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個聲音,都是一驚。
風云閣是什么樣的地方,此人竟敢當面呵斥百里云,看來此人身份不簡單。
又想想剛才百里云的話,隱約間也猜到了此人來歷。
“欣桐,今日天色已晚,辯論預演就到此結束吧,待明日正式辯論再議!”
二樓雅間的聲音剛落下,又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
“好的,閣主!”
李欣桐聞言,恭敬地回答道。
風云閣閣主開口停止辯論,更讓所有人大感驚訝。
因為自風云閣成立以來,幾乎從來沒有打斷過辯論,策論之事。
有時眾人興致來了,徹夜辯論也是有的,但是今日為什么會如此反常呢?
是懼怕權貴?似乎不太可能。
在風云閣歷史上,多次發生過當場指責權貴的事情。
甚至連現在的丞相,平原君也曾被人指責過。當時就有人想以權壓人,卻也被風云閣強壓了下來。
那是想保全杜宇飛?
雖然杜宇飛是尹文門徒,但是尹文早已不是稷下學宮的祭酒。而且這個人生性孤傲,似乎也沒有聽說和風云閣有什么關系。
莫非是風云閣給稷下學宮的面子,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像。
眾人雖然疑惑,卻也沒有表示異議。畢竟今日之事不算小,而且也只是預演,要是弄得太難堪,明天正式的辯論反而不好看。
于是眾人在李欣桐落落大方的言語中,緩緩離場。
正當百里云與南宮瑕準備趁人多離場之時,三樓的孫翔卻高聲叫道:“杜師弟,不知可否一聚?”
百里云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想著此刻自己雖然將鍋甩了出去,但是也已經得罪了信陵君等人,說不定他們已經在安排如何對付自己。
而孫翔雖說與自己同屬稷下學宮一脈,卻只是初次見面,如此高調邀請,難道是想告訴眾人,他會與自己共進退?
百里云又想到南宮瑕的提醒,說此人十分精明,按理來說不應該此時相邀,莫非有其他什么目的?
“多謝孫兄盛情,不過尹家自有風骨,杜某也并非貪生怕死之輩,更何況我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不用勞煩孫兄。”
百里云因不知孫翔到底有何目的,又擔心他的身份被孫翔識破,所以不愿應他之要。
不過也不想錯過這個拉虎皮的機會,于是借機說了出來,將他與自己綁在一起。
同時也再次表明自己被人陷害,讓那些想要動手的人,也心中有所顧忌,畢竟這個事情已經擺上了臺面。
孫翔本來還對他有些疑慮,見他如此狂傲,確實像尹文一派的性格。
便拱了拱手道:“既然杜兄有安排,那孫某就不再勉強,若是有需要,盡可到如意客棧來找我!”
聽到孫翔的話,百里云也拱了拱手道:“杜某先謝過孫兄,若杜某能回到臨淄,再與孫兄把酒言歡。”
“杜兄果然豪氣沖天,我在臨淄稷下學宮恭候大駕!”
孫翔故意大聲說出稷下學宮,似乎是在幫百里云警告某些人。
百里云又感激地拱了拱手,便與南宮瑕一起離開風云閣。
兩人一離開風云閣,就發現有人跟蹤他們,看來稷下學宮的名頭并沒有嚇到對方。
百里云二人早已料到此種情況,故意走進一間繁華的綢緞莊,借著人群躲開眼線。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變化了容貌,然后又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當他們出來后,發現有幾個獐頭鼠目的人,還在那里四處張望。
兩人相互一笑,便離開綢緞莊,直接回到了百里家的聯絡點。
當百里云出現在聯絡點時,正好遇到百里彰正在調兵遣將,準備去協助百里云脫身。
原來從百里云進入風云閣,百里彰就讓暗樁每半個時辰匯報一次情況。
當他知道百里云被逼上高臺后,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于是暗中安排人手準備前去接應。
哪曉得風云閣提前結束辯論,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好一陣手忙腳亂。
見到兩人回來,百里彰又急忙派人去查看是否有人跟蹤,然后才隨他們一起走到大廳。
“云兒,你是否要離開邯鄲避一避?”
百里彰了解清楚風云閣的情況后,有些擔心地對百里云道。
百里云搖了搖頭道:“如果我這個時候消失了,不符合尹文門徒的性格,對大局也有影響。而且我總感覺今天有些地方不對!”
百里云說著又回憶起今天的情形,他總感覺少了點什么,但是卻又找不出原因。
南宮瑕聞言,也細細思考了一番道:“你是覺得今天那女子的動機有問題嗎?”
