在見到百里忠后,心中就有一個疑惑,那就是百里琨為什么會受傷?
她知道百里琨一向老謀深算,既然已知百里群有問題,怎還會被對方偷襲得手,究竟是他一時大意,還是另有圖謀?
“哎,這就是被忽視久了的壞毛病,好吧,馬上動手!”
說罷,他右手一抬,從他衣袖中射出一道白光。
“砰!”
那道白光飛到半空中后,好似驚雷一般炸開。
突然,群山震動,百獸哀鳴。
緊接著在百里滔住宅方向,冒起一道道火紅色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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