百里云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說話。
南宮瑕見狀,也沒有再打擾他,自己又細細思量一番。
這時一個暗樁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遞給百里彰一封信。
“云兒,你看看這封信。”
百里彰看信封上寫明給百里云,邊說著將信遞了給他。
百里云接過信,見上面有和上官杰約定的記號,知他應是有消息告知,便將信打開。
這封信寫的似乎很倉促,字跡潦草,而且也不長,想來上官杰也是匆促間書寫,傳遞過來。
信中上官杰主要說了三件事:
第一是對百里家沒有追究圍山之事表示感謝,并說他前幾日外出尋找帶隊師叔,如今師叔已經返回。
第二告訴他要小心李奇,不知李奇從哪里得到消息,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意思。
第三告訴他今日呵斥他的人,是平原君的管家趙權,同時讓他特別留意信陵君。另外那個女子身份神秘,他會設法打聽,讓百里云一定要小心。
信末說知道他定不會離開邯鄲,叮囑他留心邯鄲城內的異動。
百里云看完上官杰的信,又遞給了南宮瑕和百里彰二人。
南宮瑕看完信后有些奇怪地道:“上官杰似乎言猶未盡,他是想提醒你什么嗎?”
說著有朝百里彰問道:“最近暗樁可曾發現邯鄲城中有何特殊之事?”
百里彰這兩日與她相處融洽,絲毫不覺得南宮瑕越俎代庖。
想了想道:“要說異常倒也有些,就是六國使者比往常多了些。但是每次辯論之時都是如此,何況現在謠言滿天飛,多些倒也不奇怪。”
“除此之外呢?可有與以往不同的地方?特別是最近幾日?”
南宮瑕也覺得這些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不過上官杰信中既然提出來,應該是他有發現了一些異常。同時又有些奇怪,上官杰為什么不在信中明說,而是打啞謎。
“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不同的!”
百里彰努力回憶收集的信息,確實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噗!”
正當兩人在思考之時,百里云突然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南宮瑕急忙一把扶住他,同時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
突然間,她臉色鐵青。
百里彰見到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南宮少俠,可是云兒身體有什么不妥之處?”
南宮瑕似乎十分生氣,根本就沒有理百里彰。
而是緊緊地盯著百里云怒道:“你若如此不愛惜自己,我.....”
她話說到一半,似乎說不下去。
只是將百里云扶著坐下,然后轉身就要離開。
百里彰見狀,急忙拉住南宮瑕道:“南宮少俠,你先不要生氣,云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我來罵他!”
百里彰說著,又向百里云使眼色,讓他趕緊勸住南宮瑕。
其實通過這兩日的接觸,他對南宮瑕是非常感激。
他知道要不是南宮瑕出手相助,百里云的計劃未必能順利實施,那百里家的情況可能會更加糟糕。
此刻見南宮瑕生氣,他本著親疏有別的態度,想著百里云到底和自己親些,自己就算得罪他,他也能夠理解。
若是讓南宮瑕含恨離去,不僅會讓南宮瑕寒心,更會讓自己這方失去了一大助力,于大局不利。
“你自己問他到底想不想活,才好一些,就又亂用神識。上次是他幸運,可是并不是每次都會那樣好運!”
南宮瑕其實也并不是真生氣,只是擔心百里云,心中堵得慌。
這會百里彰一勸慰,她便將心中委屈都說了出來。
百里彰聞言也是大驚。他想到百里云上次也是使用神識,結果昏睡了兩天兩夜,幸得南宮瑕照顧,今天才恢復過來。沒想到這會又施展此術,心中也有了怒火。
他怒聲喝道:“云兒,你......”
“噗!”
他話還沒說完,百里云又吐出一口血。
原本生氣的南宮瑕急忙跑到他身邊,雙手緊貼他的后背,將靈力輸入他的體內,同時眼中泛出淚花。
“瑕......俠兄,我沒事了!”
百里云虛弱地說道。
南宮瑕聞言,這才緩緩地停了下來,看了看百里云,然后又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
“南宮少俠,云兒他沒事吧?”
百里彰雖然生氣,但他也明白百里云這樣做,是為了化解百里家的危機。所以生氣歸生氣,卻仍是擔心不已。
“比上次好些!不過這幾日恐怕是不能動手!”
南宮瑕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道。
百里彰這才稍稍放松一些,點了點頭道:“只要沒事就好,現在大勢已成,只要不出意外,應該也不會有動武之事發生。”
百里云突然搖了搖頭道:“彰叔,事情恐怕不會那么簡單。我剛才利用神識推算時,發現不管如何推算,都想不到最后的結果,好像被一堵墻堵住了一樣。”
“被堵住?”
百里彰有些疑惑地重復道。
“隱瞞天機!”
南宮瑕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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